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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6-29 02:5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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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生遷入梅窩再三思
如果我想寫正生，我希望我寫的不光是甚麼包容，甚麼改過自新的機會，甚麼不在我家後園等等。我不想再說草是綠色的，你阿媽是女人等已流傳甚廣的事，再寫已是疲勞轟炸。我不想拾人牙慧，甚至是拾人牙慧的牙慧。我當然更不想寫些隨意貶斥別人又無助解決問題的話，如賤民、無恥、梅毒之類。
我只想靜心跟你談談，我對整件事的其他看法。
一、包容與歧視
我先說說我對那些包容和歧視等論點，為何會有保留。不少人已太代入支持正生的角色，我嘗試抽離地以其他例子作對照，說明問題所在。
我們知道，AIDS不會經日常接觸傳染。假設有另一世紀絕症BIDS是可以經日常接觸傳染，傳染機率為五百分之一，那假如居民對BIDS病人住進社區感到抗拒，那算否歧視？
歧視是一個很複雜的概念，雖然人們使用起來總是順手拈來。也不要說到BIDS這麼嚴重，即使有一個人在港鐵內不斷打噴嚏吐痰咳嗽貌似流感，又或有一個人口臭體臭都異乎常人兩米外也嗅得到，也會有很多人都不想坐在這些人的身旁。用某些人的歧視觀，我們也可以說這是一種歧視，但這些人卻不會自我批判。
我則是這樣看歧視的，假如那是基於有理由的歧視（例如BIDS的例子），那不算歧視，就算稱作歧視，也不應譴責。你說我們要保障BIDS患者的人權、尊嚴、重返社會的權利等等，可是難道BIDS的鄰居又沒有保護自己和家小的權利？光談歧視已是於事無補，已是虛詞。現時梅窩居民，假設他們是有理由的歧視，那我認為不應譴責。
你或會說梅窩居民那些屬於沒有理由的歧視，但其實我想說，他們的理由不難想像，只是大家不去想而已。例如正生校長對戒毒成功率自稱七成，那仍有三成不戒毒，未知會否潛逃搞事；此外，學生最初有毒癮，現在在芝麻灣要潛逃比較困難，但梅窩近碼頭近巴士總站交通算方便兼市面有很多商店，學生潛逃誘因頗大，尤其有毒癮的，居民或擔心部分定性不足的學生會流連吸毒甚或跟拆家買賣毒品。我可以再列舉更多理由，甚至梅窩需要中學也是一個反對理由。我不是住梅窩，但我有一份體諒的心。這些理由或者合理或者不合理，不合理的，我們可嘗試說服和溝通；合理的，我們得誠實，要承認。
我想大家要考慮清楚，對於有理由的行為，還可否稱之為歧視。如果可稱為歧視，那其實大家也一樣會歧視，例如很多人會對BIDS、流感、臭人等例子作歧視。然而批判梅窩者不會批評自己這等歧視行為，卻會批評梅窩居民的歧視行為，那只是一種自義——自義的人太多了，這也是我從正生事件的一個學習。由於我自己也會有理由地歧視某些人或物（如果真是要用歧視這個詞），所以我也不敢苛責梅窩居民。我總不能說自己歧視就可以，人家歧視就不行，那就變成以自己為標準，自己接受的事就不可歧視，自己不接受的就可以歧視，這是一種霸道。
那究竟有沒有無理的歧視？亦即我認為值得譴責的歧視？萬人牧蘇穎智可能是個例子，他年初在立法會說家暴條例會「造成養鴨一族」和「令大學生變成性奴」，這種無理的說法就真的是對同性戀的歧視，謝謝他的示範。對於這種明顯的歧視行為，我期望社會會以正生事件裡的同等聲音加以譴責。
二、吸毒妹
「吸毒妹」是正生事件中，很多批判梅窩者引用來圍剿梅窩居民的例子，甚或單一例子。大家對這個稱呼反應很大。
我想說，如果我被指為「吸毒仔」，我的反應會是怎樣。
第一、 如果我根本不是「吸毒仔」，我根本就不會理他。
第二、 如果我是「吸毒仔」，那我得承認。
第三、 如果我過往是「吸毒仔」，現在不是，我只會說，是的，這是我過往的稱號，但現在我已告別這個稱號了。
其他如鹹濕佬、飛仔等稱號也可以如此應對。
當然，我覺得沒大所謂，不代表其他人就要有同樣的感覺，他們可以有他們的取態，他們可以十分激動。即使如此，還要留意：
一、 可能是我的資訊不周，我還沒有親耳聽到有人說「吸毒妹」。
二、 我不是要說那學生說謊，但第一她可以是聽錯，第二說的可以是路人而非梅窩居民。總之我沒有一項證據顯示梅窩人說吸毒妹。
我覺得指責別人前，是應該偏向嚴謹的。例如像蘇穎智那種貶抑語言，是人證物證俱在，就可以指責了——更何況那貶抑性強於「吸毒妹」無數倍。總之，我不可能因為「甲說聽到乙說吸毒妹」，就指稱梅窩人無恥！對於這種上綱上線，我是謹慎的。這種取態，是危險的，如果整個社會都這樣取態，就更危險。
可是批判梅窩者卻似乎就是這樣上綱上線。為甚麼？我希望不是因為太方便。光是一個「吸毒妹」例子，一方面便可以把整個梅窩打成賤民，二方面還可以廣獲其他批判梅窩者認同，三方面可立佔道德高地，所謂的感覺良好。這三個字實在太好用。如果是這樣，我心寒。
當然，你可以說，其他人說梅窩人是「刁民」，他們如果不是，也可如我所述般選擇不予理會就是。但問題是現在存在以多欺少的現象，而那少的一方並沒有足夠力量支撐，強弱懸殊。他們受的困擾要大得多。
最後，即使有梅窩居民說了「吸毒妹」，也不代表梅窩居民的訴求不合理。你可以說有居民態度不善，但不代表可以就此扼殺所有居民的訴求，否則是思維錯亂。
三、 梅窩需要一所中學
我們知道，梅窩居民其中一個訴求，是梅窩連一所屬於自己的中學也沒有，你還要把正生書院搬過來。為何不可以給我們一所梅窩中學？
反對在梅窩設立中學的人說，梅窩學生人數不足，升中一只有25人，無法開兩班，不夠開中學。可是，鄰近的貝澳有27人，坪洲有多少人更是不知道了，島上也是只有小學沒中學，此外南大嶼還有長沙、塘福、水口、石壁等地方。不夠開中學之說是否成立，我存疑，有關當局也沒有實質數字可供參考，批判梅窩者何以能夠振振有詞？
就算，最後不夠人數開兩班中一，那就每班人數較少吧。畢竟，為了免除學生的長途跋涉，省下數小時的來回交通時間以至車船費用，我想也是值得的。很多人為正生學生著想，可是他們是否也有設身處地為南大嶼學生著想呢？當中又有沒有歧視！（歧視：我只理正生學生，大嶼學生我不理）事實上，正生打算收200人，也只是等於全校五班而已。
也有人提議梅窩學生可就讀東涌的中學，車程在45分鐘之內。然而，據梅窩人所說，校網似乎不是這樣劃分，也許教育署要在這方面做點功夫。不過，我不時行山，也前往大嶼山，梅窩前往東涌的車程，老實說算不上舒適，巴士從長沙先上340米至伯公坳，再下降340米至東涌，以前我的感覺就像玩機動遊戲，偶爾乘搭還好，每天這樣坐兩程，將心比心，我也不太願意。雖然東涌道最近已完成改善工程，但我仍不敢說這車程是十分理想，硬要別人每天坐兩程。
長洲的船程也在30至45分鐘左右，梅窩居民也可前往長洲讀中學，可是，從梅窩往長洲，早上的班次只有06:00、08:00、10:10，之後也大概是兩小時一班，回程的情況也是兩小時一班，下午有12:45、14:50、16:50、18:45等。我相信香港沒有多少家長和學生樂意用這樣的航班來上學，將心比心，這不是好方法。當然，其實現在梅窩居民到港島上中學，班次也不見得頻密，中環返回梅窩的快船，是13:50、15:10、15:50、17:10、18:00，他們確有苦況，而中學又不在中環碼頭，不在國金，通常還要再轉車，那時間預算是一種壓力。
至於有梅窩村代表送年幼子女往港島讀書，那只是該家長的個別做法，不能代表全村的做法。我們都很清楚，香港就是有兩派家長，一派喜歡就近入讀，一派喜歡入讀名校，不介意山長水遠，這在梅窩大概也是一樣的。這道理本來就很簡單顯淺，但很多批判梅窩者還是引用這個例子就要罵梅窩人蠻橫。究竟誰蠻橫呢？真是我也要流淚了。
有人說為何梅窩居民當年沒有抗爭，今天才重提此事。首先，有人提出需要中學，我不可能因為他們比較遲提出就不理。第二，我無法證明當年他們是否沒有抗爭。第三，當年抗爭也沒有人會留意，今天梅窩成為全港焦點，所以他們才來抗爭。正如大家也要有七一遊行這類受廣大媒體留意的活動，才有機會表達訴求。
資源分配有時要因地制宜。例如不能說每多少人口才設一家警局/消防局/診所/圖書館，南大嶼人數不夠，那就不要設立任何警局/消防局/診所/圖書館。我們的資源分配除了看人口數字，也要看地理分佈，玩過模擬城市遊戲的人會更有體會吧。
四、 諮詢是否應該
今次事件，明顯對梅窩居民諮詢不足，不管在你家後院甚至正門興建甚麼，諮詢也是起碼的尊重，為何批判梅窩者不強調這一點，促請政府多作諮詢和尊重，甚至自己也落區諮詢和尊重一下，然後才作決定？若區內任何建設都不用諮詢居民，我不知道下次政府會否突然在你家旁邊拆掉一些甚麼，又興建一些甚麼。這與近年我們香港人常強調的要諮詢民意背道而馳。如果你覺得不用諮詢，是否因為你自義，自認為知識最全面，對梅窩的需要比梅窩人更清楚？
西哲名言「我可以不同意你的意見，但我會拼死維護你發表意見的權利」。希望批判梅窩者可以先維護梅窩居民的發言權，靜心聽聽梅窩居民的發言，再作批判。
五、 正生頭頂滾動的大石
正生學校依山而建，但常年滾下巨石，對學生性命造成危險。我不知正生辦學者是何時開始得知學生性命受到威脅，在得知後，他們根本應該第一時間搬離現場，否則是漠視人命了。
一時間可以搬去哪？南約中學改建也需要時間，至少可以跟政府商討搬往渡假村，又或據聞空置率頗高的一些懲教設施如塘福麻埔坪監獄。即使政府幫不上，正生會份屬基督教，而全港基督教會坐擁十一奉獻巨大資源，如果竟然也無法為這百來學生伸以援手提供暫住地方，也著實非常可悲。我期望基督教會把反gay的資源和精力，改而用於扶助吸毒學生，向正生會學習，那就屬萬幸了。蘇穎智帶領的恩福堂不正正有一座十八層高的恩福中心嗎？也許他可以帶頭做起。基督徒也可嘗試把捐款對象由明光社改為正生書院，當然也可以考慮即時促請明光社撥款xx萬元予正生書院。
六、戒毒課程的啟發
對吸毒學生來說，正生的課程比常規課程有效，我們看到，原來正生主要只在早上九時至十一時上課，中間休息兩小時，下午一時至五時則有時上課，有時進行生產製作。
事實上，目前一般中學的時間表，真是令人喘不過氣，即使小息有時也要趕著溫習或做功課。再加上上課時有些教師還要只是在黑板上抄課文或教師用書，和正生老師很有距離，真是悶得人發慌，幾乎我也想吸毒去逃避了（幸好我當年找到另一逃避方式，在沉悶的課堂看衛斯理小說）。雖然有人說學生日後長大工作也是同樣刻板和繁忙，但這不是一個理由去把這種非人生活延伸至中小學當中，為了甚麼要這樣做，是一個很值得問的問題。
不過正生課程也不是全然妥當，例如午飯的例子是火腿蛋、香腸飯，以垃圾食物為主。早上長時間唱聖詩和靈修，也可能有違宗教自由，應容許學生採用其他靜心方式如禪坐。當然若學生選正生之前，已接納這種安排，則沒有問題。
七、結語
連日來批判梅窩者對梅窩人口誅筆伐，即使特首曾蔭權和保安局局長李少光也口口聲聲說請梅窩人包容等牙慧，我想問在這些人指責梅窩之時，有做過分析嗎？還是，隨口罵罵，不負責任？聲討別人前，理據應充分。
這次事件，我感受到一種膚淺。膚淺不要緊，最大的問題是不要建基這種膚淺就眾口一詞圍攻小村居民，那是一種暴力，也是正生事件裡最大的問題。我痛心。正生遷入梅窩，可能合理也可能不合理，但這種暴力，則絕對不合理。
*批判梅窩者的暴力行為（引述facebook支持正生的群組）：
Bun Yuen：
「裏面有學校的時候又唔讀, 空左幾年又唔用, 現時至黎嘈!
帶頭的仲搞笑, 個女都係巿區讀書, 又話裏面無天主?學校!
又唔見佢申請搞天主教學校??
其實梅窩現時最需要係反而唔係學校, 我諗應該係一間醫院,
將青山醫院搬入去, 將成個梅窩都變成一間醫院,
話晒痴痴呆呆,坐 X 一?!
而且香港政府仲可以將梅窩精神科醫院
申請入建力士世界紀錄大全, 話晒都係全球最大的精神科醫院!
而且對佢地黎講都係佢地需要的, 所以梅窩居民都唔會反對!
另將現時青山醫院改建為正生書院! 地方夠大!, 而且現時大多數濫藥的學生都係北區的, 所以正生入北區宣傳返濫藥的害處係最好!
(講真, 現時正生的學生真係搬入梅窩, 我反而仲驚, 我驚梅窩的病人會打正生班學生, 佢地咁純只會比佢地蝦死!)
所以我地支持之餘, 可能都仲需要諗下後果!」
Walter Hk：
「要趕走梅窩居民 !
要求解放軍入城清剿居民 !
還我正生 !」
（此類留言不能盡錄，隨意一click已可發現，這些才是香港更大的問題，希望群組中的其他人也要正視，對這些人多加規勸。）
*其實我對新界原居民也有非議，我認為每名原居民男丁若一出生就有一家2100呎的三層丁屋，那不只是對女性不公，對其他同樣在香港出生的人也是不公，他們一出生就儼如已比別人多一百萬元，而新界越來越多這類丁屋亂建也是問題。此外，部分新界村落如二澳和鎖羅盆已無人居住，原村民卻仍然要把村內道路阻塞，說這些他們的土地，令行山人士無法通行，只有原道折返，這種予人不便的行徑也令人氣結。部分村民如芝麻灣大浪村更在公眾通道放任惡狗威脅途人。然而，不管原居民怎樣不是，每件個案要獨立地看，更何況不是所有梅窩居民都是原居民。就今次事件，我無法conclusively說正生書院遷入梅窩是恰當做法，所以我不會加入類似群組，並且會對這些群組的不公指責，發出良心的呼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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