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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科幻]帝國反擊 - 星球大戰第二部 [樂+]

[center]帝國反擊 [/center]
[center](星球大戰第二部) [/center]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個遙遠的星系,盧克、漢和萊亞公主的故事并沒有隨著死亡之星的毀滅而結束……
    盡管他們已贏得了一場輝煌的戰斗,但在反軍聯盟和帝國之間的戰爭才剛剛開始……
    現在、几個月后,反軍在荒蕪的霍斯上建立起一個前哨基地。但即使在這個死气沉沉的冰雪行星上,他們也不能逃脫邪惡的達斯·維達多久。
    不久,盧克、漢、萊亞公主,以及他們忠誠的同伴們,便被迫逃走,分散在各個方向上——黑暗君主的艦隊在后面緊緊地追擊著……

[ Last edited by 樂壇渣Fit人 on 2005-5-30 at 12:44 AM ]
第01章

与死亡面對面
  反軍軍官舉起他的電子雙筒望遠鏡,把焦距調准對著那些在雪中堅定地前進著的東西,看上去象一些來自過去的生物……但它們是戰爭机器,每一個都大踏步地走著,象四條腿的巨大的有蹄動物——帝國全地形裝甲運輸器!
  軍官急忙抓起他的互通訊器。“流氓領机——回話!點零三!”
  “回波站五——七,我們正在路上。”就在盧克天行者回答時,一個爆炸把雪和冰濺散在軍官和他惊恐的手下周圍。
  “現在就是我稱之為冰冷的東西!”盧克天行者的聲音打破了他几個小時前离開新建的反軍基地以來一直在觀察著的沉寂。他騎著一匹“駝駝”,在眼睛所能看到的整個范圍內,它是唯—一個另外的生物。他感到疲憊和孤獨。而他自己的聲音把他也嚇了一跳。
  盧克和他的反軍聯盟的同伴們輪流探索著霍斯的白色荒原,收集關于他們這個新家的信息。回到基地時他們全都帶著一种交織著滿足和孤獨的感覺。沒有任何東西与他們早先的關于這個星球上不存在任何有智慧的生命形式的調查結果相矛盾。在他單獨的考察中,盧克看到一些荒蕪的白色曠野,以及成排的淡藍色的山脈,漸漸消失在遠處地平線的霧靄之中。
  在那張面具似的,為他擋住霍斯刺骨寒風的灰色大手帕后面,盧克笑了。他透過他的護目鏡凝視著這片冰雪覆蓋的荒野,并把他的軟毛帽子往下拉了拉,更緊地貼在他的腦袋上。
  他的嘴角往上翹了油,當他努力想象那些為帝國政府服務的官方調查者時。星系雨點般地拋滿了那些几乎毫不關心帝國或它的對手——反軍聯盟的事情的殖民者,他想著,但一個殖民者如果在霍斯上立界碑標明土地所有權的話,他可能不得不發瘋。這個重球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提供給任何人——除了我們。
  一個月前,反軍聯盟在這個冰世界上建立了一個前哨基地。盧克在基地中很有名并且,雖然只有二十五歲,他卻被其他反軍戰士們稱作天行者指揮官。這個稱謂使他有些不自在、但盡管如此,他還是已經處在一個向一隊已适應了的戰士發號施今的位置上。盧克已經歷了如此多的事情并已改變如此之多,他發現自己已很難相信僅僅三年前,他還是一個在家鄉塔托勒上的大眼睛的農場男孩。
  這個年青指揮官踢了踢他的“駝駝”。“走吧,女孩。”他催促道。
  雪蜥蜴的灰色身体上有一層厚厚的毛皮可擋住寒冷。它用它強壯的后腿疾他看,它的三趾腳上的鉤狀爪子掘起大量的雪花。當這個四足獸跑上一個斜坡時,它的無峰駝似的腦袋向前挺伸著,而蛇一樣的尾巴在后面盤繞出來。帶角的腦袋左右擺動,与沖向它長滿粗毛的嘴的疾風搏斗著。
  盧克希望他的任務已完成了。他感到他的身体几乎快凍僵了。盡管他穿著反軍配備的厚厚衣服。但他知道到這儿來是他自己的選擇;他自愿穿過這片冰天雪地來尋找其他的生命形式。看著他的野獸投在雪上的長長的陰影,他哆嗦了一下。風正在加速,他想,而黃昏后這些刺骨的寒風將給曠野帶來難以承受的溫度。他很想稍微早一點回到基地去,但他也知道證明反軍是單獨在霍斯的這一點是多么重要。
  “駝駝”迅速向右邊轉動,几乎把盧克摔了下來。他仍然在慢慢習慣騎這些難以猜測的生物。“請勿見怪,”他對他的坐騎說,“但在找可靠的老陸地加速器的座艙中,我會感到舒适得多。”但對這個任務而言,一個“駝駝”——盡管有它的一利之處——則是在霍斯上最有效和最實用的交通工具。
  當這匹野獸到達另一個斜坡的頂部時,盧克拉住韁繩讓它停了下來。他取下他的黑鏡片護自鏡并眯著眼看了几秒鐘,正好足以使他的眼睛适應冰雪眩目的光線。
  突然,他的注意力被天空中疾馳而過的東西吸引注了。當這個東西落向薄霧籠罩的地平線時,它在身后留下了一道徘徊不去的煙霧。盧克戴著手套的手迅速伸到他的多用腰帶上,抓起地的電子雙筒望遠鏡。他敏銳地感覺到一股可以和霍斯冰冷的空气相抗衡的寒气。他剛才看到的東西可能是某种人造物,甚至可能是帝國發射的東西。年青指揮官的目光集中在那個東西上,跟著它燈紅的軌跡并目不轉睛地看著它沖到白色的地面,吞噬在它目己爆炸的光輝中。
  一听到爆炸聲,盧克的“駝駝”就震抖了一下。它發出一聲充滿恐懼的鳴叫并開始緊張地用爪子扒著雪。盧克拍了拍它的腦袋,努力讓它放心。他發現在呼嘯的風聲上很難听到自己的聲音。“別緊張,女孩,它不過是又一顆隕星!”這頭坳物平靜下來而盧克把通話器拿到嘴邊。“回波三向回波七。漢,你收到了嗎?”
  靜電干扰從通話器中劈劈叭叭傳出來。然后一個熟悉的聲音穿透干扰。“是你嗎.小子?出了什么事?”
  這個聲音听上去比盧克的聲音稍微老成些和尖銳些。有一刻盧克親切地回憶起在塔托勒的一個太空港,在那個黑暗的,擠滿了外星生物的小酒吧中,他第一次碰到這個科瑞連太空走私者的情形。而現在他是盧克那些非反軍聯盟正式成員中最好的朋友之一。
  “我已搜索完了我的范圍,還沒有看到任何生命形式。”盧克對著他的互通訊器說道,他的嘴很貼近話筒。
  “在這個冰雪覆蓋的立方体上并沒有足夠的生命形式可喂養一個太空旅行者。”漢回答,拚命讓他的聲音能夠在呼嘯的風聲之上被听到,“我的警衛標設器已安好了。我正向基地走回去。”
  “一會儿見。”盧克回答,他的目光仍然集中在從遠處那個黑色斑點處升起來的彎彎曲曲的黑色煙柱上。“一顆隕星撞到了附近的地面上。我想弄清楚。我不會去太久的。”
  然后卡嗒一聲他關掉互通話器,把注意力又轉到他的“駝駝”上。這個爬行動物似的東西正用兩只后腿交替地創著雪地。它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恐懼的咆哮。
  “喂,女孩!”他說,輕輕拍了拍“駝駝”的腦袋,“怎么啦……你聞到了什么?這儿什么也沒有。”
  但卡克自己也開始感到了不安,自他從隱蔽的反軍基地出來之后第一次感到了不安。如果他确實了解這些雪蜥蜴某种特點的話,那就是它們的感覺非常敏銳。毫無疑問這個動物正努力告訴他某种東西,某种危險,就在附近。
  盧克迅速從他的多用腰帶上取下一個小東西并調節了一下它的小型控制器。這個儀器非常靈敏,靠探測身体溫度和內部生命系統能夠探測到哪怕最微小的生命讀數。但當盧克掃描這些讀數時,他認識到沒有必要——或時間——繼續看下去了。
  一個陰影籠罩住他,比他的頭頂還高出約一米半。盧克轉過身。一個白色毛發的巨物,被到處堆積的雪堆极好的偽裝因而感覺象是一個雪堆突然有了生命一樣,正凶猛地向地扑來。
  白克的手槍還沒來得及從皮套中抓出來,這個瓦帕冰雪生物的巨大爪子就正好重重地打在他臉上,把他從“駝駝”上撞了下來,倒在冰冷的雪中。
  盧克立到失去了知覺,如此之快以至于他甚至沒听到“駝駝”痛苦的尖叫,以及緊接著擰斷脖子聲音之后的突然沉寂。他他沒感覺到自己的腳踝被這個巨大的、多毛的攻擊者野蠻地抓著,他的身体象一個無生命的玩具一樣被拖過這片冰雪覆蓋的曠野。
  那個在空中划過的東西掉到半山腰所形成的凹地中仍然冒著黑色煙霧,但姻狀云已明顯地變薄了。冰雪霍斯上的風正吹散曠野上的黑色煙霧。
  坑中有個東西在移動。
  開始時只有一种聲音,一种逐漸增強起來好象要和呼嘯的風相競爭的嗡嗡机器聲。然后這個東西移動了——慢慢地從坑中升起來,它的身体在明亮的下午光線中閃著微光。
  它看去象某种外星的有机生命形式。它的頭是一個多圓的,顱骨似的令人恐懼的東西,它的黑晶体的气泡眼睛正用它冰冷的注視掃過荒涼的,甚至更為冰冷的地面。但當它從坑中升得更高一些時,它的形狀明顯表明它是某种形式的机器。圓形腦袋下面連接著一個圓柱形的“身体”,裝備著攝像机、傳感器、以及金屬肢体,肢体的盡頭是蟹似的鉗子手爪。
  它在冒煙的坑上盤旋了一下并把它的肢体向各個方向伸開。然后從它的內部机械系統中發出一個信號,它便開始飄浮過冰雪覆蓋的曠野。
  不久,黑色的探測机器人就消失遠處的地平線上。
  另外一個穿著厚厚衣服的騎手,騎著一匹有斑點的灰色“駝駝”,穿過霍斯的雪地,跑向反軍的操作基地。
  他的金屬般冰冷的眼睛,冷漠地看著那些灰暗的圓屋頂,無數的炮塔,以及唯一顯示這個世界上還有文明生命的巨大的能量發動机。漢·索洛漸漸讓他的雪蜥蜴慢下來,勒動著緩繩,指揮它小跑過這個大冰洞的入口。
  洞內相對溫暖一些,反軍加熱器就從外面那些大發動机處獲得能量。這個地下基地既是一個天然冰洞,也是一個反軍用激光在一座固体冰山中挖出來的彎彎曲曲的坑道迷宮。這個科瑞連人在星系中還到過比這更荒涼的地獄般的地方,但一時他卻想不起它們中任何一個的准确位置。
  漢從他的“駝駝”上跳下來,向四周看了看,洞中正進行著的各种活動。無論他看到哪個地方,他都看到正在搬動著,裝配著,或修理著各种各樣的東西。穿灰色制服的反軍們匆匆忙忙地卸下補給品和調節各种机器。還有机器人們,大多數是些R2元件和能量机器,它們似乎在每個地方都有,滾過或走過冰走廊,正有效地執行著它們數不清的住務。
  漢開始怀疑自已是不是正在變老。開始時他對整個這場反軍事件沒有任何的興趣或忠誠,而最終被卷入這場在帝國和反軍聯盟之間的沖突在開始時僅僅是一個生意上的交易:出售他的服務以及他的飛船——“千年獵鷹”——的使用。這個工作看上去是夠簡單的了:只是把本·柯羅比,加上年青的盧克和另外兩個机器人,帶到阿德蘭星系去。那個時候漢怎么可能知道他還將被請求去救一個公主,從帝國最令人恐懼的戰斗站——死亡之星那儿?
  萊亞·奧格那公主……
  索洛想她想得越多,就越認識到接受本·柯羅比的錢最終給自己帶來了多大的麻煩。開始時他只想拿到自己的報酬并火速去償付某些糟糕的債務,這些債務象一道隨時准備落下來的閃電一樣懸在他頭上。他從來沒想過要成為一個英雄。
  然而,某种東西促使他加入了盧克和他那些瘋狂的反軍朋友們,當他們向死亡之星發起那場現在已成為傳奇的太空攻擊時。某种東西。漢眼下恰恰不能斷定這种東西到底是什么。
  現在,在死亡之星毀滅了這么久之后,漢仍和反軍聯盟在一起,幫助他們在霍斯上建立起這個基地。霍斯也許是整個星系中最荒涼的一個行星。但這种情形將會改變的,他告訴自己。現在他關心是只是,漢·索洛和反軍們終將各走各的路。
  他快速走過地下飛机庫甲板,几艘反軍戰斗飛船停在那儿,由几個穿灰色制服的人在檢修著,一些各种各樣的机器人也在幫忙。漢最關心的是那艘正停在一個新安裝的著陸台上的碟形運輸船。這艘整個飛机庫中最大的飛船,自從漢第一次与天行者和柯羅比搭上鉤以后,已在它的金屬外殼上新添了几個凹痕。然而“千年措鷹”并非因為它的外表而出名,而是因為它的速度:這艘運輸船仍是能夠胜過一艘帝國帶式戰斗机的最快的飛船。
  “獵鷹”的大量成功可歸功于它的維修和保養,現在正委托給一個兩米高的棕色毛發的巨物,委托給他長滿粗毛的雙手。他的臉此時正藏在一個焊接罩后面。
  喬巴喀,漢·索洛高大的類人猿副駕駛,正在修理“千年獵鷹”的中心升降器。當他注意到索洛走近時,他停下工作并揭開焊接罩,露出他毛乎乎的臉。一聲在宇宙中很少非類人猿能夠翻譯的嗷叫從他露出牙齒的嘴里吼了出來。
  漢·索洛就是那些“很少”中的一個。“‘寒冷’這個詞還不太适合,喬,”這個科瑞連人回答道,“總有一天我要跟所有這些冰和躲躲藏藏好好斗爭一下!”他注意到正從剛焊好的金屬處升起來的煙縷,“這些升降器修得怎么樣了?”
  喬巴喀用一种典型的類人猿的咕噥聲作了回答。
  “好的,”漢說,完全同意他朋友關于回到太空,回到某個其它的行星——任何地方,除了霍斯——的愿望。“我要去報告。然后我會回來幫你。等這些升降器修好后,我們馬上就离開這儿。”
  類人猿叫了一聲.一种高興的笑聲,然后又投入到他的工作中,而漢則繼續穿過那些人造的冰洞。
  指揮中心布滿了電子儀器和伸向冰洞頂的監視裝置。正如在飛机庫中一樣,反軍人員在這也充塞了整個指揮中心。房間里到處是些控制員、戰士、維修員——一以及各种大小、各种形狀的机器人,他們全都勤奮地工作著,努力把房間轉換成一個可運轉的基地,以替換在雅云上的那一個。
  漢·索洛赶來見的那個人正在一個巨大的控制台前忙碌著,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一個計算机屏幕上,正看著那些五顏六色的閃爍著的讀數。當索洛向他走過來時,瑞坎,穿著一套反軍將軍的制服,挺起他高大的身軀。
  “將軍,在這個地區中沒有一點生命的跡象,”漢報告道,“但所一的環形防線標識器都安裝好了。因此如果有什么人前來拜訪的話,你馬上就會知道。”
  如往常一樣,瑞秋將軍沒有對索洛的無禮發出微笑。他贊賞這個年青人非正式地加入了反軍,并對他的才能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象,以至于他經常考慮給他一個榮譽軍官的委任。
  “天行者指揮官已報到了嗎?”將軍問道。
  “他正在确認一顆落在他附近的隕星,”漢回答,“很快就會進來的。”
  瑞坎快速地掃了一眼一個新近安裝的雷達屏幕并仔細看著閃爍的圖像。“由于這個星系中那些流星活動,要准确地定位出一艘正在接近的飛船非常困難。”
  “將軍,我……”漢猶豫了一下,“我想是我离開的時候了。”
  一個平穩地走過來的人影把漢的注意力從瑞坎將軍那儿吸引了過去。她的步子既优雅又堅定,而她那种年青女性的特征在某种程度上与她的白色戰斗制服很不協調。即使隔著這么一段距离,漢也能看出萊亞公主有些心煩意亂。
  “你在戰斗中表現很不錯,”將軍對他說道,點點頭,“我真不想失去你。”
  “謝謝你,將軍。但有人正懸賞緝拿我。如果我不赶快付清欠加巴的錢的話,我將成為一個活死人。”
  “成為一個死亡目標并非一件可輕易對付的事……”將軍正開始說,漢卻轉向了萊亞公主。索洛并非那种多愁善感的人,但此時他意識到自己非常易動感情。“我想是時候了,殿下。”他停了一下,不知道從公主那儿可以期待什么樣的反應。
  “沒錯。”萊亞冷冷地回答。她突然的冷淡正快速地發展成真正的憤怒。
  漢搖搖頭。很久以前他就告訴過自己,女性——爬行動物,或者某种有待于發現的生物——是超越地貧乏的理解力的。最好把她們留給神秘,他經常這么建議自己。
  但有段時間,至少,漢已開始相信在整個宇宙中,至少還有一個女性讓他正開始理解。然而,他以前已錯過了。
  “好吧,”漢說,“別對我痴情。再見,公主。”
  他一下轉過身,大步走進那條連著指揮中心的安靜的通道。他的目的地是飛机庫,在那,一個高大的類人猿和一艘走私者運輸船——兩种地确實能理解的現實東西—一正等著他。他一點也沒打算停下來。
  “漢!”萊亞追在他后面,輕微地喘著气。
  他停下來并冷淡地轉向她。“什么事,殿下?”
  “我還以為你已經決定留下來了。”
  萊亞的聲音听起來象是真誠的關心,但漢并不能肯定。
  “我們在沃德·曼特爾上偶然碰到的獵獎者改變了我的主意。”
  “盧克知道嗎?”她問。
  “等他回來時他會知道的。”漢生硬地回答。
  萊亞公主眯起眼睛,用一种他熟悉的目光審視著他。有一刻又感覺自己就象這個行星地表上的一根冰柱一樣。
  “別用這种眼光看我。”他嚴厲地說,“每天都會有更多的獵獎者在搜尋我。我要在加巴派出他更多的遙控者、殺手、以及鬼知道還有別的什么東西之前還清他的債。我必須把這個懸賞從我腦袋上拿開,在我還有一個腦袋時。”
  他的話明顯地對萊亞起了作用,而他能看出她非常擔心,也許,還感覺到某种更多的東西。
  “但我們仍需要你。”她說。
  “我們?”
  “是的。”
  “你又怎么樣?”漢小心地強調了第一個詞,但并不确信為什么。也許這是一件這段日子以來他一直想說但一直缺乏勇气去暴露地的感情的事。現在這個時刻好象已沒有什么可害怕失去的了,而他也為任何她可能說的話作好了准備。
  “我”她遲鈍地說,“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漢·索洛不相信地搖搖頭。“是的,你可能是不知道。”
  “而我到底應該知道什么?”在她的聲音中憤怒又出現了。可能是因為,漢想道,她終于開始理解了。
  他笑了。“你想找留下來是因為你在我身上感覺到的那种方式。”
  公主再一次老成起來。“喔,是的,你一直是個很大的幫助。”她停了一下。“……對我們而言。你是一個天生的指揮——”
  但漢拒絕讓她說完,在她的話中間打斷了她。“不,閣下。不是這樣。”
  突然,萊亞直接凝視著漢的臉,以一雙終于開始完全理解的眼睛。她開始笑了。“你在异想天開。”
  “是嗎?我認為你擔心我离開你,甚至沒有一個……”漢的目光集中在她的嘴唇上,“……沒有一個吻別。”
  現在她笑得更厲害了。“我倒宁愿去吻一頭類人猿。”
  “我可以安排這件事。”他向她走近了些。即使在這間冰屋的冰冷光線中,她看上去也是光彩照人的。“相信我,你可以對他來一次長久的熱吻。你一直忙于發號施令,以至于你已忘了怎樣去做一個女人。如果你愿意放開一會,我本可能幫助你的。但現在已太遲了,寶貝。你的良机就是飛出這儿。”
  “我想我能夠活下去。”她說,明顯地感到惱怒。
  “祝你好運。”
  “你甚至不關心是否——”
  他知道她要說什么并不讓她說完。“饒了我,請!”他說,“別再告訴我關于反軍的事。這就是你所關心的所有事情。你就象這顆行星一樣冰冷。”
  “而你認為你就是那個產生某种熱量的人?”
  “當然,如果我感興趣的話。但我并不認為這會有許多樂趣。”說完這句話,漢向后退開并再一次看著她,冷冰冰地審視著她。“我們會再見的,”他說,“也許到那個時候你已經稍微溫暖了一些。”她的表情又改變了。漢已看到過有著一雙比這更友愛的眼睛的殺手。
  “你有一個班沙人的所有教養,”她粗魯地說,“但同樣并不优越。旅途愉快,熱槍手!”萊亞公主迅速轉過身,沿著走廊匆匆而去。
第02章

霍斯地表上的溫度已下降了。但不管寒冷的空气,帝國探測机器人仍然從容地飄流在冰雪覆蓋的地面和山丘上,它擴展的傳感器仍然向各個方向伸開著,尋找著生命的跡象。
  突然,它的熱量傳感器反應了。它已發現了附近的一個熱量源,而熱量是一個极好的生命指示。腦袋在軸上旋轉著,靈敏的眼睛似的天線罩記錄下熱量源的方向。探測机器人自動地調節它的速度并開始以最大的速度在冰地上前進。
  這個昆虫似的机器人正好停在一個比它自己更大一點的雪堆前。它的掃描器記錄了雪堆的大小——將近一點八米高和六米長。但雪堆的大小只是第二位的重要。真正令人大吃一惊的.如果一個探測机器人能夠被大吃一惊的話,是從雪堆下面傳出來的熱量的數量。在雪堆下面的生物必定能很好地抵抗寒冷。
  探測机器人的一條附肢射出一道白蘭色的細光,它強烈的熱量鑽進了白色的雪堆并把閃爍的雪片向四處濺散開。
  雪堆開始抖動,然后是震動。不管在它下面的是什么東西,它明顯被机器人的探測激光束深深地激怒了。雪開始大團大團地從雪堆上落下,突然,在另一邊,兩只眼睛透過白色的雪團出現了。
  黃色的大眼睛象兩個火點一樣凝視著那個繼續用它痛苦的光束炸開雪堆的机械生物。眼睛里燃燒著對這個打扰了它睡眠的東西的原始憎恨。
  隨著一聲几乎把探測机器人的听覺傳感器震聾的咆哮,雪堆再次震動起來。它向后退了几米,加大它和這頭生物之間的距离。這個机器人以前從未碰到過一頭瓦帕冰雪生物;它的計算机建議迅速處理掉這頭野獸。
  机器人在体內作了一個調節以改變它的激光束的力量。轉瞬間光束就達到了最大的強度。机器人把光束對准這頭野獸,把它包裹在一層燃燒的冒煙的濃云中。几秒鐘后,這頭瓦帕生物所剩下的很少几片也被冰冷的風刮走了。
  煙霧消失了,沒有留下仟何有形的痕跡—一除了在雪中的一個大凹地之外———表明一頭冰雪生物在這儿呆過。
  但它的存在已被恰當地記錄在探測机器人的記憶中、這個机器人現在已經繼續執行設計好的任務了。
  另一頭瓦帕冰雪生物的咆哮聲終于惊醒了受傷的年青反軍指揮官。
  盧克感到頭暈目眩,腦袋象正在裂開一樣。他艱難地把視線集中起來,認出了他是在一個冰谷之中,它的凹凸不平的冰壁反射著漸漸衰弱下去的光線。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正頭朝下地吊著,手臂也懸吊著,指尖距离冰雪地面大有三十厘米。他的腳踝已麻木了。他伸了伸脖子看到他的腳被凍結在從冰頂上吊下來的冰中,而冰還正在他的雙腿上漸漸形成,象鐘乳石一樣。他還能感覺到臉上被瓦帕冰雪生物凶殘地划破了的地方,雪塊凝結成了一付冰面具。
  盧克又一次听到了野獸的咆哮,現在聲更大了,震耳欲聾回蕩過深深的,狹窄的冰道。他不知道哪一個會先殺死他,是冰冷,還是這個住在冰谷中的東西的尖牙和爪子。
  我必須把自己弄開,他想道,擺脫那些冰。他的力量還沒有完全恢复,但以一种堅定的努力,他把自己拉起來,并伸出手去弄開那些束縛他的冰鐐銬。但還是太虛弱了,盧克沒法弄破那些冰塊,又落下來懸吊著,白色的地面迎面向他沖來。
  “放松,”他對自己說,“放松。”
  隨著這頭野獸越來越大聲的吼叫,冰壁開始吱吱嘎嘎作響。它的腳在冰凍的地面上吱吱嘎嘎地踩著,令人恐怖地越來越近。很快這個長滿粗毛的日色恐怖就會回來,并很可能在它黑暗的肚子中把凍僵的年青武士溫暖起來。
  盧克飛快地在冰谷四周掃視了一下,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他執行任務時帶在身邊的工具袋上,現在正彎彎曲曲地躺在地上。他夠不著這個工具袋,還差整整一米。而在這個工具袋旁邊的,是一個完全攫住了他的注意力的東西——一把粗壯的柄,有一對小開關,在頂部還有一個金屬圓盤。這個東西曾經屬于他的父親,一個被年青的達斯·維達背叛和殺害了的以前的絕地武士。但現在它是盧克的。本·柯羅比把它給了他,以揮動它來對抗帝國的暴行。
  盧克拚命扭動池疼痛的身体,以便伸出手去拿被丟在那儿的光劍。但在他身体中流動的冰冷使他慢了下來而且使他虛弱無力。盧克已開始听天由命了,當他听到咆哮的瓦帕冰雪生物正在越來越近時。他能夠感覺到這個鬼怪几乎就在眼前,他最后的希望几乎都快消失了。
  但控制這個冰谷的并非這個白色巨物鬼怪。
  相反,它是那個每當緊張或危險時刻就會到盧克這儿來的,能夠使他鎮靜下來的神靈。這個神靈有時象一個熟悉的聲音,一個直接說到到盧克的精神中的、几乎听不到的低語。
  “盧克,”這個低語又來了,索繞在他心里。“想象那把光劍就在你手中。”
  這些語使盧克已經在痛的腦袋顫動起來。然后他感覺到一個突然的力量复蘇.一個催促他不顧他明顯無望的形勢而繼續戰斗的自信。他的目光集中在光劍上。他的手痛苦地伸出去,在他四肢中的那种冰凍的麻木已開始消退。他緊緊閉上眼,集中他的思維。但仍然夠不著那把武器。他知道這需要的不僅僅是掙扎。
  “要放松,”他告訴自己,“放松……”
  盧克的腦袋又顫動起來,他又听到了他那個超越現實的保護人的話語。“讓‘力量’流動,盧克。”
  力量!
  盧克看到了瓦帕冰雪生物正在逼近的那幅被倒轉的、大猩猩似的圖像,它舉起的手臂的盡頭是閃著微光的爪子。現在他第一次看到了它的臉,而一看到它公羊似的角、顫動的嘴、突出的尖牙,他就禁不住顫抖了一下。
  但隨后武士就把這頭動物從他的思維中排開了。他不再掙扎著去拿他的武器。他的身体放松并變得柔軟,以便他的精神能夠接收他老師的暗示。他現在已能感覺到那种由所有生命的東西嚴生的、把整個宇宙結合在一起的能量場在他身体中流動。
  正如柯羅比已教過他的那樣,“力量”就在盧克的心中,就等著在适分的時候使用。
  瓦帕冰雪生物伸開它黑色的、帶鉤的爪子,向這個吊著的年青入隆隆地老過來。突然,好象有了魔刀一樣,光劍一下跳到了盧克的手中。他迅速按了一個有顏色的按鈕,打開一道刀刃似的光束,并迅速切斷在他腳上的冰鐐銬。
  當盧克拿著武器掉到地上時,這個在地面前聳立著的怪東西小心地后退了一步。它凶殘的眼晴惊愕地盯著嗡嗡作響的光柱,一個令人迷惑的東西,對它那個原始的頭腦而言。
  盡管移動起來非常困難,盧克還是跳起來,向這團雪一樣白的肌肉和毛發揮動他的光劍,迫使它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然后盧克猛地砍進這頭怪獸的毛皮里。瓦帕冰雪生物立刻尖叫起來,它駭人的、痛苦的咆哮聲使四周的冰壁都震動起來。它轉過身,隆隆作響地倉惶逃出了冰谷,它的白色身体立刻与遠處的雪地合成了一体。
  天空已明顯地變暗了,而緊接看這种逐漸蚕食的黑暗的,是更為刺骨的風。“力量”和盧克在一起,但即使這般神秘的力量現在也下能使他溫暖起來。當他搖搖晃晃走出冰谷時,他的步履變得越來越艱難。最后,他的視線和天空的光線一樣炔地模糊起來,他在一道雪堤上絆倒了,甚至在他滾到底部之前就失去了知覺。
  在地下的飛机庫中,喬正在使“千年獵鷹”作好起飛准備。當他從工作中抬起頭來時,正好看到兩個奇怪的東西從附近的一個拐角處走出來,融進飛机維修庫中那些忙碌的反軍活動中。
  這兩個樂西都不是人類,盡管其中一個确實有一付人類的形狀并使人產生一种穿看金色盔甲的騎士的印象。當他僵硬地、當啷當啷地走過過道時,他的動作非常准确,太准确了從而不可能是人類。他的同伴則不需要任何象人類一樣的腿來前進,因為他非常善于用小型的輪子來滾動他更矮的、桶一樣的身体。
  這個更矮的机器人正在激動地發出嘟嘟聲和嘯叫聲。
  “那不是我的錯,你這個失靈的罐頭筒。”擬人的高机器人聲明道,并用一只金屬手作著手勢。“我并沒有要求你打開加熱器。我只是提到她的房間很冷。它應該很冷。我們怎么會使她屋里的听有東西都干燥?……哈!我們到了。”
  塞·斯內皮爾,這個人形的金色机器人,停下來并把他的視覺傳感器集中到“千年獵鷹”身上。
  另一個机器人,阿杜·得杜,縮回他的輪子和前腿,把他胖的身体停放在地面上。他的傳感器讀著正在替換運輸船中升降器的漢·索洛和他的類人猿的熟悉數字。
  “索洛主人,”斯內皮爾,這個唯一裝備有擬人聲音的机器叫道,“我可以和你說几句話嗎?”
  漢現在并不是特別有心情,不想被打扰,尤其是被這個過于講究的机器人。“什么事?”
  “萊亞主人一直努力在通訊器上聯系你。斯內皮爾告訴他,“它肯定是失靈了。”
  但漢知道不是這樣,“我關掉了。”他沒好气地說,繼續在船上工作著,“陛下有什么事?”
  斯內皮爾的听覺傳感器分辯出漢口气中的輕蔑,但并不理解為什么。他模仿了一個人類手勢,然后繼續說道:“她正在找盧克主人,并猜他可能在這跟你一起。好象沒有人知道——”
  “盧克還沒回來?”漢立刻擔心起來。通過冰洞的入口他能看到外面的天空自他和喬巴喀開始修理“千年獵鷹”以來,已明顯地變暗了,而漢也恰恰知道在黃昏之后,地表上的溫度可能卜降得多么今重,以及刺骨的寒風可能是多么的致命。
  轉瞬間,他已從“獵鷹”上跳了下來,甚至沒回頭看類人猿一眼。“赶快把它干完,喬。机庫軍官!”他叫道.然后把他的互通訊器拿到嘴邊。“安全控制室,天行者指揮官報到了嗎?”一個否定的問答使漢的雙眉緊鎖起來。
  听到他的召喚,机庫軍官和他的助手急忙赶到索洛這儿。
  “我沒看到過他,”机庫軍官回答,“也可能他從南邊入口進來了。”
  “核對一下!”索洛厲聲說,盡管他并不處于一個可發出命令的正式位置,“十万火急。”
  當机庫軍官和他的助手轉身沖過冰道時,阿杜發出一陣逐漸增強的好奇的嘯叫聲。
  “我不知道,阿杜。”斯內皮爾回答,然后把他的身体和腦袋僵硬地轉到漢的方向,“先生,我可以問問發生了什么事情嗎?”
  漢心里涌上一股怒气。他轉身對机器人吼道:“去告訴你高貴的公主,除非盧克這時馬上出現在這里,否則他就是死了。”
  阿杜開始對索洛冷酷無情的預言歇斯底里地嘯叫起來,而他那個現在已被嚇坏了的金色同伴也叫道:“哦,不!”
  漢·索洛沖進主坑道,看到兩個反軍戰土正用盡全身力气制服一頭緊張的、正努力掙扎脫開的“駝駝”。
  机庫軍官從對面那頭也沖了進來,他的眼睛飛快地向四周掃了一圈,找到了索洛。“先生,”他有些緊張的說,“天行者指揮官沒有從南邊入口進來。他可能是忘了報到。”
  “不可能。”漢厲聲說,“加速器准備好了沒有?”
  “還沒有。”机庫軍官回答,“要使它們适應于寒冷非常困難。也許到早上——”
  漢打斷他。沒有時間浪費在那些可能出故障的机器上。“我們騎‘駝駝’出去。我搜索第四防區。”
  “溫度下降得太快了。”
  “我敢打賭它是,”漢咆哮起來,“而盧克就在外面,在它之中。”
  “我搜索十二防區。”另一位軍官自告奮勇道,“讓控制室開始調節屏幕。”
  但漢知道沒有時間去讓控制室把它的監視攝象机運轉起來,沒有,在盧克可能死在這個荒涼行星的某個地方的情況下,他沖過反軍戰士,抓住一頭受過訓練的“駝駝”的僵繩。
  “夜晚風暴在你能夠到達第一個標設器之前就會開始。”机庫軍官警告道。
  “那么我將在地獄中跟你再見。”漢吼道,然后使勁一拉韁繩,他的坐騎立刻沖出了這個冰洞。
  漢·索洛騎著他的“駝駝”跑過冰雪曠野。雪下得很大,黑夜正在降臨,狂風猛烈地呼嘯著,穿過了他厚厚的衣服。漢知道,除非他很快就找到這個年青戰士,否則他將象一根冰柱一樣對盧克毫無用處。
  “駝駝”已經在感受到气溫下降的影響了。即使它厚厚的脂肪層或密集的灰色皮毛也不能在黃昏之后幫助它抵抗這种寒冷,它呼哧呼哧喘息著,它的呼吸也變得越來越費勁。
  漢祈禱在他找到盧克之前,這頭雪蜥蜴千万別倒下。
  他更猛烈地驅赶著他的坐騎,迫使它繼續穿過這片冰天雪地。
  另一個東西也在越過霍斯的冰雪曠野,它的金屬身体在空中盤旋著。
  這個帝國探測机器人在它的飛行途中停了下來,它的傳感器猛地一動。
  然后,對它的發現感到滿意,它慢慢地把自己輕輕降落到地面上。几個探測器象蜘蛛的腳一樣從它的金屬外殼處伸出去,在雪地上划出一道道痕跡。
  一种東西開始在這個机器人周圍形成,一團有節奏地產生脈動光,象一座半透明的穹窿一樣逐漸遮住了机器人。很快,這團能量場凝固起來,把在机器人的外殼上掠過的飛舞的雪花排開。
  一會之后,光消失了,而飛舞的雪花很快就形成一座极好的白色穹窿,把探測机器人和它的能量場完全隱藏了起來。
  “駱駝”正在以最体的速度奔跑著,肯定是太快了以至于它根本沒時間去關心它已跑過的距离和難以承受的的冰冷空气。它不再呼哧呼哧喘息,而是開始痛苦的呻吟。它的腿正變得越來越不穩定。漢對“駝駝”的痛苦感到很過意不去,但在目前与他的朋友——盧克的生命相比,這頭動物的生命只能是第二位的了。
  要透過逐漸變厚的落雪看出去也越來越困難。漢拚命地在一望無際的雪海中尋找某种不是白色的東西。某种遠處的,可能就是盧克的斑點。但什么也看不到,除了這片廣闊的、正在變暗的雪和冰之外。
  但有聲音。
  漢勒住韁繩,使“駝駝”猛地停了下來。他不能肯定,但好象除了呼嘯的風聲外還有別的某种聲音從他身邊飄過。他努力向聲音的地方看去。
  然后他使勁踢了一下“駝駝”,驅赶它飛馳而去。
  盧克本可能已成了某种食腐動物的食物,到黎明到來的那個時候。但無論如何地仍然活著,盡管也僅僅只是活著,并努力保持著生命,即使在夜晚風暴猛烈地襲擊著他的情況下。他痛苦地讓自己站起來,但刺骨的狂風又把他吹倒下去。當他倒下時他想起了命運的嘲弄———一個來自塔托勒的農場男孩,成長起來去和死亡之星戰斗,現在卻孤獨地死在一個冰凍的外星球荒地中。
  他用所有剩下的力量讓自己撐起半米高,然后又倒進一個正在加深的吹積雪堆中。“我不能……”他說,盡管沒有人能听到他的話。
  但某個人,盡管仍然看不到,已听到了。
  “你必須。”聲音又在盧克頭腦中顫動,“盧克,看著我!”
  盧克不能不理會這個命令;這些輕柔的說出來的話語,力量實在太強大了。
  他用极大的努力抬起頭,看到了一個他以為是幻覺的東西。在他面前,毫不理會這刺骨的寒冷而只穿著他在塔托勒的熱沙漠中才穿的破舊長袍,站著本·柯羅比。
  盧克想向他叫,但他說不出話來。
  這個幻影用他一貫對這個年青人使用的那种輕柔的威力說道:“你必須活下去,盧克。”
  年青的指揮官又找到了張動他嘴唇的力量。“我很冷…”、這么冷……”
  “你必須到達戈巴星系去。”本·柯羅比的幻影指示道,“你要找到猶達,絕地師父,那個教過我的人,并向他學習。”
  盧克伸出手,想去触摸這個幻影。“本……本……”他呻吟道。
  這個幻影對盧克想夠到它的努力無動于衷。“盧克,”它又說道,“你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我們唯一的希望。
  盧克感到很迷惑。但在他能夠積聚起力气去請求一個解釋之前,這個幻影就開始消失了。而當這個幻影從他的視線中徹底消失之后,盧克認為自己看到了一匹上面騎著一個人類騎手的“駝駝”正在接近。那匹雪蜥蜴的步伐很不穩定。騎手仍然太遠,被風暴弄得太模糊,仍然認不出來。
  在絕望中,年青的反軍指揮官叫了出來。“本?!”然后再次倒下去,失去了知覺。
  當漢拉動逼繩使它停下來并從它背上跳下來時,這匹雪蜥蜴几乎不能用它的后腿站穩。
  漢惊恐地看著那難被雪覆蓋著的、几乎凍僵了的、象死了一樣的躺在他腳邊的東西。
  “走吧,兄弟。”他對盧克一動不動的身体,要求道,立刻忘了他自己也快凍僵了的身体。“你還沒有死。快給我一個信號。”
  但他沒發現一點生命的痕跡,并注意到盧克蓋滿雪的瞼被凶殘地撕破了。他輕輕地揉著年青人的臉,小心地別碰到干凝的傷口。“別這樣,盧克。還不到時候。”
  終于,一個輕微的反應,一個低聲的呻吟,在風聲之上几乎听不到,但卻強大得足以使一股暖流流過議自己也在顫抖的身体。他寬慰地笑了。“我就知道你不會把我一個人孤零零地丟在外面!我們必須把你弄出去。”
  漢知道盧克的獲救——以及他自己的——就全靠“駝駝”的速度了。地向那頭野獸走去了,把年育戰士軟軟地拖著。但在他能夠把這個失去知覺的身体搬到“駝駝”的背上之前,這匹雪蜥蜴突然發出一聲极度痛苦的咆哮,然后便轟地一聲倒在雪中了。漢扔下盧克,沖到它邊上。它發出最后一個聲音,不是一聲咆哮或吼叫,而僅僅只是一個軟弱無力的咕咕聲,然后這頭野獸就沉默了。
  漢緊緊抓住“駝駝”的獸皮,用他麻木的手指搜尋著哪怕是最細微的生命跡象。“不行了。”他說,知道盧克一個字也听不到,“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
  他把盧克毫無行動力的身体靠在死了的雪蜥蜴的腹部上。然后開始他的工作。這可能是仲褻讀的事情,他若有所思地望著,使用這把一個絕地武士最鐘愛的武器。但目前,盧克的光劍是切開一頭“駝駝”的厚皮的最有效和最恰當的工具。
  開始時,這把武器在他手里感覺還有些陌生,但很快他就開始把這頭動物的尸体,從多毛的腦袋一直划開到多鱗的后爪。從切開處涌出來的惡臭使漢退縮了一下。他几乎記不起其它還有什么東西能發出象雪蜥蜴內髒一樣的惡臭。但來不及細想了,他把滑溜溜的內髒扔進雪中。
  當這頭動物的內髒被完全掏空后,漢把他的朋友搬進溫暖的腹腔里面。“我知道這聞起來不太舒服,盧克,但這樣可保護你不被凍僵。我肯定如果這匹‘駝駝’還活著的話,它也不會猶豫的。”
  在雪晰蝎的身体中,另外一股內髒惡臭猛地冒了出來“唷!”漢几乎吐了出來,“你還不如就呆在外面的寒冷中,朋友。”
  沒有剩卜多少時間去做那些不得不做的事情了。漢用凍僵的雙手在捆在“駱駝”背上的丰卜紹袋中到處亂搜,直到他找到了保護帳篷為止。
  在打開帳篷之前,他對著他的互通訊器說道:“回波基地,你听到了嗎?”
  沒有回答。
  “這東西可真沒用!”
  天空已不祥地變黑了,風狂暴地吹著,甚至使呼吸几乎都只得不可能。漢努力打開保護帳篷并開始僵硬地搭起這件可能保護他們倆個的反軍裝備——只要在再堅持一會。
  “如果我不能很快把這個帳篷搭起來,”他自言自語地咕噥道,“加巴就再也用不著那些獵獎者了。”
第03章

阿杜-德杜就站在秘密的反軍飛机庫的入口處外面,圓柱形的身体上裹著一層雪。他的內部計時裝置知道他已在這儿等了很長一段時間而他的視覺傳感器告訴他天空已經非常黑了。
  但這個R2元件只關心他內部的那個正把信號發射過冰雪曠野的探測傳感器。他為失蹤的盧克天行者和漢·索洛所進行的長長的、認真的傳感器搜尋還沒有發現一點東西。
  這個矮胖的机器人開始神經質地發出嘟嘟聲,這時斯內皮爾在雪中緩慢而僵硬地向他走來。
  “阿杜。”金色机器人在航關節處彎下他的上半部身体,“這儿沒有其它你能做的事了。你必須回到里面去。“斯內皮爾又挺直地整個的身体,而當寒風號叫著刮過他閃亮的外殼時他模擬了一個人類的寒顫。“阿杜,我的關節已被凍僵了。你能快點嗎……請……”但在他說完自己的話之前,斯內皮爾已急忙向飛机庫入口沖回去了。
  在這個時候,霍斯的天空巳完全變黑了。萊亞公主站在反軍基地的入口處,保持著一個戰士的警惕。當她努力看進霍斯的黑暗中時,她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她的思緒已飛到了在外面的冰天雪地中的某個地方。
  高大的類人猿坐在旁邊,當斯內皮爾和阿杜這兩個机器人重新回到飛机庫時,他的頭迅速從長滿粗毛的雙手中抬了起來回
  斯內皮爾极富人性地心煩意亂。“阿杜一直不能獲得任例回號,”他煩惱地報告道,“不過他認為他的范圍可能太有限了,回此我們還不至于完全放棄希望。”然而,在斯內皮爾的人工聲音中几乎覺察不到一點自信。
  萊亞向他點點頭,但沒有說話。她的思緒完全被這兩個失蹤的英雄占滿了。而最扰亂人心的是,她發現自己的思緒又集中在這兩個人中的一個上:那個黑頭發的、他的話總是不能從字面上來理解的科瑞連人。
  一個正在報到的反軍中尉向萊亞身邊的德林少校說道:“所有的巡邏兵現在都已經進來了,除了索洛和天行者,先生。”
  少校看了看萊亞公主。“殿下,”他的聲音由于充滿了遺憾而顯得很沉重,“今晚不能再做什么事了。溫度正在快速下降。大門必須關上了。我很抱歉。”德林等了一會,然后對助手說:“關門。”
  這個反軍軍官轉身去執行德林的命令,而當悲痛的類人猿發出一聲哀傷的吼叫時,這間冰屋的溫度好象反而下降了許多!
  “咖速器到早晨應該能准備好,”上校對萊亞說,“那時將更容易搜尋他們。”
  并不真正期待一個肯定的回答,萊亞問道:“他們有可能活到早晨嗎?”
  “很小。”德林上校以殘忍的誠實回答,“但是,有一种可能。”
  听到上校的話,阿杜立刻開始操作他桶形金屬身体中的小型計算机。他只搶了一點時間去處理那無數套的數學計算,然后再用一連串得意洋洋的嘟嘟聲完成了他的估算。
  “夫人,”斯內皮爾解釋道,“阿杜說相對于生存的机會是725比1。”然后向較矮的那個机器人彎下身体,這個禮儀机器人又咕噥道:“實際上,我認為我們并不需要知道這一點。”
  沒有人對斯內皮爾的翻譯作出反應。在几秒看上去長得多的時間中只有嚴肅的沉默。然后沉默被金屬与金屬撞擊所發出的那种回蕩的鏗鏘聲打破了:反軍基地的大門正在因為夜晚到來而關上。好象某個毫無心腸的神,已正式把外面冰天雪地中的那兩個人与集結的反軍軍隊隔离開,并且,以一聲金屬的鏗鏘聲,宣告了他們的死亡。
  喬巴喀發出了另一聲痛苦的號叫。
  而一個沉默的祈禱,在一個被稱作阿德蘭的、以前的星系中經常說的,慢慢飄進了萊亞的思緒中。
  正從霍斯的北部地平線上緩緩升起的太陽看上去有些模糊,但它的陽光仍能為這個行星的冰雪地表投射下一些溫暖。陽光爬過起伏的雪丘,艱難地到達冰谷更暗的幽深處,然后停在一個肯定是整個世界上最完美的白色小丘上。
  這個被雪覆蓋的小丘如此完美,因此它肯定是由某种超自然的力量所形成。當天空開始變得越來越明亮時,這個土丘也開始發出一些哼哼聲。然后,任何一個正在觀察這個土丘的人現在都可能大吃一惊,因為這個雪穹窿突然一下爆開,它積雪的外層遮蓋以一團迸發的巨大白色微粒向空中飛散而去。然后,一個嗡翁作聲的机器開始收回它那些探測傳感器手臂,并把它令人畏具的身体從冰結的白色床舖上升起來。
  這個探測机器人在風大的空中簡短地停了一下,然后就繼續穿過這片冰天雪地,去執行它早晨的任務。
  某個其它的東西也侵入了這個冰雪世界的清晨空中——一個相對較小的、扁鼻子的航空器,兩邊都裝備著激光槍和座艙艙門。這种反軍雪地加速器有厚厚的裝甲并被專門設計來用于靠近地面的戰斗。但這個早上,這艘小航容器執行的則是一個偵察任務,它在遼闊的白色地面上急馳著,并在一些雪堆似的東西上空盤旋一會。
  雪地加速器的座艙可容納兩個飛行員,但在這一艘中只有澤烏一個。他的眼睛仔細地搜尋著下面這片延綿的茫茫大地,并祈禱他能在他變得雪盲之前,找到他希望找到的東西。
  現在他听到一個低聲的嘟嘟信號。
  “回漢基地,”他興奮地對著他座艙中的互通訊器叫道,“我發現了一點東西!不太多,但可能是一個生命跡象,4-6-1-4偏8-8-2防區。我正在靠近。”
  他調節了一些控制器,稍稍減低了航空器的速度并在一個雪堆上空作傾斜飛行,然后便讓他的雪地加速器向那個微弱信號的方向急馳而去。
  隨著霍斯的茫茫大地在他下面飛速掠過,這個反軍飛行員把他的互通訊器開到一個新的頻率上。“回波三號,我是流氓二號。你听到了嗎?天行者指揮官,我是流氓二號。”
  他的互通訊器中傳出的唯一回答是靜電干扰。
  但隨后他听到了一個聲音,一個從非常遠的地方發出的聲音,在空劈叭叭的靜電干扰聲中猛地冒了出來。“你這個家伙真不錯,還想到來順便拜訪我們。希望我們沒有讓你過早地起了床。”
  澤烏對漢·索洛聲音中這种特有的口气感到非常親切。他把互通訊器的頻率轉回到隱蔽的反軍基地。“回波基地,我是流氓二號,”他大聲地報告道,“我找到他們了。重复……”
  在地座艙的監視屏上那些閃爍的信號中,他得到了一個調節得很好的定位。然后他進一步減低加速器的速度,并把它向地面下降以便他能更好地看到那個在白茫芒的曠野中的小東西。
  一個反軍配備的便攜式帳篷,坐落在一個雪堆的頂上。而抖抖顫顫地從帳篷頂上升出來的,是一個臨時湊合的電台天線。
  但比這個景象更讓人激動的是那個站在帳篷前面、正發狂地向加速器揮動手臂的熟悉的人影。
  當澤烏降低雪地加速器准備著陸時,他感到万分慶幸,至少他被派出來尋找的那兩個戰士中,有一個還活著。
  在受傷的,几乎凍僵了的盧克天行者和他那五個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朋友們之間,只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
  這是相對溫暖的反軍醫療中心。漢·索洛,正站在萊亞、他的類人猿副駕駛、阿杜·德社、以及塞·斯內皮爾旁邊。他輕松地舒了一口气。他知道,不管這個房間中包圍著他們气氛是多么的緊張,年青的指揮官已終于脫离了危險并正處于最好的醫療照顧之下。
  盧克只穿著白色的短褲,鼻子和嘴上戴著一付配有麥克風的呼吸面具,垂直地懸浮在一個透明的圓筒里面。囹·完貝,外科机器人,正以他最好的、象人一樣的醫療技能護理著這個FX-7,看上去只是一個戴著金屬帽的圓柱体,金屬線和肢体的組合。圖·完貝用优美的動作打開一個開關,把一股凝膠狀的紅色液体傾倒在他這個人類病人身上這股紅色液体,漢知道,能夠產生奇跡,即使對一個處于盧克這种可怕狀態中的病人而言。
  隨著汩汩流動的粘液包住他的身体,盧克開始四處擺動并神志昏迷地胡言亂語。“當心,”他咕噥道,“……冰雪生物。危險……猶達……到猶達那儿去……唯一的希望。”
  漢一點也不明白他的朋友正在胡言亂語些什么。喬巴喀對這個年青人的咕噥也感到很迷惑,發出一聲訊問的類人猿吼叫。
  “這些話對我們倆個中任何一個都沒意義,喬。”漢回答。
  斯內皮爾滿怀希望地說道:“我真的希望他仍然頭腦清醒,如果你們明白我的意思的話。如果盧克主人發生記憶短路,這將是最為不幸的。”
  “這小子碰到某個東西,”漢說,“而不僅僅是因為寒冷。”
  “就是他不斷在說的那种生物,”萊亞說,看了看正目不轉睛地盯著盧克的索洛,“我們已加強了安全防衛,漢,”她開始試探性地准備謝他,“我不知道怎樣來——”
  “忘了它。”他不耐煩地說。現在他只關心那個在紅色液体中的朋友。
  盧克的身体在這种明亮的有色物質中發出陣陣濺潑聲,到這個時候,這种物質的治療功能已在產生作用了。有那么一會儿,盧克看上去好象在努力反抗這股半透明的亂七八糟的流体,但最后,他停止了他的胡言亂語并放松他的身体,服從這股紅色液体的力量。
  圖·完貝從這個委托給他照顧的病人處轉過身,他的腦袋也稍微轉動了一下,以便通過玻璃窗凝視著漢和其他人。“天行者指揮官處于休克狀態中,但正對紅色液体作出良好的反應。”這個机器人宣布道,他那威嚴的、令人不得不相信的聲音即使隔著玻璃也能清楚地听到,“現在他已脫离了危險。”
  這個外科机器人的話立刻掃除了籠罩在玻璃另一邊的那群人周圍的緊張气氛。萊亞寬慰地舒了一口气,喬巴喀則咕咕噥噥地表示他對圖·完貝的高超技能的贊賞。
  盧克不知道他已昏迷了多久,但現在他已能完全控制他的頭腦和感覺了。他從反軍醫療中心的床上坐起來。多么令人寬慰,他想道,又能呼吸到真正的空气了,不管它可能是多么的冰冷。
  一個醫療机器人正把紗布從他治好的臉上拆開。他眼睛上的紗布已打開了而他開始看到一張就在他旁邊的面容。漸漸地萊亞公主微笑的形象清晰起來。她款款地走過來,輕輕地把他的頭發從他眼睛上拂開。
  “藥物正很好地起著作用。”她看著他痊愈的傷口說,“傷疤大約一天后就應該消失。”
  房間對面的門砰地一聲打開了。阿杜向盧克滾過來,興奮地發出問候的嘟嘟聲;斯內皮爾則對著盧克的床不停地嚷著:“盧克主人,看到你恢复机能真讓人高興。”
  “謝謝,斯內皮爾。”
  阿杜又發出一連串高興的嘟嘟聲和嘯叫聲。
  “阿杜也表示了他的寬慰。”斯內皮爾翻譯道。
  盧克當然很感激机器人們的關心。但在他能夠回答他們中任何一個之前,他又遇到了另一個打扰。
  “嘿,小子。”漢·索洛和喬巴喀沖進醫療中心,興高采烈地向他問候道。
  喬巴喀也發出一聲問候的吼叫。
  “你看上去已強壯得可以和喬摔跤了。”漢說。
  盧克能感覺到這种強壯,以及對他朋友的感激。“謝謝你。”
  “你欠我兩個人情了,小子。”漢向公主發出一個咧大嘴巴的夸張的笑容。“哦,閣下,”他有些挖苦地說,“看來好象是你故意安排了這件事,以便把我多留在身邊一會。”
  “我跟它沒有任何關系,”萊亞生气地說,對漢的自負感到非常惱怒,“瑞坎將軍認為在發動机運轉之前,任何飛船离開這個星系都是非常危險的。”
  “這是個很好的理由。但我認為你只是不能忍受我离開你的視線。”
  “我不知道你是從哪儿得到的這些幻想,激光腦袋。”她反擊道。
  喬巴喀對這場發生在兩個他所碰到過的最強有力的人類意志之間的戰斗弄糊涂了,他發出一聲類人猿的大笑。
  “好好笑吧,絨毛球。”漢脾气很好地說,“你還沒看到我們單獨在南邊通道中的情形呢。”
  直到目前為止,盧克几乎沒有認真听這場激烈的交流。過去漢和公主之間一直就經常這么爭吵。但提到南邊通道卻激起了他的好奇心。他看了看公主,想听听她的解釋。
  “她向我表達了她的真實感情。”漢繼續說,對公主面頰上奔涌著的玫瑰紅感到得意洋洋,“得了吧,公主,你已經忘了。”
  “嘿,你這個卑鄙的、自大的、弱智的、邋遢的牧羊人……”她气急敗坏地說。
  “誰邋遢了?”他咧嘴一笑,“我告訴你,寶貝,我一定准确地擊中了要害,才會使你這樣气急敗坏地手舞足蹈。難道你看來不是這樣嗎。盧克?”
  “是的,”他說,不相信地盯著公主,“确實……有點。”
  萊亞轉頭看了看盧克,在她絆紅的臉上交織著某种奇怪的感情,而一种脆弱的東西,几乎是很天真的神色,在她眼睛中反射了一下。然后堅強的面具又回到她的臉上。
  “噢,确實,不是嗎?”她說,“我想你并不理解關于女人的每件事,是嗎?”
  盧克不作聲地同意這點。緊接著萊亞靠過來,在他嘴唇上緊緊地叫著,他甚至還更表示同意。然后公主站起來,猛地一轉身,沖出了房間。門在她身后砰地一聲關上了,而屋子里每個東西——人類、類人猿、以及机器人—一互相看著,什么也說不出來。
  遠處,一聲警報尖叫著穿過地下走廊。
  當漢和喬巴喀沖進指揮中心時,瑞坎將軍正和他的首席控制員在協商著。而一直在旁听著的萊亞公主和斯內皮爾早有預料地向他們轉過身來。
  在瑞坎后面的那台由反軍控制員監視的控制台處,傳出一個號叫的警報信號。
  “將軍。”這個傳感器控制員叫道。
  瑞坎將軍仍然神色嚴峻地仔細看著控制屏幕。突然,他發現了一個剛才還沒有的閃爍信號。“公主,”他說,“我想我們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萊亞、漢、喬巴喀以及斯內皮爾都圍在將軍周圍,看著嘟嘟作響的監視屏幕。
  “在基地外面的十二防區.我們已探測到一种東西,它正在向東移動。”瑞坎說。
  “無論它是什么,它是金屬做成的。”傳感器控制員補充道。
  萊亞的眼睛惊奇地睜大了。“那么,它就不可能是襲擊盧克的那种生物了。”
  “那可能是我們自己的什么東西嗎?”漢問,“一艘加速器?”
  傳感器控制員搖搖頭。“不,沒有信號。”但緊接著從另一台監視器中傳出了一個聲音,“等等,某种非常微弱的聲音……”
  用他僵硬的關節所允許的最快速度,斯內皮爾走到控制台那儿。他的听覺傳感器開始接收這种奇怪的信號。“我不得不說,先生,我能順利辯認出超過六千万种的交流形式,但這卻是一种新的東西。一定是某种密碼或……”
  就在這時,一個反軍戰士的聲音從控制室的互通訊器中傳了出來。“我是回波站五——八。不明物体已在我們的射程內。它正好在山岭上。我們應該接通視党聯系——”突然,聲音一下就充滿了恐懼,“什么——哦,不!”
  緊接著,一陣突然的靜電干扰,然后通訊就完全中斷了。
  漢皺了皺眉。“不管它是什么,”他說,“它顯然不太友好。讓我們去看看。走吧,喬。”
  在漢和喬巴喀走出房間之前,瑞坎將軍已將流氓十號和十一號派往了回波站五——八。
  龐大的帝國星球毀滅者在帝國的艦隊中占据了一個极為突出的位置。這艘光滑的加長飛船比護衛著它的那五艘楔形帝國星球毀滅者更大,也更令人恐懼。這六艘戰艦合在一起,便成了整個星系中最具毀滅性的艦隊,能夠使太靠近它們武器的任何東西成為在太空中飄浮的碎片。
  在星球毀滅者兩邊,是許多更小的戰斗飛船以及那些在這個龐大的太空艦隊周圍急沖著的、臭名昭著的帶式戰斗机。
  在這個帝國死亡大隊的每個机組人員中,都充滿著极度的自信,尤其是那艘最大的中央星球毀滅者上的机組人員。但另外一种東西也在他們的靈魂中燃燒。恐懼——僅僅那种熟悉的、在龐大的飛船中回蕩的、重重的腳步聲就讓他們害怕。他們恐懼并戰栗,無論何時他听這些腳步走過來,帶來令他們非常恐懼,也令他們非常尊重的領袖。
  聳立在他們面前,披著黑斗篷并戴著黑面具的達斯·維達,瑟斯的黑暗君主,走進了主控制台,而在他周圍的人一下都沉寂下來。在這個好象無窮無盡的時刻中,听不到任何聲音,除了飛船控制台的聲音,以及在那張漆黑色金屬呼吸罩后的大聲的呼吸聲之外。
  當達斯·維達看著舷窗外一望無涯的星星列陣時,彼特船長快速走過飛船寬闊的駕駛台,為站在駕駛台上的矮胖的、惡魔樣子的奧澤爾司令帶來一個消息。“我想我們已找到了一點東西,司令,”他緊張地說,從奧澤爾看到黑暗君主。
  “是嗎,船長?”司令是一個非常自信、在他被著斗篷的上司面前不會感覺到緊張的人。
  “我們擁有的報告還不完全,來自于一個在霍斯星系中的探測机器人。但它是我們獲得的最好的線索——”
  “我們有几千個探測机器人在各個星系中搜索著,”奧澤爾生气地打斷他,“我要的是證据,不是線索。我并不打算繼續到處奔波……”
  那個黑色的人突然走到這兩個人面前并打斷了司令的話。“你發現了某种東西?”他問,聲音稍微有些被呼吸面具扭曲。
  彼特船長敬畏地看著他的主人,這個穿著黑色長袍,赫然聳現在他面前的万能的神。“是的,先生,”他慢慢地說,小心地選擇著每一個用詞,“我們有圖像。這個星系應該是沒有人類形式的……”
  但維達沒有再听船長的說話。他戴著面具的臉轉向一塊視屏上出現的圖像——一隊反軍雪地加速器在白色大地的上空疾馳。
  “就是它。”維達毫不猶豫地吼叫道。
  “先生,”奧澤爾司令反對道,“有如此多在圖表上并未標明的殖民地。它們可能只是走私飛船——”
  “就是它!”這個以前的絕地武士堅持著,捏緊了一只戴著黑手套的拳頭,“而天行者就和他們在一起。司令,准備巡邏飛船,把你的航線固定在霍斯星系的方向。”然后維達又看了看二個穿著綠色制服的軍官。“維爾斯將軍,”他叫道,“准備好你的人馬。”
  達斯·維達的話音剛一落地,他的手下就立刻開始實施他這個恐怖的方案。
  帝國探測机器人從它虫子似的腦袋中伸出一根天線并發出一個高頻率的信號。它的掃描器已經對躲在一個大雪丘后面的生命形式作出了反應,并記錄下一個棕色的類人猿腦袋和一聲從喉嚨深處發出來的吼叫,它体內的激光槍已瞄准了那個毛乎乎的巨物。但在這個机器人有机會開槍之前,一道來自另一把激光手槍的紅色光束從它的背后擊中了它,在它外殼上炸開了一道缺口。
  當他迅速把頭伏在一個大雪丘后面時,漢·索洛看到喬巴喀開始時還躲著,隨后便探出頭來看這個机器人在半空中旋轉著向他沖來。到目前為止,他們的計謀已起了作用,而現在漢成了攻擊目標。他剛剛躲過浮在半空中的机器人的炮火,身邊的雪丘就被炸得四處亂濺。漢隨即用武器進行還擊,激光束准确地擊中了譏器人。然后,從机器人那儿傳來強烈的鳴鳴聲。緊接著這個帝國探測机器人便猛地爆炸成十億或更多塊燃燒著的碎片。
  “恐怕它沒剩下多少了。”漢通過他的互通訊器向地下基地總結了他的報告。
  萊亞公主和瑞次將軍仍然站在他們和漢不斷進行著聯絡的控制台前。“它是個什么東西?”萊亞問。
  “一种机器人。”他回答,“我并沒有那么猛烈地擊中它。它肯定有一种自毀裝置。”
  萊亞仔細考慮著這個不受歡迎的消息。“一個帝國机器人。”她說,流露出一絲惊恐。
  “如果确實如此,”漢警告道:“帝國肯定已知道了我們的位置。”
  瑞坎將軍慢慢地搖了搖頭。“我們最好開始撤离這個星球。”
第04章

六個恐怖的東西出現在霍斯星系的黑暗太空中,并慢慢逼近著,象巨大的毀滅魔鬼一樣,已作好准備解開那些狂暴的帝國武器的鏈索、在這六艘帝國星球毀滅者中最大的那一艘上,達斯·維達獨自坐在一個小的圓形房間中。當他一動不動地在他這間凸起的思考室中坐著時,他黑色的頭盔上的一個信號培尖閃爍了一下。
  維爾斯將軍走了過去。圓形屋慢慢地打開,上面的一半抬起來,象一口犬牙的机械上顎。在維爾斯看來,在這個嘴巴似的茧中的這個黑影几乎沒有什么生命,盡管一道十足邪惡的光從他那儿射過來,穿過這個軍官,并使他打了一個恐懼的寒戰。
  維爾斯猶豫著向前跨了一步。他有個消息需要報告。但感到如有必要他宁可等上几個小時,也不愿去打扰維達的沉思。
  但維達立刻發話了。“什么事,維爾斯?”
  “先生,”將軍回答,小心地選擇著每個詞,“艦隊已進入了光速。我們在霍斯星系的第六個星球上探測到一個保護的能量場。這個能量場強大得足以使任何攻擊轉向。”
  維達猛地站直了他兩米高的身体,他的斗篷在地板上拖曳著。“那么,這些反軍渣滓們已對我們的到來產生了警覺,”他狂怒地把戴著黑手套的手控成一個拳頭,“奧澤爾司令進入光速,太靠近星系了。”
  “他認為突然襲擊是一個更聰明的——”
  “他笨拙,而且愚蠢。”維達打斷他,喘著粗气,“一次地毯式轟炸是不可能穿過他們的能量場的。讓你的部隊准備地面進攻。”
  維爾斯將軍以軍人的姿勢轉身并走出了思考室,把狂怒的達斯·維達留在那儿。維達打開一個大屏幕,屏幕上立刻顯示出這艘星球毀滅者的駕駛台的明亮圖像。
  奧澤爾司令听到維達的召喚,向前走過來,他的臉几乎充滿了黑暗君主的整個監視屏。“維達先生,”奧澤爾的聲音有些發抖,“艦隊已進入了光速——”但維達的話是說給就站在奧澤爾后面一點的那個軍官听的。“彼特船長。”
  知道最好不在延遲,彼特船長立刻向前跨了一步。而司令則向后搖晃了一下,他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出去抓住他的喉嚨。
  “是,先生。”彼特敬畏地回答。
  奧澤爾現在已開始窒息了,當那雙夾著他喉嚨的、看不見的魔爪開始緊縮時。
  “准備在能量場之外著陸突擊部隊。”維達命令道,“然后展開艦隊,決不讓任何東西從這個行星逃走。現在由你擔任指揮,彼特司令。”
  彼特對這個任命既高興又不安。當他轉身去執行命令時,他看到一幅某一天可能就是他自己的情景:奧澤爾掙扎著去呼吸最后一口空气時,他的臉痛苦地扭曲著;然后他倒在了地上,永遠不再掙扎了。
  帝國已進入了霍斯星系。
  警報聲在冰洞坑道中尖嘯著,反軍戰土們沖到他們的警戒位置,各种各樣的地面人員和机器人也忙碌地執行著他們指定的職責。整個反軍基地正在有效地對漸漸逼近的帝國威脅作出反應。
  裝甲的雪地加速器排列在進攻隊形中等待著沖出主洞入口。在飛机庫中,萊亞公主正在對一隊反軍戰斗飛行員講話。大運輸船一旦裝滿后就將离開。每艘飛船只有兩架戰斗護航机。能量場只能打開一會,因此你們必須保持非常靠近運輸船。”
  一個經歷過許多戰斗的反軍戰士霍比,擔心地看著公主。“兩架戰斗机對一艘星球毀滅者?”
  “离子机關炮會發射几道沖擊波,這應該能摧毀在人們航線中的任何飛船。”萊亞解釋道,“當你們穿過能量場后,就可以前進到會合點。祝你們好運。”
  霍比稍微放下心來,然后和其他飛行員們一起沖向他們的戰斗机。
  与此同時,漢正在“千年獵鷹”上忙碌著。很快,他完成了焊上一個升降器的工作,然后跳到地上,打開他的互通訊器。“好了,喬,”他對那個坐在“獵鷹”控制室中的長滿粗毛的東西說,“試一試。”
  就在這時,萊亞公主走了過來,生气地看了他一眼。漢沾沾自喜地看著她。運輸船的升降器開始升离地面,但正是這個升降器開始不穩定地抖動,然后部份地松開,又一下掉了下來,帶著一個令人尷尬的撞擊聲。
  公主嘲笑地向他翻了一個白眼,他轉過身。
  “焊上它,喬。”漢對著他的小送話器咕噥道。
  “复仇號”,帝國艦隊中的一艘楔形星球毀滅者,象一個用机械裝備的死亡天使一樣盤旋在霍斯星系外面的星星海洋中。隨著它漸漸地接近,透過這艘飛船上1OO米或更長駕駛台的舷窗那個冰雪星球已清晰可見了。
  “复仇號”的指揮官,列達船長,正通過一個主舷窗看著這個星球。這時,一個控制員向他走來。“先生,反軍飛船正進入我們的射程之內。”
  “好。”列達眼中閃過一道亮光,“我們這一天的第一個獵物。”
  “他們的首要目標將是能量發動机。”瑞坎將軍告訴公主。
  “第一艘運輸船正接近護罩。”一個反軍控制員說道。他正在跟蹤一個只可能是一艘帝國星球毀滅者的明亮圖像。
  “准備打開護罩。”一個雷達員命令道。
  “作好准備。离子控制器。”另一個控制員說。
  在霍斯的冰雪地面上,一個巨大的金屬球旋轉到适當的位置,它的炮塔開始向上傾斜。
  “開火!”瑞坎將軍發出了命令。
  一下,兩道毀滅性的紅色光束射進了冰冷的空中,這兩道光束几乎立刻赶上了第一艘疾馳著的反軍運輸船。并在一道直接沖向巨人的星球毀滅者的航線中加速前進。
  它們擊中了星球毀滅者,炸毀了它的炮塔。這個爆炸使星球毀滅者猛烈震動起來,并失去了控制,沖向深深的太空。与此同時,反軍運輸船和它的兩架戰斗護航机則疾馳著沖向安全地帶。
  盧克天行者正准備起程。看著那些飛行員、槍手以及R2元件們匆匆赶著去完成他們的任務,他也開始向那排正等著他的雪地加速器走去。在路上,年青的指揮官在“千年獵鷹”的尾部停了下來,漢·索洛和喬巴喀正在那儿狂亂地修理著那個升降器。
  “喬,”盧克叫道,“照顧你自己,并看好這個家伙,行嗎?”
  這個類人猿叫了一聲再見,并緊緊地擁抱了盧克一下,然后又轉身回到他的工作中。
  兩個朋友,漢和盧克,互相凝視著,也許是最后一次了。
  “我希望你和加巴重歸于好。”盧克最后說道。
  “讓他們見鬼去吧,小子。”這個科瑞連人輕輕地回答。
  當与漢一起經歷的那些英勇行為涌到他的頭腦中時,年青的指揮官急忙轉身走開。但他又停了下來,回頭看了看“千年獵鷹”,并看到他的朋友仍然在后面凝視著他。他們又這么互相凝視了一會一喬巴喀抬起頭來,知道他們都在心里默默地給對方最好的祝福,不管他們各自的命運最終可能把他們弄到哪。
  公共廣播系統打斷了他們的思緒。“第一艘運輸船已順利地通過了。”一個反軍播音員宣布了這條好消息。
  一听到這個消息,那些聚集在飛机庫中的人們便猛地發出一陣歡呼。盧克轉過身急忙向他的雪地加速器走去。當他到達時,德克,他的精神飽滿的年青槍手,正在飛船外面等著他。
  “你感覺怎么樣,長官?”德克熱情地問。
  “煥然一新,德克。你怎么樣?”
  德克笑了。“現在我感覺一個人就能對付整個帝國。”
  “是的,”盧克平靜地說,“我知道你的意思。”盡管在我們之間只有几歲的差距,但在這一刻,盧克卻感覺老了几個世紀。
  萊亞公主的聲音從廣播系統中傳來。“注意,加速器飛行員……當听到撤退信號時,在南邊斜坡處集合。你們的戰斗員正在准備起飛。撤退完成后將發送一五密碼。”
  斯內皮爾和阿杜站在那些快速奔跑的、為起飛作准備的飛行員中間。金色机器人稍微傾斜一下,把他的傳感器轉到小的R2元件身上。在他臉上浮現的陰影表明他的面板已被拉長成了一個愁眉苦臉。“為什么,”他問,“當事情看上去剛剛安排得井井有條時,每件東西又都土崩瓦解了?”他向前靠過去,拍了拍另外那個机器人的外殼,“小心照顧好盧克主人。并照顧好你自己。”
  阿杜用嘟嘟聲叫了一聲再見,然后轉身沿著冰雪走廊滾去。斯內皮爾僵硬地揮著手,看著他矮胖的、忠實的朋友漸漸遠去。
  對一個旁觀者而言,可能認為斯內皮爾的眼睛已濕潤起來,但這并不是他第一次使一滴油溢出在他的視覺傳感器前面。
  最后,這個人形机器人轉過身,向相反的方向走開了。
第05章

在霍斯上沒有一個人听到了聲音。開始時,它只是太遠了以至于被呼嘯的風聲完全掩蓋了。而且,在寒冷中奮力為戰斗作准備的反軍戰土們,也太忙了,根本沒有仔細去听。
  在壕溝中,反軍軍官們不得不大聲吼叫著發出命令,才能讓戰士們在八級似的大風中听得見。戰士們奔跑著去執行他們的命令,肩上扛著重重的,火箭筒似的武器,在雪中穿梭著。
  炮塔附近的反車能量發動机一下開始運轉起來,嗡嗡地叫著,劈劈叭叭地發出電子能量的震耳欲聾的迸發聲——這些能量足以供給地下那座巨大的复合物。但就在所有這些行動和噪聲之上,也能听到一种奇怪的聲音,一种不祥的,正越來越接近并開始搖動冰結地面的重擊聲。當這种聲音近得足以吸引一個軍官的注意力時,他盡力透過風暴看出去,尋找這重重的,有節奏的猛擊聲的來源。其他人從他們的工作中抬起頭來,也看到一些正在前進的斑點。這些小斑點正以一种緩慢的但卻穩定的步伐在暴風雪中前進著,它們的每一步都濺起一團雪霧,象罩在它們身上的一層云。
  反軍軍官舉起他的電子雙筒望遠鏡,把焦距調准這些正向反軍基地走來的東西上。它們肯定有一打那么多,象來自某個未被發現的過去的生物。但它們是机器,每一個都在四條有關節的腿上昂首闊步走看。
  步行者!
  這個軍官惊恐地認出了這些帝國全地形裝甲運輸器。每一個在它的前部都裝備著可怕的大炮,象某种史前動物的角一樣。突然,這些步行者從它們的武器中發出了致命的炮火。
  軍官急忙抓起他的互通訊器。“流氓領机——回話!點零三!”
  “回波站五——七,我們正在路上。”
  就在盧克天行者回答時,一聲爆炸把冰和雪濺散在軍官有他惊恐的手下周圍,步行者已使他們處在了射程之內。戰士們知道他們的任務就是在發射運輸船時牽制敵人,但沒有一個反軍戰士准備死在這些可怕机器的腳或武器之下。
  明亮的橙黃色火焰從步行者的武器中洶涌而出。反軍戰士們緊張地把他們的武器瞄准步行者,每個戰士都感覺到一些冰冷的、看不見的手指刺穿了他們的身体。
  在十二艘雪地加速器中,有四艘領航,以最快的速度向敵人沖去。一個全地形裝甲運輸器向空中開火,正好錯過了傾斜飛行的加速器。但另一陣炮火卻把另一艘加速器炸成了一團燃燒的煙球,照亮了天空。
  盧克從座船舷窗中看到了他的中隊的第一個傷亡者。他憤怒地向一個步行者傾瀉他的射擊,卻只是招來一陣更猛烈的帝國彈雨,在一道高射炮的彈幕射擊個把他的加速器震得搖搖晃晃。
  重新控制了加速器,盧克与另一艘加速器,流氓三號,會合起來,他們象昆虫一樣聚集在殘忍地踐踏著的步行者周圍。其它加速器則繼續与帝國突擊部隊交換著火力。流氓領机与流氓三號迅速飛過領頭的那個步行者,然后互相分開,都向右邊傾斜著。
  當克在這個步行者那四條有關節的腿之間操縱他的加速器時,他看到地平線都傾斜起來。然后他從這間怪獸机器下面疾沖而出,重新讓他的加速器恢复水平飛行。年青的指揮官開始聯系他的另外那艘飛船,“流氓領机呼叫流氓三號。”
  “收到,流氓領机。”威迪吉,流氓三號的飛行員,回答道。
  “威迪吉,”盧克對著他的互通訊器說,“把你的小組分成對。”然后盧克的雪地加速器傾斜飛開,而威迪吉的飛船則与另一艘反軍加速器向相反的方向疾馳而去。
  發射著所有炮火的步行者們,繼續它們穿過雪地的行軍。其中一個步行者里面,兩個帝國飛行員發現了反軍的火力點,并開始操縱他們的步行者向這些在白色地面背景上非常明顯的火力點進攻。突然,他們看到一艘單獨的雪地加速器正直接地、不顧一切地向他們的主視窗襲來。在堅硬無比的窗戶外面射出一串巨大的爆炸,然后雪地加速器,轟鳴著穿過煙霧,從他們頭頂上消失了。
  盧克向上飛開步行者,然后回頭看了看、那些裝甲對他的轟擊而言實在太堅固了,他想道,必須用某种另外的方法去攻擊這些恐怖的東西;某种除了火力之外的方法。他想起了一個農場男孩用來對付一頭瘋狂野獸的策略。然后,他把加速器轉到一條和步行音相對的航線上,并作出了一個決定。
  “流氓小隊,”他對著互通訊器叫道,“使用你們的標槍和拖引纜繩。攻擊它的腿。這是我們阻止它們的唯一希望。霍比,你還和我在一起嗎?”
  那個令人放心的聲音立刻回答:“是的,長官。”
  “好,現在保持接近。”
  他拉平他的飛船,決定和霍比保持緊密隊形一起下降。他們一起轉向,然后越來越近地向霍斯的地表降去。
  在他的座艙中,他的槍手,德克,被加速器的突然行動弄得左搖右晃。但他仍然緊緊地抓著反軍的標槍,并且叫道:“哇!盧克,我實在迫不及待了。”
  爆炸震動了盧克的飛船,在密集的高射炮火中把它猛烈地震得四處亂蕩。透過舷窗,他能看到另一個對反軍攻擊加速器的密集炮火無動于衷的步行者。現在這個行動遲緩的家伙成了盧克的目標。他飛行在一個下降的弧形航線中。步行者的炮火直接對准了盧克,形成一面激光閃電和高射炮火的幕牆。
  “堅持住,德克。”他在爆炸聲之上叫道,“准備發射纜繩!”
  另一次巨大的爆炸又震動了盧克的雪地加速器。他奮力在飛船的顛簸中重新控制飛船。盡管天這么冷,盧克卻開始大量出汗了,因為這時他拼命努力去糾正他前后搖蕩的飛船的航線。但他前面的地平線仍在旋轉。
  “作好准備,德克,我們就快到了。你沒事嗎?”
  德克沒有回答。盧克設法轉過身,看到在他們躲避四周劇的炮火時,霍比仍然保持緊靠著他的航線。他再伸了伸脖子,看到他的槍手,德克,倒在控制台上,血正從他的前額上流下來。
  “德克!”
  在地面上,反軍能量發動机附近的那些炮塔也在對准這些帝國机器猛烈射擊著,但沒有什么明顯的效果。帝國的炮火在他們周圍整個區域中到處轟炸著,冰和雪被炸得在空中到處飛舞僅僅這些連續發射的閃電几乎就足以使它們的人類靶子變盲。那個最先看到這些不可思議的怪物并和他的戰士們一起戰斗的軍官,也是最先一批被步行音的撕裂閃電擊倒的戰士之一。戰士們沖過去幫助他,但已無法挽救他了;他的血已流出得太多,在雪地上留下一大塊鮮紅的痕跡。
  更多的反軍炮火從安放在能量發劫机附近的蝶形炮中發射出來。但盡管反軍炮火更猛烈了,步行者們仍從容地繼續的前進。另一艘加速器在兩個步行者之間作了一個壯烈的俯沖,但卻被其中一個步行者的炮火擊中,把它炸成一個迸裂的巨大的火球。
  地面上的陣陣爆炸使飛机庫中的冰牆不斷裂出深深的裂縫。
  漢·索洛和喬巴喀仍在狂亂地完成他們的焊接工作。很顯然,那些不斷擴大的裂縫不久就會使整個冰洞頂落到他們身上。
  “這是我們的第一個机會,”漢說,“來給這個條板箱一次徹底的檢修。”但他也知道首先他不得不把“千年獵鷹”弄出這個白色地獄。
  就在他和類人猿繼續在飛船上苦干時,被爆炸震松的冰塊,在整個地厂基地中開始到處砸落下來。萊亞公主快速地跑著,盡力躲開這些下落的冰塊。她沖進了反軍指揮中心。
  “我不能肯定我們能一次保護兩艘運輸船。”瑞坎將軍告訴她。
  “這是有些冒險,”她回答,“但我們的牽制行動已快支持不住了。”萊亞認識到運輸船的發射正在花去太多的時間,必須加快這個過程。
  瑞坎將軍通過他的互通訊器發出命令。“派出巡邏隊,加速离開……”
  在將軍發出命令時,萊亞轉向一個參謀。“開始撤离剩下的地面人員。”但她也知道,他們的逃离完全得依賴于反軍在上面那場激烈進行著的戰斗中的胜利。
  在領頭的帝國步行者冰冷和狹窄的座艙中,維爾斯將軍穿過他的飛行員們。“距能量發動机還有多遠?”
  看著控制板頭也沒回地,一個飛行員回答:“六——四——一。”
  維爾斯將軍滿意地伸手拉下一架電子望遠鏡,通過觀察搜尋器把目光集中在子彈形的能量發動机和那些為保護它們而努力戰斗著的反軍戰士們身上。突然,一道反軍炮火擊中了它,步行者猛烈的搖動起來。維爾斯將軍几乎向后倒下,他的飛行員們則持命地操縱控制器,以防止這龐大的机器被掀翻。
  流氓三號雪地加速器剛剛襲擊了那個領頭的步行者。它的飛行員,威迪吉,看著他的炮火在步行者身上造成的破坏,胜利地大聲吼叫起來。
  另一艘雪地加速器飛過威迪吉,向相反的方向疾馳而去。流氓三號筆直地沖向另一個正在前進的死亡机器。當他接近這頭怪獸時,威迪吉向他的槍手叫道:“准備發射標槍!”
  當飛行員駕駛著他們的加速器勇敢地飛在步行者的腿間時,槍手按動了發射器。標槍立刻從雪地加速器的尾部飛射出來,后面拖著一根長長的纜繩。
  “纜繩出來了!”槍手叫道,“讓她去!”
  威迪務看到標槍刺進了步行者的一條金屬后腿中,纜繩們連在他的雪地加速器上。他讓飛船在步行者前面轉了一圈,然后又作了一個突然的轉彎,繞過步行者的一條后腿,纜繩緊緊地捆在了它周圍。
  到目前為止,威迪吉想道,盧克的計划正在實施。現在他只需要把加速器繞到步行者的尾部。在他進行這個操作時,威迪去看到了一眼流氓領机。
  “纜繩快完了!”當他們的飛船沿著被纜繩纏繞的步行者、靠近它的外殼飛行時,威迪吉的槍手叫道,然后他按動另一個開關,把纜繩從雪地加速器的尾部放開。
  加速器颼地一聲飛馳而去。威迪吉向下看著他們努力的結果時,忍不住大笑起來。步行者努力掙扎著想繼續前進,但反軍纜繩已完全纏住了它的腿,最后,它向一邊傾斜并轟地一聲倒在地上,濺起一大片冰雪煙霧。
  “流氓領机……倒了一個,盧克。”威迪吉向他的指揮官宣告道。
  “我看到了,威迪吉。”天行者指揮官回答,“干得好。”
  當這個裝甲机器倒塌時,在壕溝中的反軍戰士們胜利地歡呼起來。一個軍官跳出壕溝,帶著他的戰士們向這個倒下的步行者發起猛烈的沖鋒,在一個帝國飛行員都沒能夠從里面擠出來之前就到達了這個龐大的金屬机器那里。
  反軍戰士們正准備進入這個步行者,突然,在它的內部發出了一聲爆炸。大片大片被撕裂的鋸齒形金屬碎片向戰士們猛沖過來,強大的气流把他們沖倒在雪地上。
  盧克和澤烏從上面飛過時正好看到了這個步行者的毀滅。他們傾斜飛行著以躲開在他們周圍的猛烈炮火。當他們最后平行下來時,步行者的高射炮火仍把他們的飛船震得四外亂蕩。
  “保持穩定,流氓二號。”盧克說道,扭頭看了看与他平行飛行著的雪地加速器,“准備好標槍。我掩護你。”
  突然,另一陣炮火擊中了澤馬飛船的前部,在他的擋風玻璃前席卷的濃濃煙云几乎遮住了他的視線。澤烏奮力把他的飛船保持在一個平行的航線上,但敵人發射的更多的炮火使飛船猛烈地震蕩著。
  他的視線變得如此模糊不清以至于直到他直接處在了帝國炮火之中時,他才看到另一個步行者的龐大身軀。流氓二號的飛行員感覺到一陣刺痛,然后,他駕駛的冒著濃煙直接對准步行者猛沖過去的獅鼻飛船,突然在一陣炮火中炸成一個火團。澤烏和他的飛船几乎沒剩下什么落到地面上。
  盧克也看到了這個爆炸。但他不能讓自己陷入失去另一個朋友的悲痛之中,尤其是現在,另外當如此多的生命依賴于他穩定的領航時。
  他拚命向四周看了看,然后對著他的互通訊器說道:“威迪吉……威迪吉……流氓三號。准備你的標槍。”
  就在他說話的同時,他的飛船也被一陣猛烈的炮火擊中了。他徒勞無益地試圖保持對飛船的控制。但當他注意到一股股濃烈的、纏繞的黑煙正從他的船尾噴涌出來時,一陣恐懼的顫抖掠過他的身体,他意識到已不可能再使他受傷的飛船處于控制之下了。而更糟糕的是,一個步行者赫然聳現在他的航線中。
  他的飛船向地面沖去,在身后留下一道煙和火焰的尾跡。盧克仍在拚命操縱那些控制器。到這個時候,座艙中已熱得難以忍受了。火焰在艙中到處跳動,并正可怕地向盧克逼近。終于,他把飛船降到了地面上,沖進了積雪中,离那個帝國机器只有几米遠。
  盧克惊恐地看著那個一步步逼近的龐然大物。
  積聚起所有的力量,他讓自己擠出變形的控制台,然后設法把座艙艙蓋打開一半爬了出來。隨著那個步行者每一步大象似的步伐,加速器都猛烈地震動著。盧克這個時候才真正認識到這些四條腿的東西是多么的恐怖。
  然后他想起了德克,并試圖把他的朋友從破損的加速器中拉出來。但他不得不放棄。尸体在扭曲的座艙中夾得太緊了,而步行者現在几乎已就在他面前了。冒著火焰的危險,盧克把手伸進加速器里,抓住了他的標槍。
  盯著那個金屬龐然大物,盧克突然有了一個主意。他再次把手伸進加速器中,到處搜尋一顆放在飛船里面的陸戰地雷。他找到了,并以极大的努力緊緊抓住了這顆地雷。
  然后他迅速從加速器上跳開。几乎就在同一瞬間,聳立的步行者抬起一只大象似的腳,重重地踩在雪地加速器上。加速器几乎沒來得及發出一點聲音就成了扁平的一攤鋼鐵。
  盧克在步行者腹底下彎著腰,跟著它一起移動來躲開它重重的腳步。當他抬起頭來仔細觀察這頭怪獸巨大的腹部時,他感到冰冷的風象刀子一樣刮著他的臉。
  跟著這頭怪獸一起跑著,盧克端起他的標槍并扣動扳机。一塊強力的磁鐵,系著一根長長的細纜繩,從槍中發射出來并牢牢地貼在了步行者的腹部上。
  盧克跑著使勁拉了拉纜繩,以确信它足以承擔他的重量。然后他把纜繩的滾筒系到他的腰帶帶扣上,讓它的机械裝置把他拉离了地面。現在,搖搖晃晃地懸挂在步行者的腹部下面,他能看到其它的步行才正和兩艘沖過激烈炮火的反軍雪地加速器繼續戰斗著。
  他向上爬到步行者的外殼處,在那他已注意到有一個小艙蓋。緊接著他快速地用他的光劍切開這個艙蓋,并把陸戰地雷扔了進去,然后沿著纜繩快速地下降。當他降到盡頭時,盧克重重地摔到了雪地上;他失去知覺的身体差一點正好被步行者的一條后腳踩過。
  步行者從他上面走了過去,然后,一聲沉悶的爆炸在它的內部響起、這個龐大的身軀突然迸裂開,机器和外殼的碎片向各個方向飛散而去。最后,這部帝國裝甲机器便成了一堆在四條高蹺似的殘缺腿上堆積著的、冒煙的、一動不動的廢墟。
第06章

反軍指揮官中心。在地面戰斗的力量下,冰牆和頂層不斷地震動和發出劈劈叭叭的聲音,破裂的輸送管噴射了股股燒灼的飛沫,白色地板上到處都是机器的碎片和落下的冰塊。指揮中心在這种毀滅之中仍在努力運轉。除了遠處激光炮火的隆隆聲外,指揮中心里是一片令人不安的沉寂。
  仍然還有一些反軍人員堅守在崗位上,包括萊亞公主。她正在几台仍在工作的控制台屏幕邊觀察著,希望能确定最后一艘運輸船也已溜過了帝國的艦隊,正向他們在太空中的會合點接近。
  漢·索洛一邊躲著那些向他砸來的冰塊,一邊沖進指揮中心。在一陣雪崩似的垮塌之后,有一巨大的冰團正好落在入口附近的地板上。但索洛毫不理會。他沖到萊亞和塞——斯內皮爾正站著的那個控制台邊。
  “我听到指揮中心被擊中了。”他看上去非常擔心,“你沒事吧?”
  公主點點頭。她對漢跑到危險最大的這儿感到很惊奇。
  “走吧。”他在她能夠回答之前催促道,“你必須到你的飛船那儿去。”
  萊亞看上去已精疲力盡了。她在控制台屏幕邊上已站了好几個小時,并一直忙著把反軍人員調遣到他們的各個崗位上。漢拉著她的手,領著她离開這個房間,禮儀机器人在他們后面喋喋不休地跟著。
  在离開之前,萊亞對控制室發出了最后一個命令:“發出撤退密碼信號……并到運輸船那儿去。”
  然后,當萊亞、漢、以及斯內皮爾快速离開指揮中心時,公共廣播系統發出的聲音在已荒無一人的冰通道中回蕩起來。“解除,解除!開始撤退行動!”
  “走吧,”漢又催促道,做了一個鬼臉,“如果你個赶到那儿,你的飛船就不能起飛。”
  冰牆比以前更猛烈地震動起來。當這三個人在彎彎曲曲的通道中奔走時,冰塊不斷地落到地下基地的每個地方。他們几乎就要到達飛机庫了,萊亞的運輸船就等在那儿,已作好了起飛准備,但當他們靠近拐角時,卻發現通往飛机庫的入口已被冰雪完全堵住了。
  漢很清楚池們必須另外找到一條路——而且赶快。他開始領著他們沿著通道后退,小心地躲開不斷落下的冰塊,然后向另一條通道前進。他打開他的互通訊器。“運輸船C—七!”他對著麥克風叫道,“我們正在赶來!堅持住!”
  他們已非常接近飛机庫了,近得都能听到萊亞的飛船作起飛准備的聲音了。如果他能再領著他們前進几米,公主就會安全并——
  一個可怕的在整個地下基地中隆隆滾過的聲音使房間突然震動起來,緊接著整個冰頂層就在他們面前坍落下來,在他們和飛机庫之間豎起一道固体屏障。他們惊恐地盯著這團密集的白色東西。
  “我們被切斷了,”漢對著他的互通訊器叫道,很清楚如果運輸船打算順利逃走的話,就沒有時間浪費在融掉或炸通這道屏障上。“你們不得不自己起飛,不帶萊亞公主,”他轉向她,“如果我們幸運的話,我們仍能設法赶到‘獵鷹’那儿。”
  公主和斯內皮爾跟著漢向另一條通道沖去,祈禱著“干年獵鷹”和它的類人猿副駕駛還沒有被埋在雪崩似的冰團下面。
  反軍軍官看著白色戰場,剩下的雪地加速器正尖嘯著掠過天空,而最后一批帝國運輸器也正走過那個被炸毀的步行者殘骸。他打開互通訊器,听到了撤退的命令。“解除,解除!開始撤退行動!”當他指揮他的戰士退回到大冰洞時,他注意到領頭的那個步行者仍在重重地踏步走向能量發動机。
  在這部突擊机器的座艙中,維爾斯將軍走到舷窗邊。從這個位置他能清楚地看到下面那個目標,他仔細看著那些冒著火花的能量發動机,看到反軍戰士們正拚命保衛它們。
  “點——三——點——三——點——五……進入射程之內,長官。”他的飛行員報告道。
  將軍轉向他的突擊軍官。“所有的部隊將登陸進行地面突擊。”維爾斯說,“准備瞄准主發動机。”
  步行者突然向前一傾,裝在它兩側的武器猛地噴射出兩道化焰,射向正在撤退的反軍戰士們。
  隨著列多的激光炮火從步行者中發射出來,反軍尸体及反軍尸体的碎片被到處扔向空中。許多逃過了這些滅絕激光光束的反軍戰士,又被步行者粗暴地踩成一灘認不出的漿狀物。空气中充滿了血和燒焦的肌肉的惡臭,以及隆隆的爆炸聲。
  在他們逃奔時,几個幸存下來的反軍戰士們看到了遠處一艘孤零零的雪地加速器,它燃燒的机身噴出一股濃濃的黑煙。
  盡管他的視線被這股黑煙弄得模糊不清,霍比還是能看到這場在地面上肆虐著的大屠殺。他自己也受了傷。這些傷口甚至使動一下都成了一种折磨,更不用說操縱他的加速器了。但如果他能堅持飛回到基地,他就可能找到一個醫療机器人并且……
  不,他怀疑自己是否還能活那么長。他快死了——現在他已确信了這一點——而在壕溝中的戰士們很快也會死,除非能做點什么事去挽救他們。
  正自豪地向帝國司令部報告的維爾斯將軍完全沒注意到流氓四號的接近。“是的,維達君主,我已到達了主發動机。這個防護罩馬上就會倒塌。您可以開始您的著陸了。”
  結束了他的報告后,維爾斯將軍伸手拿過一付電子測距器并通過目鏡看著主發動机。電子十字標線根据來自步行者計算机的信息而整列著。突然,在小監視屏上的讀數神秘地消失了。
  維爾斯特軍迷惑地移開電子測距器的目鏡,并下意識地轉向一個座艙舷窗。他突然惊恐地向后退開,因為他看到一顆冒煙的射彈正直接向他的座艙猛沖過來。
  其他的飛行員也看到了那艘猛沖而來的加速器,并且知道根本沒有時間去轉動這台笨重的突擊机器了。“他就要——”一個飛行員開始叫道。
  就在這時,霍比燃燒的飛船象一顆載人炸彈沖進了步行者的座艙,它的燃料爆炸成一股火焰和碎片的噴流。一些人類的尖叫聲持續了不到一秒鐘,然后,碎片,以及整個帝國机器,轟地倒在了地上。
  也許正是這個就在附近的爆炸聲把盧克天行者震醒了。他迷迷糊糊地從雪地上抬起頭來,感覺非常虛弱并冷得渾身僵硬發痛。有一刻,他擔心凍傷可能又損坏了他的肌肉組織。他希望還沒有;他一點也不愿再在那些粘膠似的紅色液体中重呆一次。
  他努力站起來,但一下又倒回了雪地上,希望他沒被任何步行者的飛行員看到。他的互通訊器開始嘯叫。他打開它。
  “前方部隊已完全撤回了。”播音員報告道。
  撤退?盧克想了一會。那么,萊亞和其他人此時肯定已撤走了!他忽然感到所有的戰斗以及忠誠的反軍戰士的犧牲并非毫無用處。一股溫暖流過他的身体。他積聚起所有的力量站起來開始向遠處那個冰建筑物艱難地走回去。
  又一聲爆炸震動了反軍飛机庫,使冰洞頂又劈劈叭叭亂響起來、整個冰洞頂隨時都可能砸下來,而飛机庫中唯一安全的地方好象就是在“千年獵鷹”的下面。喬巴喀此時就呆在他的飛船底下,不耐煩地等著他的船長回來。這個類人猿現在已開始擔心了,如果漢不能很快赶回來,“千年獵鷹”將肯定會被埋在一座冰墳之中。而他對朋友的忠誠又使他不可能一個人開著運輸船逃走。
  當飛机庫開始更猛烈地搖動時,喬巴喀覺察到隔壁的房間有一些行動。他扭過頭,立刻整個飛机庫中充滿了他最強烈的吼叫,他看見漢·索洛爬過一個冰雪丘走進了庫中,后面跟著萊亞和一個明顯緊張不安的斯內皮爾。
  就在飛机庫的不遠處,帝國的暴風戰士,戴著白色頭盔并蒙著白色防雪布,正沿著荒蕪一人的冰通道前進著。和他們一起的,是他們的領袖,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人,正檢視著這片曾經是反軍基地的廢墟。達斯·維達的黑色形象在白色的牆壁、地板和頂層背景中非常的顯眼。當他走進這座白色陵墓時,他向旁邊移動了一下,以躲開一塊從頂上落下來的冰。然后他繼續前進,他的步伐如此快以至于他的戰士不得不小跑才能跟上。
  碟形運輸船開始發出一個沉悶的嗡嗡聲,然后漸漸增大起來。漢·索洛站在“千年獵鷹”座艙中的控制台前,終于感覺象這家里一樣舒适自在了。他不斷地打開一個接一個的開關,偶爾看一看在控制台上閃爍著的熟悉的光列;但只有一些光點在起作用。
  喬巴喀也注意到某個地方不太正常。他擔心地叫了一聲,這時萊亞去檢查一付看上去正在發生故障的量器。
  “怎么樣,喬?”漢焦急地問。
  類人猿的叫聲明顯是否定的回答。
  “如果我出去推這艘飛船,會有所幫助嗎?”萊亞公主尖聲說道,她正開始怀疑這艘飛船是不是有這個科瑞連人的唾液粘在一起的。
  “別擔心,殿下。我會讓它飛起來的。”
  斯內皮爾叮叮當當地走進座艙,作著手勢,試圖引起漢的注意。“先生,”他說,“我在想我是否能夠——”但他的掃描器讀到了那張正盯著他的臉上的怒容。“我可以等會再說。”他閉上嘴。
  帝國暴風戰士,跟著他們大踏步前進的達斯·維達,正隆隆地走過反軍基地的冰通道。當他們听到离子發動机發出的嗡嗡聲時,他們的步伐向著那個方向加快了。維達邁向飛机庫,當他想象“千年豬鷹”那熟悉的碟形形狀時,他的身体有些繃緊了。
  漢·索洛和喬巴喀仍在拚命地使他們的運輸船開動起來。
  “這個螺絲帽水遠不能使我們穿過那道封鎖。”萊亞公主抱怨道。
  漢裝作沒听到她的話。他正拚命保持自己的耐心,即使他的同伴已如此明顯地失去耐心。他繼續操作控制台上的開關,沒有理會公主輕蔑的表情。很顯然,她正在怀疑即使他們确實設法通過了那道封鎖,這堆焊在一起的破銅爛鐵以后還能不能繼續在一起。
  漢按了一個通話裝置的按鈕。“喬……走吧!”他向萊亞擠了擠眼睛,“這個寶貝多少還是有些令人惊訝的地方。”
  “如果我們能開動起來,我确實會感到惊訝。”在漢能夠細心地琢磨出一個反駁之前,“獵鷹”突然被在舷窗外閃過的一陣帝國激光炮火震動起來。現在他們都能看到帝國暴風戰士端著槍沖進這机庫的另一端。漢很清楚,“獵鷹”的凹陷机身也許能夠承受那些端在手中的武器,但卻絕對承受不了那架兩個帝國戰士正快速地搭起來的、更猛烈的火箭筒似的武器。
  “喬!”漢急忙跳進他的飛行員座位,系好安全帶。与此同時一個多少緩和下來的年青女人也坐到了座位中。
  “千年獵鷹”外面,暴風戰士們正以軍人的效率安裝他們那架可怕的武器。一支激光槍開始從“獵鷹”的机身處伸出來,轉動著直接瞄准了暴風戰工們,准備進行反擊。
  漢毫不猶豫地從激光槍中發射出一連串致命的閃電。這道閃電把暴風戰士們的裝甲身体濺散在飛机庫的四處。
  喬巴喀沖進座艙中。
  “我們將不得不轉向,”漢宣告道,“并作最好的希望。”
  類人猿把他的毛乎乎的身体投進副駕駛的座位中。當一發激光炮火就在他旁邊的舷窗外爆炸時,他憤怒地吼叫了一聲,然后拉動控制台上的一個開關。立刻,從“獵鷹”的深處傳來令人興奮的引擎點火聲。
  科瑞連人向公主咧嘴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种得意洋洋的“我早就告訴過你如此”的神色。
  “總有一天,”公主帶著輕微的厭惡說,“你也會出錯,而我希望那時我就在旁邊看到它。”
  漢只是笑笑,然后轉向他的副駕駛。“出發!”
  運輸船巨大的引擎咆哮起來,在航空器后面的每樣東西立刻就融化在從尾部翻滾而出的灼熱排气之中。喬巴喀猛烈地操控著控制器,白色的冰牆從他的眼角急速掠過,運輸船尖嘯著离開了。
  在最后一刻,就在起飛前一瞬間,漢看到另外一隊暴風戰士沖進了飛机庫中。在他們身后,是一個完全裹在黑色衣服中的、大踏步地走著的恐怖巨物。然后,便只有蘭色和几十億顆星星的召喚了。
  當“干年獵鷹”從飛机庫中咆哮而出時,天行者指揮官也看到了它。他轉身對威迪吉和他的槍手笑笑。“至少漢也逃走了。”然后,這三個人又開始踏珊著向等待著他們的X翼戰斗机走去。當他們到達并准備走向各自的戰斗机時,威迪吉說道:“祝你好運,盧克。會合點再見!”
  盧克揮揮手并走向他自己的戰斗机。站在那儿,在冰和雪的山脈之間,他忽然感覺到一陣洶涌而來的孤獨,一陣絕望的孤獨。連漢也走了。而更糟糕的是,萊亞公主也在別的什么地方;還不如就是一個遙遠的宇宙……
  然后不知從哪儿冒出來一聲熟悉的嘯叫聲向盧克表示問候。
  “阿杜!”他惊叫道,“是你嗎?”
  這個小小的桶形机器人正舒舒服服地坐在那個專為這些有用的R2元件設計的窩中。他的頭從飛船頂上伸出來看著,而當他的計算机告訴他那個人就是盧克時他寬慰地叫了一聲。年青的指揮官同樣也舒了一口气,他真沒想到這個已陪伴過他如此多次冒險的机器人這次仍然還陪著他。
  盧克爬進座艙中,坐到控制台后面。此時他能听到威迪吉戰斗机正尖嘯著沖進空中,沖向反軍會合點。“啟動引擎并且停止擔心。我們馬上就要起飛了。”他對阿杜緊張的嘟嘟聲回答道。
  他的飛船是最后一艘离開這個對抗帝國暴政的反軍秘密基地的飛船。
  達斯·維達大踏步地走過反軍冰雪基地的廢墟,他的部下在后面小跑步地跟著。當他們穿過通道時,彼特司令從后面追上來。
  “十七艘飛船被摧毀。”他向黑暗君主報告道,“我們不知道還有多少艘逃走了。”
  維達頭也不回地從他的面具中吼道:“‘千年獵鷹’呢?”
  彼得停了一會才回答。他本愿意避開這個話題的。“我們跟蹤掃描器已盯上了它。”他有些恐懼地說。
  維達轉過身來對著司令員。他赫然聳立的形象使彼特感到一個冷颶颼的寒顫流淌過他的血管,而黑暗君主的聲音更使他想象起如果沒有執行這個君主的命令的話,他可能遭受的那种可怕的命運。
  “我要那艘船。”維達嘶嘶地說。
  當“千年豬鷹”飛速沖進太空中時,那顆冰雪行星也快速收縮成一團黯淡的光,很快便只是布滿整個黑色太空中的几億個光點中的一點了。
  但在它沖向深深太空的逃跑中,“獵鷹”并不孤獨,它的身后跟著一個包括“复仇號”星球毀滅者和六艘帶式戰斗机的帝國艦隊。戰斗机飛在稍慢一點的巨大星球毀滅者前面,并漸漸向“干年獵鷹”逼近。
  “獵鷹”在戰斗机發射出的猛烈炮火中開始東搖西晃。喬巴喀忽然在隆隆的引擎聲之上大叫了一聲。
  “我知道,我知道。我已看到他們了。”漢叫道。他正在全力以赴保持對飛船的控制。
  “看到什么?”萊亞問。
  漢指了指舷窗外兩個非常明亮的東西。
  “另外兩艘星球毀滅者,正在向我們沖來。”
  “我很高興你說過不會有任何問題了,”她以一种不僅僅是挖苦的口气說,“或者我會很擔心。”
  帶式戰斗机連續不斷的射擊引起的搖晃使斯內皮爾很難保持平衡。當他來到座艙向漢走去時,他的金屬皮膚在艙壁上撞得叮當亂響。“先生,”他試探性地說,“我在想——”
  漢·索洛威脅地掃了他一眼。“要么閉嘴要么關閉。”漢警告道,而机器人立刻選擇了前者。
  漢仍然在拚命操作他的控制器,以努力把“千年獵鷹”保持持在航線上。他轉向他的副駕駛。“喬,偏導器護罩堅持得怎么樣?”
  類人猿調了調頭頂上的一個開關,然后發出一聲漢理解為肯定的吼叫。
  “很好,”漢說,“在亞光速上,他們可能比我們更快一些,但是我們仍然可以逗逗他們。穩住!”突然,科瑞連人改變了他的航線。
  在前面赫然聳現的那兩艘帝國星球毀滅者几乎已撞上了“獵鷹”;而在后面追逐的帶式戰斗机和“复仇號”也正危險地逼近。漢感到他已毫無選擇,只有讓他的飛船作一個九十度的俯沖。
  萊亞和喬巴喀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上,而可怜的斯內皮爾不得不快速改變他的內部机制,如果他還想繼續站在他的金屬腳之上的話。
  漢知道當他把飛船帶進這么一條瘋子似的航線中時,他的船員們肯定把他看成了一個多少有些精神錯亂的飛行員。但他腦子中有一個計謀。由于“獵鷹”現在已不在它們中間了,兩艘星球毀滅者就直接處于一條向“复仇號”撞去的航線中。現在他只需要等著,看著。
  警報聲開始在整個三艘星球毀滅者的內部怪叫起來。但這些笨重的飛船不可能對如此緊急的情況作出足夠快速的反應,其中一艘毀滅者開始緩慢地向左移動,以避免与“复仇號”相撞然而不幸的是,當它改變方向時,它卻撞上了它自己的同伴飛船。兩艘被毀滅了的毀滅者向太空深處飄流而去,而“复仇號”則繼續追擊著“千年獵鷹”和它那個明顯精神錯亂的飛行員。
  去掉了兩艘,漢想道。仍然還有四架帶式戰斗机緊跟在“獵鷹”后面,用它們猛烈的激光炮火攻擊著它的尾部。“獵鷹”在這些炮火中劇烈地抖動著,迫使萊亞不得不以一种几乎是拚命的努力才能留在她的座位中。
  “這使它們稍微慢了一些!”漢大喜道,“喬,准備跳進光速。”沒有一點可以浪費的時間——激光炮火异常猛烈,而帶式戰斗机几乎已就在他們上面了。
  “它們已非常接近了。”萊亞警告道。她終于能說話了。
  漢看了看她,眼中閃過一個故作惊訝的神色。“哦,是嗎?看這個。”
  他把超速推進節流閥猛地向前一推,既是為了拚命逃跑,也是急于讓公主對他自己的聰明以及他飛船的本領留下深刻的印象。但什么也沒發生!到這個時候本該是些模糊光線的星星仍然是些星星。有個地方絕對出錯了。
  “看什么?”萊亞不耐煩地問。
  漢沒有回答,再一次操作了他的光速控制器,而再一次什么也沒發生。“我想我們有麻煩了。”他低聲說。他的喉嚨變緊了。他知道“麻煩”只是一個粗略的、打了折扣的詞。
  “如果我可以這么說的話,先生,”斯內皮爾又開始多嘴,“更早的時個我就注意到整個主光速系統已被破坏了。”
  喬巴喀扭頭發出一聲悲傷的怒吼。
  “我們有麻煩了。”漢重复道。
  在他們周圍,激光炮火變得更加猛烈了。“千年豬鷹”只能繼續以它最大的亞光速沖進更深的太空中,而一群帶式戰斗机和一艘巨大的帝國星球毀滅者緊緊地追在后面。
第07章

盧克的X翼戰斗机飛速离開了冰雪行星。
  在他的飛行中,年青的指揮官才找到時間來好好想想過去几天所發生的事情。他想到了本·柯羅比的幻影,想到了它那些謎一般的話語;他還想到了与漢·索洛的友誼,以及与萊亞·奧格那微妙的關系。當他想到他最關心的人時,他忽然作出了一個決定。
  回頭最后一次看了看那顆冰雪行星,他告訴自己地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然后他快速按動了一些控制器,使X翼突然作一個急轉彎,然后向一個新的方向飛速而去。當他使飛船重新平穩下來時,阿杜,仍然舒适地夾在特殊設計的窩中,開始發出一些嘯叫和嘟嘟聲。
  盧克座艙中那台用來翻譯机器人語言的小型計算机把阿杜的信息閃爍在一個控制板視屏上。
  “不,沒什么地方出了錯,阿杜。”盧克讀了翻譯之后回答道,“我只是在設計一條新的航線。”
  小机器人又發出一串激動的嘟嘟聲,而盧克只好又轉身去讀他的信息。
  “不,”然后他回答,“我們沒打算跟其他人會合。”
  這條消息使阿杜大吃一惊,接下來他的噪音顯得更為狂亂。
  “我們將到達戈巴星系去。”盧克回答。
  机器人開始計算X翼所攜帶的燃料。
  “我們有足夠的燃料。”
  阿杜只好把气出在一串更長的、唱歌似的嘯叫聲上。
  “他們在那儿并不需要我們。”盧克耐心地回答他這個關于計划中的反軍會合的問題。
  然后阿杜又輕輕地提醒他萊亞公主的命令。這下年青的飛行員被激怒了。“我正取消那個命令!”他叫道,“現在,安靜。”
  机器人安靜下來。畢竟,盧克也是反軍聯盟中的一名指揮官,因此有權取消命令。但當盧克正在控制台上進行一些調節時,這個机器人又開始嘰嘰喳喳叫起來。
  “什么事,阿杜?”盧克歎了一口气。
  阿杜這一次小心地選擇了一串柔和的聲音。他并不想激怒盧克,但在他計算机上的信息又如此重要,使他不得不報告。
  “是的,阿杜,我知道在我們任何一張航空圖上都找不到達戈巴星系。但別擔心。它在那。”
  又是一串焦慮的嘟嘟聲。
  “我非常肯定,”年青人說,努力打消他的机器伙伴的疑慮,“相信我。”
  不管阿杜相不相信這個坐在X翼控制台前的人類,他只好發出一聲馴服的歎息。有一會他完全地安靜下來,好象在思考什么,然后他又叫開了。
  “什么事,阿杜?”
  這一次阿杜的問題以更加小心的方式提了出來。他确實不想冒犯這個他已把自己托付給了他的年青人。但有這种可能嗎,机器人揣測道,這個人類的頭腦正在產生輕微的故障?畢竟,他在霍斯的冰雪中躺過那么長一段時間,或者是阿杜估計的另一种可能,即那頭瓦帕冰雪生物襲擊了他,比圖——完貝所診斷出情況的更嚴重?……
  “不,”盧克回答,“頭一點也不痛。我感覺很好。為什么?”
  阿杜的叫聲不但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沒有眩暈,沒有困乏。甚至連傷疤都不見了。”
  下一個充滿疑問的叫聲增大了一些。
  “不,也沒事,阿杜。我倒宁愿用手工來操作它一會。”
  然后,這個矮胖机器人的最后一個叫聲在盧克听來就象被擊敗的、灰溜溜的哀叫聲。他被這個机器人對他健康的過份關心弄糊涂了。“相信我,阿杜。”盧克溫柔地笑著說道,“我知道我要到哪儿并且我會使我們安全地到達那儿。不遠了。”
  漢·索洛現在已開始絕望了。“獵鷹”仍然沒法擺脫那四架帶式戰斗机或那艘巨大的星球毀滅者的追擊。
  他沖到飛船的底艙,開始狂亂地修理失靈的超速推進器元件。但在“獵鷹”隨著每一道激光炮火而猛烈震蕩的情況下,要完成那些必要的、精細的修理几乎是不可能的。
  漢向池的副駕駛大聲發出檢查的命令。“水平升壓器。”
  類人猿叫了一聲。在他看來這一部份很好。
  “沖積減震器。”
  另一聲吼叫。這一部份也在合适的位置。
  “喬,把扳手給我。”
  喬巴喀拿著工具沖了過去。漢抓住扳手,然后看著他忠誠的類人猿朋友。
  “我不知道我們怎樣逃出這一關。”他向類人猿坦白道。
  就在這時,一個回蕩的重擊聲從“獵鷹”的側邊傳來,飛船立刻猛烈地顛簸和旋轉起來。
  喬巴喀焦急地吼叫著。
  漢努力撐牢自己,扳手也掉了出去。當他重新保持了平衡時,他向喬巴喀叫道:“這不是激光閃電!有什么東西擊中了我們!”
  “漢……漢……漢”萊亞公主從座艙中向他叫道,“快到這儿來!”
  漢象一顆子彈一樣射出底艙。當他和喬巴喀回到座艙中時,他們對舷窗外所看到的東西大吃一惊。
  “小行星!”
  在整個他們目力所及的太空中,到外懸浮著巨大的岩石塊,并正向他們猛沖過來。好象那些該死的帝國追擊飛船還不夠麻煩一樣!
  漢立刻回到他的飛行員座位中,重新開始操作“獵鷹”的控制器。他的副駕駛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這時一顆巨大的小行星飛速掠過船頭。
  漢知道他不得不盡可能保持平靜;否則他們就活不過几秒鐘。“喬,”他命令道,“調節到二——七——一。”
  萊亞几乎透不過气來。她知道漢的命令意味著什么并且對如此魯莽的一個計划大吃一惊。“你不是想沖進去吧?”她問,希望是自己誤會了他的命令。
  “別擔心。他們不敢跟我們一起穿過這片行星場!”他興奮地說。
  “如果我可以提醒你,先生,”斯內皮爾又開始多嘴了,努力作出一付理性、權威的樣子,“成功地穿過一片行星場的可能性大約是2467比1。”
  好象沒有人在听他的話。
  萊亞公主怒視著漢。“你沒有必要用這种方式來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就在她說話時,另一顆小行墾又猛地撞到“獵鷹”的外殼上。
  漢得意洋洋,故意不理她。“挺住,寶貝。”他把“獵鷹”的操縱杆抓得更緊了。
  萊亞歎了一口气,不再和地爭吵,只是在座位中用安全帶把自己捆得更牢了。
  仍在嘰嘰咕咕地計算著的斯皮內爾,在類人猿扭頭向他怒吼時,赶緊關閉了他的模擬人類聲音。
  漢的精神全集中在他的計划上。他知道它會成功;它不得不成功——他們沒有其它的選擇。現在他更多地是靠感覺而不是靠儀器在飛行著、當他快速地看了一眼掃描屏幕時,他看到帶式戰斗机和“复仇號”并沒有放棄追擊。它將是一個帝國的葬禮,他想道,這時,他駕駛著“獵鷹”穿過這片冷酷無情的行星雹雨。
  他又看了著另外一個屏幕笑了,屏幕上正示出一團火光:一架帶式戰斗机撞上了一顆小行星。這架戰斗机中不會有幸存者了,他想。
  這些追擊“獵鷹”的帶式戰斗机飛行員在帝國中是最好的,但他們仍然不能与漢·索洛相比。他們要么是還不夠好,要么是還不夠瘋狂。只有一個瘋子才會讓他的飛船跳進這條穿過得星場的、自殺似的航線。但不管瘋不瘋狂,除了繼續他們的追擊外這些飛行員并沒有其它選擇。毫無疑問對他們而言,毀滅在這些行星的撞擊中,也比向他們的黑暗君主報告失敗要好得多。
  那艘最大的帝國星球毀滅者正威嚴地駛出霍斯的軌道,它的兩側是另外兩艘星球毀滅者,而它們周圍又是一隊更小的護衛戰斗机。在中心的那艘毀滅者中,彼特司令正站在在達斯·維達的私人思考室外面。小屋的上顎慢慢張開,直到彼特能夠看到站在陰影中的那個穿著黑色長袍的人。“君主,”他敬畏地說。
  “進來,司令。”
  彼特定進燈影朦朧的房間,向瑟斯的黑暗君主走去。他的主人只現出一副剪影,因此彼特只能看清一只机械手臂的輪廓,它正從維達的頭上取下一條呼吸管。他戰栗起來,意識到自己可能是第一個看到他主人沒戴面具的人。
  這個景象是令人恐怖的。維達,背對著彼特,穿著一身的黑裝;但在用螺栓裝上的黑色頸箍上面,光光的腦袋卻閃著微光。司令努力想轉開他的視線,但病態的好奇心又迫使他繼續盯著這個頭蓋骨似的光腦袋。在它尸体一樣蒼白的皮膚上,到處扭纏著厚厚的傷疤,象一座迷宮。有一刻,彼特強烈地感覺到看到其他人沒看到過的東西可能將有一個沉重的代价。就在這時,机器手臂拿起黑色頭盔,輕輕放到黑暗君主的頭上。
  等戴好頭盔后,維達才轉過身來對著彼特。
  “我們的追擊飛船已盯上了‘千年獵鷹’,君主。它已進入了一片行星場。”
  “行星場跟我沒有任何關系,司令。”維達慢慢地捏緊地的拳頭,“我要的是那艘船,而不是借口。你還要多久才能抓到天行者和‘千年獵鷹’?”
  “很快,維達君主,”司令恐怖地哆嗦著。
  “是的,司令……”達斯·維達慢慢地說,“……很快。”
  兩顆巨大的小行星向“干年獵鷹”猛沖過來。飛船猛地作了一個大膽的傾斜飛行,繞開了那兩顆小行星,卻差點撞上了另外一顆。
  當“獵鷹”在行星場中快速穿梭時,三架帝國帶式戰斗机也在后面緊緊地追擊著,不停地繞來繞去以躲開這些密集的岩石;突然,其中一架被一塊凹凸不平的岩石致命地擦過,絕望地失去了控制,向另一個方向旋轉而去。剩下的兩架繼續追去。“复仇號”跟在它們后面,不停地用激光炮炸掉在它航線中那些猛沖過來的小行星。
  漢·索洛從他的舷窗中看了一眼追在后面的飛船,突然把他的飛船轉了一圈,從一顆迎面而來的小行星底下穿過,然后再回到平穩的位置。但“千年獵鷹”仍然沒有脫离危險。其它的小行星仍在繼續沖來。其中一顆小岩石從飛船外殼上彈開,發出一聲回蕩的鏗鏘聲,讓喬巴喀恐懼地叫了一下,也使斯內皮爾赶緊用一只金屬手遮住了他的視傳感器。
  漢看了看萊亞。她正繃著一張石頭似的臉盯著前面那一大群石頭,好象正希望自己現在是在几千里之外一樣。
  “喂,”他說,“你說過在我出錯時你希望就在旁邊的。”
  她看也沒看他。“我收回那句話。”
  “星球毀滅者正在慢下來。”漢看了看計算机的讀數,宣告道。
  “很好,”她簡短地回答。
  在整個座艙周圍,仍然是些密集的、急馳的小行星。“如果我們在這儿再呆久一點,”他說,“我們將會粉身碎骨。”
  “我反對那樣,”萊亞干巴巴地說。
  “我們必須逃出這場雷雨。”
  “這還說得過去。”
  “我要慢慢靠近一顆大一點的行星。”
  這就說不過去了。
  “更近了!”斯皮內爾尖叫起來,兩條金屬手臂往上一揮。他的人工頭腦几乎不能表達他的視覺傳感器剛剛發現的東西。
  “更近了。”萊亞不相信地重复道。
  喬巴喀盯著他的飛行員惊訝地吼叫了一聲。
  這三個人誰都不明白為什么他們的船長,冒著和命危險把他們救了出來,現在卻又努力把他們推向死亡!漢在控制台上簡單地調節了几下,把“千年獵鷹”轉到几顆更大的小行星中間,然后直接對准一顆月亮般大小的小行星飛去。
  當“干年獵鷹”飛行在這顆小行星的上空時,追在后面帝國帶式戰斗机用炮火在它崎嶇的表面上炸出一團團小石頭的陣雨。“獵鷹”快速掠過這片荒涼的、毫無生命的表面。
  然后漢·索洛把他的飛船又駛向另一個顆巨大的小行星,這是他們所見過的最大的一顆。運用所有那些使他名揚整個星系的飛行技能,索洛操縱著他的飛船以便最后,在它和帶式戰斗机之間所剩下的唯一東西,就只是這顆致命的巨大岩石。
  只是一道簡短的、明亮的閃光,然后什么也沒有了。兩架帶式戰斗机炸裂的碎片飄向黑暗的太空而這顆巨大的小行星——一點也沒偏离它的航線——仍穩穩地懸浮著。
  僅感覺到一股內心的激動,和那道照亮了整個視屏的閃電一樣明亮。他在悄悄的喜悅中對自己笑了笑。
  然后他注意到在主觀察儀上的一幅圖像,并用肘輕輕碰了碰他的副駕駛。“那儿,”他指著那幅圖像,“喬,測測它的讀數。看上去很不錯。”
  “它是什么?”萊亞問。
  “獵鷹”的飛行員沒有理睬她的問題。“它應該很有用。”他說。
  當飛船靠近小行星崎嶇的表面時,漢往下看了看,并注意到一個模糊的、看上去象個非常大的隕石坑的地方。他把“獵鷹”直接下降到這個隕石坑中,它的碗狀的內壁立刻在飛船周圍升起來。
  仍然有兩架帶式戰斗机追在后面,發射著猛烈的激光炮火并模仿著他的每一個操作。
  漢·索洛很清楚,如果他希望能擺脫掉那些致命的追擊飛船的話,他就不得不進行一些更复雜、更大膽的特技飛行。他透過擋風玻璃發現了一條狹窄的裂谷,然后把他的飛船傾斜著鑽進了那條深壁壕溝中。
  沒想到那兩架帶式戰斗机仍然跟隨著。其中一架的金屬栩身擦到了岩壁上。閃出一陣火花。
  婉蜒、傾斜、轉動,漢使他的飛船硬是在這條峽谷中擠著前進。在后面,黑昭的天宇突然一下照亮了:兩架帶式戰斗机撞到了一起,然后炸裂的碎片燃燒著向地面落去。
  漢減慢了速度。他們仍然沒有脫离帝國獵人的危險。他努力在峽谷中搜尋著,然后在峽谷底部看到了一個黑暗的洞口,象一張打著呵久的嘴,大得足以容納下“千年獵鷹”——一也許是這樣。如果不夠大,他和他的船員們很快也就會知道了。
  繼續減慢地的速度,漢把“獵鷹”駛過了洞口并穿過了一條大的坑道,他希望這儿會是一個理想的藏身之處。當他的飛船快速地被山洞的黑暗所吞沒時,漢長長的舒了一口气。
  一艘細小的X翼正向達戈巴行星的大气層靠近。
  透過一層厚厚的云,盧克天行者能夠看到一部份曲線形的地表。這顆行星沒有標在航空圖上,實際上一直未被多少人發現。不知怎么地盧克就到了這儿。他怀疑是否只是他的雙手就把他引到這個未被探索過的星球上來了。
  阿杜——德社,坐在X翼的后部,正掃描著周圍的星星,然后把他的問題通過計算机傳給了盧克。
  盧克看了看視屏翻譯器。“是的,這就是達戈巴,阿杜。”他回答道,然后當戰斗机開始向這個星球的地表下降時,他看了看舷窗外面。“看上去有點討厭,不是嗎?”
  阿杜嘟嘟地叫了几聲,最后一次努力使他的主人回到一條更理智的航線上去。
  “不,”盧克回答,“在這一點上我不想改變主意。”然后他開始查看飛船的監視屏,感到了一些緊張。“我沒有測到任何城市或技術性的東西。但有些生命的讀數。在下面那儿有某种活的東西。”
  阿杜也很擔心,并把這點譯成了一個詢問。
  “是的,我非常确信這個星球對机器人而言是安全的。現在你愿意放松了嗎?”盧克開始有些生气了,“我們只不過是下去看看有些什么。”
  他從座艙后面听到一聲可怜的電子嗚咽。
  “別擔心!”
  X翼穿過那層把行星的地表与漆黑的太空分隔開的微弱光環,然后盧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飛船投進地表上那層白色的薄霧地毯之中。
  他看不到一點東西。他的視線完全被擠在座艙舷窗周圍的稠密白色弄得模糊不清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只靠那些儀器來控制他的飛船。但檢測儀器上沒有顯示一點東西,即使當盧克向地表飛得更近時。他拚命地操作著他的控制器,甚至連他的高度也看不出了。
  一個警報開始嗡嗡作響,而阿杜也開始用一連串狂亂的嘯叫聲和嘟嘟聲湊進這場熱鬧中來。
  “我知道,我知道!”盧克叫道,仍然跟他的控制器搏斗著,“所有的檢測儀器都死了!我看不到一點東西。穩住了,我要開始著陸了。”
  阿杜又發出一些長長的尖叫,但被X翼制動火箭震耳欲聾的聲音有效地淹沒了。飛船開始著陸時,盧克感到自已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他緊緊地靠在座位中,使自己變得堅強承受住任何可能的影響。然后飛船猛地向前一沖,盧克听到了樹枝被急速前進的飛船折斷的、可怕的劈劈叭叭聲。
  隨著一下几乎把飛行員拋出窗外的震動,x翼終于尖叫著停了下來。在确信他确實已在地面上了之后,盧克頹然地倒回椅子中并輕松地吐了一口气。然后他推動一個開關,打開了机頭艙蓋。當天行者探出頭去第一次看看這個外星世界時,他屏住了呼吸。
  X翼完全被濃霧包裹著,連明亮的著陸燈也几乎不能照亮前面几尺遠的地方。在盧克的眼睛漸漸地習慣了周圍的朦朧后,他才勉強看到了一些奇形怪狀的樹以及它們纏繞的樹根。盧克使勁鑽出座艙,阿杜也開始把他的滾筒身体与他舒适貼身的窩分開。
  “阿杜,”盧克說,“你留下來,我去四處看看。”
  扭曲的、纏繞的樹根甚至在它們連結起來形成樹干之前,也比盧克要高得多。他仰起頭,看到高高的樹枝如同一項華蓋,几乎挨著了低浮的云朵。他小心地爬到飛船長長的鼻子上,發現自己已強迫著陸到了一個濃霧綜繞的小水塘中。
  從阿杜那儿傳來一下短促的嘟嘟聲——緊接著是嘩嘩的濺潑聲,然后便只剩下沉寂。盧克轉過身時正好看到机器人的半球形的腦袋正快速地沉入霧蒙蒙的水面之下。
  “阿杜!阿杜!”盧克叫起來,然后跪到飛船光滑的机身上,探出身子,焦急地尋找他的机器朋友。
  但黑色的水面平靜得好象什么也沒發生過,看不到一點阿杜的跡象。盧克不知道這個池塘可能有多深;但它看起來非常深。正當他開始感到可能永遠看不到他這個机器人朋友時,突然,一個細小的潛望鏡划破了水面而盧克也听到了一個微弱的嘟嘟聲。
  “真讓人寬慰!”他想,看著潛望鏡向岸邊划去。然后他沿著X翼的長鼻子跑起來。當离岸邊只有不到三米遠時,他跳進水中爬到了岸上。回頭看時,阿杜仍在奮力向岸邊划著。
  “阿杜,赶快!”盧克叫道。
  一個東西突然從阿杜身后追了上來。它移動得如此快,又被濃霧弄得如此模糊,以至于盧克根本不能辨認出它是個什么東西;他所能看到的只是一團粗厚的黑影。它冒起來,然后又潛下去,在阿杜的金屬外殼上弄出嚇的一聲,盧克听到了這個可怜的小机器人尖叫出的救命聲。然后,什么也沒有了……
  盧克站在那儿,呆若木雞,盯著突然又死一樣平靜的黑色水面。當水面開始冒出一串串水泡時,他一下惊恐地意識到自己站得太靠近池塘了。而在他能夠走開之前,那個矮得好象發育不全似的机器人被潛伏在黑色水面下的那個東西猛地吐了出來,阿杜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線,然后漸漸落在一塊灰色的、柔軟的沼澤地上。
  “阿杜,”盧克向池沖過去,“你沒事吧?”盧克非常高興,那個沼澤地潛伏者明顯地發現金屬机器人既不可口也不易消化。
  机器人虛弱無力地回答了一串嘟嘟聲。
  “如果你是說到這儿來是一個坏主意,我已開始同意你了。”盧克承認道,向四周看了看。至少,他想,在那顆冰雪行星上還有人類伙伴。而這儿,除了阿杜,除了這遍陰暗模糊的沼澤外,什么也沒有——也許,盡管看不到,還有些潛伏在正在降臨的黑暗之中的生物。
  黃昏正在來臨。在那些變得越來越濃厚的、象某种有生命的東西一樣緊貼在他身上的霧中,盧克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他幫助阿杜重新站起來,然后擦掉纏在地滾筒身体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沼澤東西。從遠處的叢林中傳來一陣令人恐怖的、非人類的叫聲。當盧克想象那些可能發出這些聲音的野獸時,他禁不住又顫抖了一下。
  到他把阿杜清洁干淨了的時候,天空已明顯地變得更睹了。陰影不詳地在他們周圍逼近,而遠處那些叫聲听上去也不再那么遠了。他和阿杜看了一眼圍繞在他們周圍的那些鬼一般的沼澤叢林,互相貼得更近了些。突然,盧克注意到一對邪惡的小眼睛正透過朦朧的樹枝向他們眨巴著,然后一下又消失了,只傳來一雙小腳的奔跑聲。
  盡管他還不那么肯定地去怀疑本·柯羅比的建議,但他們開始迷惑是否,在某种程度上,把他引到這個神秘的絕地師父的星球,那個穿長袍的幻影已犯了一個錯誤。
  他看了看他的X翼,它的整個底部已完全浸到了黑暗的水中。“我們怎樣才能讓那個東西再飛起來?”他歎了一口气。整個情形看匕去毫無希望并多少有些可笑。“我們在這儿干什么?”他喃喃地說。
  為這兩個問題中的任何一個提供答案都已超出了阿杜計算机化的能力,但他仍努力發出一個低低的安慰聲。
  “就象夢一樣。”盧克說,他搖搖頭,既感到冷也感到恐懼。“或者也許我正在發瘋。”
  但至少有一點他肯定地知道,即,他已不可能再使自己陷入一個更瘋狂的情形中了。
第08章

當他站在龐大的星球毀滅者的主控制室甲板上時,達斯·維達看上去就象一個沉默的巨神。
  他下看著那片在長方形的舷窗外洶涌而來的行星場。成百上千的岩石從舷窗邊掠過、有一些相互撞到一起,迸發出明亮的火光。
  他的一艘更大的小飛船就公一顆巨大的小行星撞擊下炸毀了。維達看上去絲毫未受到影響,并轉向那一排全息圖像。這二十幅全意圖立体地再現了二十位帝國戰斗机指揮官。那艘剛剛被消滅了的飛船的指揮官正在快速地消失,几乎和他那艘正被拋向無盡太空的飛船光點一樣的快。
  彼特司令和一個參謀安靜地走過來,站在他們的黑暗君主身后。維達正看著正中的那幅全息圖。這些圖像不斷地遭受靜電干扰并不斷地談入淡出,這時“复仇號”的列達船長發出他的報告。
  列達船氏的第一句報告已被靜電干扰淹沒了。
  “……這是他們最后一次出現在我們任何一部檢測器上,”列達船長繼續說道,“考慮到我們所遭受的損失,他們肯定也已經被毀滅了。”
  維達并不同意。他了解“千年豬鷹”的能力并且非常熟悉它那個神气活現的飛行員的本領。“不,船長。”他憤怒地吼道,“他們還活著。我要每艘能用的飛船全都掃蕩過這片行星場,直到找到他們為止。”
  維達的命令剛一發出,列達和其他十九位般長的圖像就完全消失了。黑暗君主已感覺到他身后站著的那兩個人。他轉過身來。“什么事這么重要,就不能等一等,司令?”他專橫地問,“快說!”
  司令的臉由于恐懼而發白了,他的聲音和他的身体一樣的哆嗦,“是……皇帝”
  “皇帝?”在黑色呼吸面具后面的聲音重复了一遍。
  “是的,”司令回答,“他命令你跟他聯系。”
  “把飛船開出行星場,”維達命令道,“到一個我們能清晰發送信號的位置。”
  “是,君主。”
  “并把信號用密碼傳到我的私人房間。”
  “千年獵鷹”已停在了這個漆黑一團的、濕淋淋的小洞之中。它的船長關掉了它的引擎,然后這艘航空器几乎就沒發出一點聲音了。
  座艙中,漢·索洛和他毛乎乎的副駕駛正在關閉飛船的電子系統。所有的伺服燈光都暗下來,飛船內部變得几乎和它躲藏的這個山洞一樣黑。
  漢扭頭看了看萊亞,并快速地向她咧嘴笑了笑。“在這里面會使人變得有些羅曼蒂克。”
  喬巴喀吼了一聲。他們還有許多工作要做,而這個類人猿需要漢末被分散的注意力,如果他們還打算修好出了故障的超速推進器的話。
  漢有些惱火的回到了他的工作上。“你到底對什么事如此不滿?”他厲聲問道。
  在類人猿能夠回答之前,禮儀机器人膽怯地走到漢面前并提出了一個有燃眉之急的問題。“先生,我几乎不敢問,但關閉除了緊急動力系統外的所有系統包括我嗎?”
  喬巴喀用一聲肯定的吼叫表達了他的意見,但漢卻不同意。“不,”他說,我們需要你去跟‘獵鷹’好好談一談并找出我們的超速推進器到底出了什么問題。”他扭頭看了看公主,又說道,“給你裝上一很大保險絲怎么樣,閣下?”
  萊亞正要進行一個适當的反擊,突然,“千年豬鷹”猛地向前平沖,外殼被某個東西撞了一下。每件沒用螺栓固定住的東西都飛過了座艙;即使巨物似的類人猿也不得不拚命努力才能讓自己留在座位中,他狂暴地叫著。
  “穩住!”漢叫道,“當心!”
  斯皮內爾撞到艙壁上,渾身卡哈卡喀地響。他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先生,很有可能是這顆小行星并不穩定。”
  漢盯住他。“我很高興有你在這儿來告訴我們這些事。”
  飛船又一次震動起來,比上一次更猛烈。
  類人猿又咆哮了一聲;斯內皮爾向后几乎跌倒,而萊亞則被拋過座艙,直接扔進了索洛船長張開的手臂之中。
  然后飛船的震動停止了,就象它開始時一樣的突然。但萊亞仍在漢的擁抱中。就這一次她沒有抽身而去,而他几乎敢發誓她正心甘情愿地擁抱他。“哦,公主,”他既愉快又惊奇地說,“這太突然了。”
  一听到這句話,她便開始向后退。“放開我。”她堅持道,并努力想掙出他的手臂,“我生气了。”
  漢看到那种熟悉的傲慢表情又回到她的臉上。“你看上去并沒生气。”他撒謊道。
  “我看上去又怎樣?”
  “很漂亮。”他老老實實地回答,帶著一种使他嚇了一跳的感情。
  萊亞突然地、沒想到地感到了害羞。她的雙頰一下變成了粉紅色。而當她意識到自己正在臉紅時,她轉開了她的目光,剛然沒有真正努力地掙開。
  漢不知為什么就沒法讓這溫柔的時刻繼續下去。“并且很激動。”他又說道。
  萊亞一下憤怒起來,又成了憤怒的公主和傲慢的參議員。她迅速抽身离開他的怀抱,并回复到她最嚴肅的態度上。“對不起,船長。”她的雙頰現在是被憤怒漲紅,“被你擁抱并不足以使我激動。”
  “哦,我希望你沒有期望更多的東西。”他咕噥道,對他自己比對她那些刺人的話更生气。
  “我沒有期望任何事。”萊亞憤憤地說,“除了別來煩我之外。”
  “如果你別擋在我的路上,我就不會打扰你。”
  萊亞尷尬地意識到她确實如此,仍站得相當的近。她走到邊上并試圖改變話題。“難道你不認為我們該去修理飛船了嗎?”
  漢皺皺眉。“這倒提醒了我。”他冷冷地說,也沒看她。
  萊亞迅速轉身离開了座艙。
  有一刻,漢靜靜地站在那儿,努力恢复他的鎮靜。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現在非常安靜的類人猿和机器人,他們倆已看到了整個過程。
  “走吧,喬,讓我們赶緊去修理那個短路。”他迅速說道,以結束這令人尷尬的時刻。
  副駕駛同意地叫了一聲,然后和他的船長一起离開座艙。漢回頭看到斯內皮爾仍站在昏暗的座艙中,好象目瞪口呆一樣。“你也來,金竹竿!”
  “我必須承認,”當他拖著腳步走出座艙時,這個机器人對自已咕噥道,“有些時候我确實不能理解人類的行為。”
  X翼戰斗机的燈光刺進了這顆沼澤行星的黑暗之中。到現在這個時候,飛船在浮著泡沫的水中已沉得更深了,但仍有足夠部分露在水面上,從而讓盧克可以從貯備艙中拿出必需的補給品。他知道要不了多久飛船就會沉得更深——也許一直沉到水底。如果池盡可能拿出足夠多的補給品,他活下去的机會可能就會增加一些。
  天空黑得盧克几乎已看不清他的面前了。突然,在四周密集的叢林中傳來一個异常尖利的聲音。他感到一個寒顫流過身上,并緊緊握住他的手槍,准備進攻任何從叢林中跳出來攻擊他的東西。但什么也沒有。他定了定神,把手槍放進皮套中,繼續打開他的裝備。
  “我要給你加些能量,准備好了嗎了”盧克問。阿杜實際上早已在耐心地等待他自己的營養物了。盧克從設備箱中取出一個小合成熔爐,點燃,對這個小加熱裝置發出的那點极細微的火光都感到溫暖,然后拉出一根能量輸送管,把它連到阿杜身上那個粗粗一看好象是鼻子似的東西上。當能量輸進阿杜的內部的電子系統時,這個矮胖的机器人發出一串感激的嘯叫聲。
  然后盧克坐下來,打開一箱加工過的食物。他邊吃邊對他的机器人說道:“現在我必須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那個猶達,如果他确實存在的話。”
  他四處看了看那些叢林中的陰影,仍然感到恐怖、悲哀,并越來越強烈地怀疑起他的探索來。“這個地方看上去明顯不象一個可找到絕地師父的地方,”他對小机器人說,“讓我毛骨悚然。
  阿杜嘟嘟叫了几聲,很顯然,他完全同意盧克對這個沼澤地界的評价。
  “不過,”盧克勉強咽下他的食物,繼續說道,“這顆行星還是有些熟悉的東西。我感覺象——”
  “你感覺象什么?”
  這不是阿杜的聲音!盧克猛地跳起來,抓起他的手槍,轉過身·努力在黑暗中尋找那個說出這句話地東西。
  他轉過身來時,一個矮小的生物就站在他面前。他立刻惊异地退了一下;這個小東西不知道從哪儿就冒了出來。它不超過半米高,正無畏地堅守在這個高大的、拿著一支可怕的激光手槍的年青人面前。
  這個枯萎的小東西可能已有些年紀了。它的臉上有深深的皺紋,但卻有一對給了它一個永遠年青印象的、小精靈似的尖角耳朵。
  長長的白頭發沿著中間分開,披在蘭皮膚腦袋的兩側。它有兩條短腿,腳上只有三個趾頭,象爬行動物的腳。它的衣服就象沼澤的霧靄一樣灰蒙,并如此破爛以至于它們肯定和這個小生物一樣的古老。
  在這一刻,盧克不知道自己是該害怕還是該大笑。但當他凝視那雙鱗莖狀的眼睛并感覺到這個東西的友好本性時,他放松了。然后這個小生物對著盧克手中的手槍示意了一下。
  “把你的武器拿開。我對你并不意味著傷害。”它說。
  猶豫了一下,盧克還是靜靜地把手槍放回他的腰帶中。他有些迷惑為什么他感到有一股力量迫使他服從這個小生物。
  “飛不知道,”這個小生物又說道,“你到這儿來干什么?”
  “我在我一個人。”盧克回答。
  “找?找?”這個生物好奇地重复道,一個充分展開的笑容使他那張滿是皺紋的臉更多了些皺紋,“我會說你已經找到一個人了。嗯?是的!”
  盧克不得不使勁控制自己才沒笑出來。“是的。”
  “我能幫助你……是的……對。”
  不知怎么地与克發現自己信任這個古怪的生物,但卻根本不相信如此一個小東西能夠在他重要的探索中有所幫助。“我并不這樣認為。”他輕輕地回答,“你知道,我在我的是一個偉大的武士。”
  “一個偉大的武士?”小生物搖搖頭,白色的頭發在他的尖角耳朵上啪啪拍動,“戰爭不會使一個人偉大。”
  一句奇怪的哲語,盧克想。但在他能夠回答之前,這個小生物一跛一跛地走到那些補給箱上。盧克被嚇了一跳,因為這時他看到小東西開始亂翻他從霍斯上帶來的那些東西。
  “走開。”他說,對這個突然的古怪行為感到非常惊訝。
  阿杜搖搖晃晃地走過去,他的視覺傳感器正好跟那人小生物一樣高。當他掃描到這個東西正在胡亂翻動補給品時,他用又長又尖的嘯叫表示了他的不滿。
  這個古怪的小人又抓起盧克剩下的食物并嘗了一口。
  “嘿,那是我的晚飯!”盧克叫道。
  但這個小人剛咬了一口就赶緊吐了出來,滿是皺紋的臉又皺起來象一個傻瓜。“呸!”他使勁吐著,“你們這些這么大的東西怎么會吃這种食物?”他上上下下打量著盧克。
  但不等目瞪口呆的年青人回答,小東西一下把食物盒向盧克扔過來,然后又把他的細手伸進另一個補給箱。
  “听著,朋友.”盧克看著這個稀奇古怪的清掃工人說道,“我們并沒有打算在這儿著陸。如果我能把我的戰斗机從那個水坑中弄出來,我們馬上就會离開。但我不能,因此——”
  “不能把你的飛船弄出來?你試過了嗎?你試過了嗎?”清洁工問道。
  盧克不得不暗自承認他沒有,但此時此地,整個這個主意顯然是荒唐可笑的。他根本沒有什么合适的工具去——
  盧克箱于里的某件東西吸引了小生物的興趣。而當這個瘋子把那件東西從箱子里抓出來時,盧克的耐心終于到達了极限他的生存就依賴于這些補給品。他開始去搶回來,但小生物緊緊抓住他的戰利品不放——一支小型的能量燈。在他那只蘭皮膚的手中,小小的燈光亮了起來,并照亮了他那張喜悅的臉,然后這個家伙立刻開始愛不釋手地細看他的財寶。
  “把它給我!”盧克叫道,并向他走過去。
  小東西退開,象一個耍性子的小孩。“我的!我的!否則我就不會幫助你。”
  當他把能量燈抓在胸前向后退開時,不小心撞到了阿杜——德杜身上。他一點也沒想起這個机器人是有生命的,因此當盧克向他走過來時他就站在了机器人的旁邊。
  “我不要你幫助。”盧克憤憤地說,“我只要拿回我的燈。在這個討厭的泥洞中我需要它。”
  盧克立刻意識到他說出了一句侮辱。
  “泥洞?討厭的?這是我的家!”
  當他們爭吵時,阿杜慢慢地伸出了一只机械臂,并一下抓住了能量燈。立刻,這兩個小東西陷入了一場拖能量燈的拔河比賽。當他們在戰斗中到處旋轉時,阿杜用嘟嘟的電子聲叫道:“把這個東西給我。”
  “我的,我的,還給我。”突然,小生物好象放棄了這場希奇古怪的戰斗。他用一根蘭色手指輕輕戳了机器人一下。
  阿杜立刻發出一聲恐怖的尖叫,并放開了能量燈。
  胜利者對著他手中那個發光的東西咧嘴笑了,得意洋洋地重复道:“我的,我的。”
  盧克已看夠了這些滑稽動作并勸告机器人戰斗已經結束了。“好吧,阿杜。”他歎了一口气,“讓他拿去吧。現在离開這儿,小東西。我們還有事情要做。”
  “不,不!”這個小東西激動地抗議道,“我要留下來并幫助你找到你的朋友。”
  “我不是在找一個朋友,”盧克說,“我在找一個絕地師父。”
  “哦,”小東西的眼睛睜大了,“一個絕地師父,完全不同。猶達,你在找的是,猶達。”
  提到這個名字使盧克感到惊奇,但也感到怀疑。這么一個小矮子怎么可能知道一個偉大的絕地武士師父?“你認識他?”
  “是的,當然。”小生物驕傲地回答,“我會帶你到他那儿去。但在此之前我們必須吃點東西。美味的東西。來,來。”
  說完這些話,他就一下沖出盧克的營地并沖進沼澤的陰影中。盧克迷惑地站著,看著那支小能量燈在遠處越來越模糊。開始時他并沒打算跟隨這個小生物,但突然地地發現自己正沖進濃霧中,追在他后面。
  阿杜在后面的嘟嘟和嘯叫聲狂亂得就象他想燒斷他的線路一樣。盧克轉過身,看到這個小机器人上孤零零地站在小型合成熔爐邊。
  “你最好留在這儿看守營地。”盧克指示道。
  但阿杜只是不斷增強他嘈雜的輸出,揮霍著他電子聲音的最高音階。
  “阿杜,安下心來。”盧克邊叫邊沖進叢林,“我能照顧自己。我會安全的,好嗎?”
  當盧克匆忙地追赶那個領路的小矮人時,阿杜的電子牢騷變得越來越微弱了。我肯定是真的瘋了,盧克想道,跟著這個問秘的小矮人跑進這個天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但這個小矮人提到了猶達的名字,而且盧克感到他只能接受在尋找絕地師父中能夠得到的任何幫助。當他繼續追赶著前面那個閃爍的燈光時,在黑暗中他在那些厚厚的雜草和纏繞的樹根上絆倒了。
  小矮人在領著穿過沼澤的路上愉快地喋喋不休著。“嘿……安全……嘿……非常安全……是的,當然。”然后,以他那种古怪的方式,這個神秘的小矮人開始大笑起來。
  兩艘帝國巡洋艦慢慢地開過那顆巨大的小行星的地表。“千年獵鷹”只可能是躲在里面某個地方——但在哪?
  它們不停地把炸彈投在凹凸不平的地表上,試圖把運輸船嚇出來。爆炸猛烈地震動著這顆扁球体,但仍然沒有“獵鷹”的蹤跡。其中一艘巡洋艦經過時,它投下的陰影還正好遮蓋了坑道入口,但它的掃描器還是沒注意到了在那個碗一樣的深坑中的那個奇怪的洞。就在這個洞中,在一個沒被帝國強大的戰艦檢測到的婉蜒坑道中,停著“干年獵鷹”。它正隨著在地表上連續不斷的每次爆炸而搖動著,發出格格的聲音。
  在它里面,喬巴喀正在忙碌地修理著動力齒輪系統。他已爬到了頭頂上的一個艙中,以便夠得著那些超速推進系統的運轉線路。當他感覺到第一聲爆炸時,他把腦袋從那團密密麻麻的線路中伸出來,擔心地吼了一聲。
  萊亞公主正在焊接一個損坏了的閥門。也停下她的工作,抬起頭來。爆炸听起來非常近。
  斯內皮爾看了看萊亞公主并緊張地翹起他的腦袋。“哦,上帝,”他說,“他們已發現了我們。”
  每個人都安靜下來,好象害怕他們的聲音會以某种方式傳出來暴露他們的准确位置。隨著另外一聲爆炸,飛船又震動起來,但已沒有上一次那么猛烈了。
  “他們正在离開。”萊亞說。
  漢識破了帝國巡洋艦的詭計。“他們只是在試圖嚇出什么東西,“他告訴她,“如果我們穩住不動的話,我們就很安全。”
  “我以前在哪也听到過這句台詞?”萊亞故作正經地問。
  漢沒有理會她的諷刺,而是准備走過她回到他的工作上。底艙中的過道發此狹窄以至于他不能避免從她身上擦過——或者他能?
  萊亞帶著一种复雜的感情看看他繼續他的修理,然后她也轉身繼續她的焊接工作。
  斯內皮爾沒有試圖去解釋所有這些古怪的人類行為。他太忙了,忙著与“獵鷹”通訊,努力找出它的超速推進器到底出了什么問題。他站在中央控制板邊上,發出一些普通的嘯叫和嘟嘟聲。一會后,控制板嘯叫著回答了他。
  “當我需要阿杜時他在哪?”這個金色机器人歎了一口气。他很難解釋控制板的回答。“我不知道你的飛船是在哪學的通訊,”他對漢說,“但它的方言表達了某种要求。我相信,先生,它在說陰軸上的能量耦合已被极化。恐怕你只有更換它了。”
  “我當然要更換它。”漢厲聲說,然后抬頭向正從頂艙上窺探的喬巴喀發出指示。“更換它!”他小聲說。
  然后他注意到萊亞已完成了焊接但正難于使閥門重新嚙合。他走過去提出幫助她,但她冷冰冰地把背轉向他,繼續一個人与她的閥門較勁。
  “別緊張,殿下,”他說,“只是想幫幫忙。”
  萊亞繼續用杠杆努力看。“你可以別再那樣稱呼我了嗎?”她平靜地說。
  漢對公主這种簡單的聲調感到惊奇。他預料的是一個刺人的回擊或者,最多,是一個冰冷的沉默。但她的話正在失去他已習慣听到的那种嘲弄口气。難道她終于開始結束他們之間那种不屈不撓的意志上的較量了嗎?“當然。”他輕輕地說。
  “有時你反而使事情更困難。”她看了他一眼。
  漢不得不同意。“我是,确實如此。”但他又說道,“你也可以稍微再好一些的。算了,承認吧,有時你認為我還行。”
  她扔掉杠杆,揉著她發痛的手。“有時,”她稍稍笑了笑,“也許……偶爾,在你沒有裝成一個流氓的時候。”
  “流氓?”他笑了,發現她對詞語的選擇如此惹人喜愛,“我喜歡這個詞。”
  沒有再說其它的話,他忽然伸手抓住萊亞的手開始撫摸它。
  “別這樣!”萊亞反抗道。
  漢仍然抓著她的手,“別這樣?”他輕輕地問。
  萊亞感到了激動、惊慌、困窘——一百种感覺,就在這個時刻。但終于她高貴的感覺占了上風。“別這樣!”她嚴肅地說,“我的手很髒。”
  漢對這個軟弱無力的借口笑了笑,但仍然沒有放開她的手,而且直接地盯住了她的眼睛。“我的手也很髒。你在怕什么?”
  “怕?”她回敬他直接的凝視.“怕弄髒我的手。”
  “這就是你為什么顫抖的原因?”他問。他能夠感覺到好已被他的親近和撫摸打動了,而她的表情也在柔和下來。因此他伸出手抓住了她另外那只手。
  “我認為你喜歡我就因為我是一個流氓,”他說,“我認為在你的生活中就是沒有足夠多的流氓。”他邊說邊把她拉近了。
  萊亞沒有反抗他輕輕的拉動。現在,看看他,她發現他從來沒有如此英俊過;但她也仍然是公主。“我恰恰喜歡好人。”她低聲地責備道。
  “而我不好?”他戲弄地問。
  喬巴喀的腦袋從頂艙中伸出來,悄悄地看著這一幕。
  “不,”她輕聲說,“但你……”
  沒等她說完,漢就把她拉過來,把他的嘴唇壓倒了她的嘴唇上。她的身体顫抖著。當他輕輕彎著她的背時,這一刻看上去就象一個永遠,一個由他們倆分享的永恒。這一次她一點也沒反抗。
  當他們分開時,萊亞几乎喘不過气來。她試圖重新恢复她的鎮靜,試圖裝出一個憤怒的表情,但她發現自己很難開口說話。
  “好了,熱槍手。”她開始說,“我——”
  但她停住了,并突然發現自己正在吻他,把他拉得甚至比剛才還近。
  然后,漢把她擁在怀中。他們互相凝視著。在這長長的一刻中,他們之間只有一种平和的感情。然后萊亞開始退開,她的思想和感情一片混亂。她轉開他的目光并從漢的擁抱中掙脫出來。然后她轉過身,跑出了小艙室。
  漢默默地看著她离開。到看不見她的時候,他才感覺到那個正把腦袋從頂艙中伸出來的、好奇的類人猿。
  “好了,喬。”他大吼道,“幫我一個忙,弄好這個閥門。”
  雨的激流沖散了濃霧,便它們在沼澤周圍彎彎曲曲地纏繞著。在滂沱的雨中,滑行著一個孤獨的、正在尋找他主人的R2机器人。
  阿杜——德杜的各种傳感裝置正忙碌地向他的電于神經終端發送著脈沖。他的听覺傳感器對哪伯是最輕微的聲音也在作出反應——一也許是過度反應了——并把信息傳送給這個机器人緊張的計算机大腦。
  這個泥滑的叢林對阿杜而言實在太濕了。他的視覺傳感器對准了一座在黑暗池塘邊上的、奇怪的小泥屋,并感覺到一种強烈的、几乎象人類似的孤獨。然后他開始向那座小泥屋的窗戶滑去。當他到達后,他升起那雙實用的腳并從窗戶向里面窺視。他希望里面沒有人注意到他的桶形身体的輕微顫抖,或者听到他緊張的、低聲的電子嗚咽。
  盧克不知道怎么就擠進了這個小泥屋中。屋里的每樣東西都照它那個矮子主人的大小成比例地縮小。現在他正盤腿坐在寢室的干泥地板上,小心著別把他的腦袋重重地撞到低矮的天花板上、他前面是一張桌子。他還能看到几個裝著好象是手与書冊的匣子。
  那個皺紋臉的生物正在寢室旁邊的廚房中,忙著調和一頓不可思議的晚餐。從盧克坐著的這個地方,他能看到這個矮子炊事員一會攪拌冒著熱气的鍋一會又斬碎這個,斬碎那個,再把香草洒到所有那些東西上面,并快速地沖進沖出,把一個個盤子放到年青人前面的桌子上。
  盧克被這些匆匆忙忙的行動弄得暈頭轉向,并開始感到不耐煩。當那個小東西再次忙亂地沖進寢室時,盧克提醒他這個好客的主人。“我已告訴過你了,我不餓。”
  “要耐心。”小東西邊說邊沖回熱气騰騰的廚房,“是吃飯的時候了。”
  盧克盡量顯得有禮貌。“看看,”他說,“它們聞起來很香。我肯定它們也非常可口、但我不明白為什么我們不能現在就到猶達那里去?”
  “這也是絕地吃飯的時間。”
  但盧克急于上路。”到那儿要花很長的時間嗎?他有多遠?”
  “不遠,不遠。要耐心。你很快就會見到他了。你為什么想成為一個絕地?”
  “是因為我父親,我想。”盧克回答,并想到他實際上從來沒如此了解過他父親。現在他和他父親最深的血緣關系只是那把交給他的光劍。
  盧克注意到當他提到他父親時,這個生物眼中閃過一絲奇怪的神色。“哦,你的父親。”他說,并坐下來開始吃他這頓丰盛的晚餐,“他是個強有力的絕地。強有力的絕地。”
  年青人不知道這個生物是否在取笑他。“你怎么可能認識我父親?”他有些生气地問,“你甚至不知道我是誰。”他四處看了看這間稀奇古怪的屋子,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在這儿干什么……”
  然后他注意到這個小矮人轉過身,開始對著房間的一個角落說話。這真是最后一根稻草了,盧克想。現在這個不可思議的東西正對著稀薄的空气說話!
  “這不行,”小矮人有些生气地說,“這不會有用的。我不能教他。這孩子沒耐心!”
  盧克的腦袋也轉到小矮人對著的那個方向,但那儿仍然看不到任何人。“不能教他”、“沒有耐心”,他完全被弄糊涂了。然后,整個情形開始清晰起來,變得就象這個小矮人臉上那些深深的皺紋一樣明白。他已經被考驗過了——而就是被猶達本人!
  從房間的那個空空的角落處,傳來一個輕柔的、智慧的聲音。“他會學會有耐心的。”本·柯羅比說。
  “他內心有許多憤怒。”矮小的絕地師父固執地說道,“正象他父親的內心一樣。”
  “我們以前已討論過這一點。”柯羅比說。
  盧克再也等不下去了。“我能夠成為一個絕地。”他插話道。對他而言,成為這個支持正義和和平事業的偉大組織的一員比其它任何事情都重要。“我已經准備好了,本……本……”年青人向他看不見的師父叫道,并在房間中四處尋找他。但他唯一能看見的,仍然只是坐在桌子對面的猶達。
  “你准備好了?”猶達怀疑地問道,“你知道什么叫准備好!我訓練絕地已訓練了八百年。我自己會判斷誰可以被訓練。”
  “為什么我不可以”盧克感到猶達話中的暗示是一种侮辱。
  “要成為一個絕地,”猶達嚴肅地說,“需要有最深刻的承諾;最認真的思想。”
  “他能做到,”本為年青人辯護道。
  看了看無形的柯羅比,猶達指著盧克說:“這一個我已觀察了很長一段時間。他整個一生中都在看向別處……看向地平線看向天空,看向未來。他的思想從來沒在他所在之處,從來沒在他正在做的事情上。冒險,刺激。“猶達向盧克瞪著眼,一個絕地并不追求這些!”
  盧克試圖為他的過去辯護。”我跟從的是我的感情。”
  “你太魯莽了。”絕地師父叫道。
  “他太大了。”猶達仍在爭論,“是的,太大了,太固守他已有的方法了,因此不可能開始訓練。”
  盧克認為他從猶達的聲音中听到了一點細微的軟化。也許仍有机會說服他。“我已經學會了很多東西。”他說。他現在已不能放棄了。為了這一刻他已走得太遠,已忍受了太多并已失去了太多。
  猶達的目光好象刺穿了盧克,好象在努力弄清楚他到底已學會了多少一樣。他又轉向看不見的柯羅比。“他會放棄所有那些他已學會了的東西嗎?”他問。
  “找們已走了這么遠了,柯羅比回答,“他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盧克既對猶達也對柯羅比說道,“我一點也不害怕。”确實,在這一刻,年青的天行者感到他可以毫不畏懼地面對任何人。
  但猶達則沒有這么樂觀了。“你會的,我的年青人。”他警告道。然后這個絕地師父慢慢地轉過身來,面對著盧克,他蘭色的臉上有一個奇怪的、輕微的笑容。“嗯,你會的。”
第09章

在整個宇宙中,只有一個人才能讓達斯·維達在他黑暗的靈魂深處感覺到恐懼。現在他正站在昏暗的房間中,默不作聲地等著他自己的那個令人恐懼的主人到來。
  他的帝國星球毀滅者慢慢地飄浮在浩翰的星星海洋中。如果飛船上有人膽敢到這個私人小房間中打扰達斯·維達的話,他就可能看到在那個裹著黑色外套的身体在輕微地顫抖;而如果他也能看穿那付黑色呼吸面具,他還能在他臉上看到一個恐懼的表情。
  但當然,沒有一個人過來,而維達仍然孤獨地、一動不動地堅持著他的等待。不久,一個奇怪的電子聲音打破了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靜,而一道耀眼的光也開始在黑暗君主的外套上閃爍。維達立刻敬畏地深深鞠了一躬,向他的皇帝主人。
  一幅全息圖在維達面前顯現出來,并高高地聳立在他之上。這幅二維圖像穿著一件簡單的長袍,它的臉藏在一塊大頭巾后面。
  然后這幅銀河皇帝的全息圖開始說話了,它的聲音甚至比維達的還要低沉。皇帝的到來本來已足夠讓人恐懼了,而他的聲音更是使一陣恐懼的顫抖在維達強健的身体上流過。“你可以起來了,我的仆人。”皇帝說道。
  維達立刻站直了身子。但他仍不敢看他主人的瞼,相反他把目光向下投到了他自己那雙黑色靴子上。
  “您的吩咐,我的主人?”維達以一個牧師伺侯他的上帝的那种庄嚴問道。
  “‘力量’中有一個嚴重的干扰。”皇帝說。
  “我已感覺到了。”黑暗君主嚴肅地回答。
  皇帝強調了他們的危險。“我們現在的情形是最不安全的。我們有了一個新的、能夠導致我們毀滅的敵人。”
  “我們的毀滅?誰?”
  “天行者的儿子。你必須毀滅他,否則他將是我們的禍根。”
  天行者!
  這不可能。皇帝怎么可能擔心這個無足輕重的毛頭小子?
  “他并非一個絕地,”維達辯論道,“他只是一個孩子。柯羅比不可能已教了他這么多以至于——”
  皇帝打斷了他的話。“他內心的‘力量’很強大。“他堅持道,他必須被消滅。”
  黑暗君主想了一會。也許可以有其它的方法去對付這個男孩,一种可以使帝國的事業受益的方法。“如果能把他轉變過來,他將是一個有力的助手。”維達建議道。
  皇帝靜靜地考慮這個可能性。
  “是的……是的。”過了一會,他若有所思的說道,“他將是一個巨大的財富。但作得到嗎?”
  在他們這場會面中第一次,維達抬起頭來直接看著他的主人。“他將加入我們,”他堅定地說,“或者死去,我的主人。”
  說完這句話,這場短暫的會面就結束了。維達跪在他的銀河皇帝面前,皇帝把他的手從他恭順的仆人上面拂過。然后,全息圖像便完全消失了,留下維達一個人開始制訂他那個也許是最精細的進攻計划。
  控制台上的指示燈把一片奇幻的光投在“千年獵鷹”安靜的座艙中,并輕柔地照亮了萊亞公上的臉龐、她正坐在飛行員座位中,深深地想著漢。她的手在控制台上無意識地移動著。她知道在她內心,某种東西被攪動了,但她并不肯定她愿意承認它。然而,她又能否認它嗎?
  突然,她的注意力被舷窗外的一陣疾動吸引住了。一個黑色的東西,太快、太模糊以至于根本看不清,向“千年豬鷹”猛扑過來,然后迅速用一种看上去象軟吸杯一樣的東西把自己粘在了前面的舷窗上。萊亞好奇地向前探過身去,想仔細看看這個黑團似的東西。但正當她凝神看時,一雙大大的黃色眼睛猛地睜開并直接地盯著她。
  萊亞大吃一惊,倒回到她的椅子中。還沒等她鎮靜下來,便听到一陣急促的奔跑聲和一聲非人類的尖叫。然后,一下子,那個黑團和它黃色的眼睛便消失在這個山洞的黑暗中了。
  她屏住呼吸,從椅子中跳起來,沖向飛船的底艙。
  底艙中,“獵鷹”的船員們正在修理飛船的動力系統。開始時,燈光微弱的閃爍了一下,然后慢慢地亮起來,并最終穩定下來。漢已重新聯好了線路,正開始把一塊地板裝回合适的位置類人猿則看著斯內皮爾完成他對控制板的工作。
  “這儿的每件東西都檢驗合格了。”斯內皮爾報告道,“如果我可以這么說的話,我相信這一次能行了。”
  正在這時,公主上气不接下气地沖進底艙中。
  “外面有個東西!”她叫道。
  漢從他的工作上抬起頭來。“在哪?”
  “外面。”她說,“就在洞中。”
  還沒等她說完,他們就听到飛船的外亮被撞出一聲鏗鏘聲。喬巴喀抬起頭發出一聲擔心的大叫。
  “不管它听上去象什么,它正試圖進來。”斯內皮爾焦慮地說。
  船長開始走出底艙。“我要去看看它到底是什么東西。”
  “你瘋了?”萊亞惊訝地看著他。
  鏗鏘聲變得越來越大。
  “你看,我們剛剛使這艘破船重新運轉起來,”他解釋道,“我可不打算讓某個流氓又把它撕開。”
  在萊業能夠反對之前,他已經抓起一副呼吸罩戴到了頭上,然后問外面走去。類人猿也急忙抓起他的面具跟在后面。萊亞認識到,作為全体船員的一分子,她也義不容辭該加入他們。
  “如果有不止一個,”她告訴船長,“你會需要幫助的。”
  漢溫柔地看著她取下另一下副呼吸面具,戴在她那張可愛的,但堅定的臉上。
  然后他們三個沖了出去,留下禮儀机器人可怜巴巴地對著空空的底艙抱怨道;“可你們卻把我一個人孤零零地扔在了這儿!”
  飛船外面的黑暗既混濁又陰濕,它緊緊地貼著三個人,他們小心翼翼地繞著飛船前進。每走一步他們都能听到令人不安的聲音,一种咯吱咯吱地行走的聲音,回蕩在這個濕漉漉的洞中。
  洞里太黑了,盡管他們一邊小心地前進一邊盡可能地看進黑暗中,仍不能發現那個東西躲在什么地方。喬巴喀在黑暗中能比他的船長或公主看得更清楚些。突然,他發出一聲沉悶的吼叫并指向了飛船的頂部。
  一團沒有形狀的、皮革似的東西正沿著飛船外殼匆匆地跑著,明顯被類人猿的吼叫嚇了一跳。漢用他的手槍瞄准,用一道激光擊中了它。這團黑色的東西尖叫了一聲,然后倒下并從飛船上掉了下來,呼地一聲摔在公主的腳邊。
  公主彎下引腰仔細看了看它。“看起來象一种蝙蝠。”她告訴漢和喬巴喀。
  漢迅速看了看這條黑色坑道的四周。“還會有更多這樣的東西,”他說,“它們總是成群地移動,而且它們最喜歡千的事就是把自己粘到飛船上。這可不是我們現在所需要的!”
  但萊亞的注意力更多地轉到了這條坑道的地面密度上。坑道本身就讓她感到非常奇怪;這儿的气味不象她所知道的任何一個山洞的气味。地面還尤其冰冷并且好象粘著她的腳。
  她跺了跺腳,感覺到地面在她腳后跟處稍微凹陷了一下。“這顆小行星有最奇怪的密度。”她說,“看看地面。它根本不象岩石。”
  漢跪下去,更仔細地檢查了一下,并注意到地面是多么的柔軟。萊亞努力想弄清楚這條坑道到底有多遠并看了看山洞的輪廓。
  “地面中有許多水汽。”漢說,并抬起頭把他的手槍瞄准山洞的遠側,對著一只“蝙蝠”的尖叫聲發射出一道激光。立刻,整個大山洞開始震蕩,地面則開始變得起伏不平。“我正擔心這點,”他說,“讓我們离開這!”
  喬巴喀同意地叫了一聲,并首先向“千年獵鷹”沖去。萊亞和漢跟在后面,正好一大群“編蠅”飛過,他們赶緊用手臂擋住臉。當他們沖上飛船甲板,進入艙內后,喬巴喀立刻關上了艙門,小心地不讓任何一只“蝙蝠”能悄悄溜進來。
  “喬,發動!”當漢和萊亞沖過底艙時,他叫道,“我們在离開這!”
  喬巴喀急忙跳進他的副駕駛座位,而漢則沖過去檢查控制器上的檢測儀器。
  萊亞跑著赶上來,警告道:“在我們能達到光速之前,他們很快就會擊中我們。”
  漢似乎根本沒听到她的話。他檢查完控制器,又轉身沖回座艙。但當他經過她時,他的話表明他已清楚地听到了每一個詞。
  “沒有時間在委員會中討論這個問題了。”
  說完這句話他便跳進他的飛行員座位,開始操作引擎節流閥。很快,主引擎的嗡嗡聲就開始在飛船中回響起來。
  但萊亞匆匆地跟在他后面。“我不是一個委員會委員。”她憤怒地叫道。
  漢好象又沒听到她。突然,山洞的震蕩開始減弱了,但漢仍決心把他的飛船開出去——并赶快。
  “在那片行星場中你不能跳到光速。”她在引擎的轟鳴聲之上叫道。
  漢扭頭向她咧嘴笑了笑。“用安全帶把自己捆好,寶貝。”他說,“我們要起飛了!”
  “但震動已停止了!”
  漢現在并沒打算停下他的飛船。“獵鷹”已開始向前快速地飛過這條坑道,凹凸不平的坑道壁從他們兩邊快速地后退著。突然,喬巴喀恐懼地叫起來,兩眼直直地盯著前面的擋風玻璃。
  在他們前面,在山洞的入口周圍,環繞著一圈犬牙似的白色石鐘乳和石筍。
  “我看到了,喬。”漢叫道,并猛地加大了“千年獵鷹”的速度。“穩往!”
  “山洞止在倒塌。”萊亞尖叫起來。她看到前面的入口正變得越來越小。
  “這不是山洞。”
  “什么?”
  斯內皮爾開始發出恐懼的嘰嘰喳喳聲。“哦,上帝,別!我們快被毀滅了。再見,萊亞公主。再見,船長。”
  萊亞盯著那那正快速閉合的山洞縫隙,嘴唇抿得緊緊的。
  漢是對的;他們并不是在一個山洞之中。當他們越來越接近那條縫隙時,那些白色的礦物物質已經很明顯地是些巨大的牙齒。而就在他們沖向那張巨大的嘴巴時,這些牙齒正在閉上!
  喬巴喀咆哮著。
  “傾斜飛行,喬!”
  這是一個不可能的操作,但喬巴喀立刻作出反應并再一次完成了這件不可能的事。他把“千年獵鷹”猛烈地向一邊傾斜起來,在兩顆閃著白光的犬牙之間穿了過去。而就在“獵鷹”從那條有生命的坑道中飛出來的一瞬間,上下顎緊緊地閉上了。
  “獵鷹”在這顆小行星那條多岩的峽谷中急速爬升,后面追著一條龐大的太空懶虫。這條憤怒的肥虫并沒打算失去它美味的食物。它把自己拉出它的隕石坑,試圖一口吞下正在逃命的飛船、但這個怪獸太慢了。運輸船已飛速地沖了出來,离開了這個討厭的追擊者。但同時,飛船又陷入了另外一個危境中:“千年獵鷹”又重新進入了那片致命的行星場中。
  在這個對他耐力的最新測試中,盧克正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他的絕地師父已命令他進行一次馬拉松長跑,穿過這顆星球的那些茂密樹林。不僅如此,這個小矮人還邀請自己沿途騎在盧克的背上。就在這個訓練中的絕地一路上喘著粗气和汗流如注時,他的師父卻悠閒地坐在一個用皮帶捆在盧克背上的小袋中觀察著他的進步。
  猶達搖搖頭并輕蔑地對自己咕噥著這個年青人對耐力的缺乏。
  當地們終于回到阿杜——德杜正耐心地等著他們的那塊空地時,盧克的精疲力盡几乎已壓倒了他。他跌跌絆絆地沖進空地中,沒想到猶達又為他安排了另一個測試。
  還沒等年青人恢复他的呼吸,猶達一下在他眼前扔起一根金屬棒。盧克迅速打開他的光劍并向金屬棒揮去。但他并不足夠快,而金屬棒掉了下來——未傷毫毛——砰地一聲掉到地上。盧克精疲力盡地倒在這塊濕地上。“我不能,”他悲歎道,“……太累了。”
  猶達卻沒有表示出一點同情。“如果你是個絕地的話,那根金屬棒將被砍成七節。”他反擊道。
  但盧克知道他不是一個絕地——畢竟還不是。而猶達設計的這套嚴格的訓練程序已使他上气不接下气了。“我還以為我挺行的。”他气喘吁吁地說。
  “是的,但以哪种標准?”他的小老師盤問道,“忘掉你的舊方法。忘掉以前學的所有東西。忘掉!”
  盧克感到确實已准備好了,忘掉他所有的舊方法并愿意讓自己完全接受這個絕地師父教的所有東西。訓練是嚴格的,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盧克的力量在逐漸增強,甚至他這個怀疑的小老師也開始看到了希望。但這并不容易。
  猶達經常會花長長的几個小時來給他的學生講解絕地的方法。當他們坐在猶達小屋邊的那棵樹下時,盧克也總是專專心心地听著這個絕地師父的所有故事和課程。
  還有各种各樣的体力的訓練。盧克特別努力想完善他的跳躍功夫。曾經有一次,他打算向猶達顯示他的進步。當時這個師父就坐在池塘邊上的一根圓木上,他忽然听到一陣大聲的、一個人穿過草叢時發出的沙沙聲。
  然后盧克在池塘的另一邊出現了,正在向池塘沖來。當他靠近岸邊時,他對著猶達來了一個助跑起跳,高高地飛過水面的上半。但他的飛行距离仍不夠長,不幸地在池水中著陸。嘩的一聲,濺起的水花把猶達弄得渾身都濕透了。
  猶達的蘭嘴唇失望地向上撇了撇。
  但盧克并不打算放棄。他已下定了決心要成為一個絕地,并且,不管自己在這种努力中可能感到多么愚蠢,他也愿意通過猶達為他設計的每個測試。因此當猶達叫他雙腳朝天倒立時他一點也沒爭論。開始時還有一些困窖,但在搖擺了一陣之后,他終于穩定地倒立起了。現在這個時候,看上去他已經這么一動不動地倒立了几個小時,但比他如果沒經過訓練時做要容易多了。他對件意力的集中能力已改進了許多,因此他能保持一個极好的平衡——一即使猶達坐在他的雙腳上。
  但這只是測試的一部份。猶達用他的小樹竿輕輕敲了敲盧克的腿。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注意力完全集中,盧克把一只手移開了地面。由于重量的轉換,他的身体輕微地晃動了一下——但盧克仍保持了新的平衡,并開始用集中的注意力舉起他面前的一塊小石頭。但就在這時,一個嘟嘟地嘯叫著的R2元件突然向他的年青主人沖了過來。
  盧克倒下來,而猶達迅速從他倒下的身体上跳開。年青的絕地學生有些惱火的問道:“哦,阿杜,出了什么事?”
  阿杜在亂地轉著圈,努力用一連串嘰嘰喳喳的電子聲音傳遞他的信息,然后又向沼澤的邊上迅速沖去。盧克急忙跟在后面,看到了這個小机器人正努力告訴他的是什么事。
  他的X翼除了鼻子尖外,已完全消失在了水面下。
  “哦,不。”盧克叫道,“現在我們永遠沒法把它弄出來了。”
  猶達已經走了過來,并對盧克的話惱怒地跺了跺腳。“你這么肯定?”他責備道,“你試過了嗎?你總是這個樣子。你一點也沒听到我說的話嗎?”他那張滿是皺紋的臉又折迭起來,形成一副強烈的怒容。
  盧克看了看他的師父,又愁眉苦臉地看著下沉的飛船。
  “師父,”他怀疑地說,“舉起石頭是一回事,但這件事卻稍微有些不同。”猶達現在真的生气了。“不!沒有不同!”他叫起來,不同在你的腦子中。把它們扔出來!它們對你再也沒用了。”
  盧克相信他的師父。如果猶達說了這件事能辦得到,那么也使他應該試試。他看著被淹沒的飛船,使自己准備好最大程度的之中。“好的,”地說,“我會試一試。”
  他再一次說錯了話。“不,”猶達不耐煩地說,“不是試。做,否則別做。這儿沒有試。”
  盧克閉上眼,努力想象X翼戰斗机的輪廓和形狀,感覺它重量。然后他把注意力集中在飛船從渾沉的水中升起來時那种運動上。
  他听到水面開始翻動并汩汩作響,然后聲音劇烈起來。戰斗机的鼻尖開始慢慢地升出水面并停留了一會,然后扑通一聲,又掉了下去,落入水中。
  盧克精疲力竭,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我不行,”他沮喪地說,“它太大了。”
  “大小沒有意義,”猶達堅持道,“它并不重要。看著我,你根据我的大小來判斷我,是嗎?”
  盧克緩和下來,搖搖頭。
  “你也完全不應該。”絕地師父教誨道,“因為我的伙伴是‘力量’,而且它又是一個強有力的伙伴。生命創造了它并使它成長。我們的能量就在我們周圍并緊緊包裹著我們。我們是聰明的人類,不是原始的東西。”他邊說邊使勁擰盧克的肩膀。
  然后猶達對著浩瀚的宇宙作了一個一掃無余的的手勢。“你必須感覺到它。感覺那股流動。感覺‘力量’就在你周圍。這儿,”他邊說邊指,“在你、我、那棵樹,以及那塊石頭之間。”
  當猶達解釋“力量”的時候,阿杜把他的半球形腦袋四處轉了一圈,試圖把這人“力量”記錄在他的掃描器上。然后他徒勞無益地嘯叫起來。
  “是的,每個地方。”猶達繼續說道,沒有理那個小机器人。
  “正等看被感覺和運用。是的,即使在這塊土地和那艘飛船之間!”
  他轉過身,看著那個池塘。池水又開始渦動,而慢慢地,從冒泡的水中,戰斗机的鼻子又出現了。
  看著X翼体面地從它的水墓中升出,再庄嚴地向岸邊移來,盧克目瞪口呆,气喘吁吁。_
  他悄悄發誓以后永遠不再使用“不可能”這個詞了。因為在那儿,小小的猶達,站在他那雙又短又細的腿上,居然毫不費力地把飛船從水中移到岸上。盧克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但他知道這是一個极有說服力的例子:一個絕地對“力量”的掌握。
  阿杜,同樣的震惊但并個同樣的鎮靜,發了一連串大聲的嘯叫,然后逃開,躲在一些粗大的樹根后面。
  X翼在岸邊滑行了一段,然后輕輕地停了下來。
  盧克被他所看到的功夫折服了,敬畏地走到猶達旁邊。“我……”他迷惑地說,“我簡直不敢相信。”
  “這一點,”猶達加重了語气,“正是你為什么失敗的原因。
  盧克仍然迷惑地遙搖頭,迷惑地是否能進步到一個絕地的境地。
  獵獎者!在所有星系居民中那些最被斥罵的人。這些不道德的挖錢者包括各种各樣的人、一個令人討厭的職業,又經常把一些令人討厭的生物吸引到它的周圍。現在這些人中的一些已被達斯·維達召集起來,正和他一起站在帝國星球毀滅者的駕駛台上。
  彼特司令在遠處觀察著這群烏合之眾,維達的一個船長和他在一起。黑暗君王召集來的這些財富獵人是一個各种各樣的特別稀奇古怪的東西的集合。包括波斯卡,正用他那張寬松下垂的臉上那對巨大的、布滿血絲的眼球呆呆地看著維達。在波斯卡旁邊,站著朱克庫斯和鄧迦,兩個人類,被數不清、道不明的各种冒險到處留下了戰斗的疤痕。一個叫作IG—88的破舊得已失去了光澤的鉻黃色机器人也在里面。他的旁邊是臭名昭著的波巴·費特,也是一個人類。作為一個獵獎者,費特以他极端冷酷殘忍的手段而聞名。他穿著一套佩有武器的裝甲太空服。几個挂在衣服上的戰利品完成了他這幅令人討厭的形象。一看到波巴·費特的樣子,司令就厭惡地抖了一下。
  “獵獎者!”彼特輕蔑地說,“他為什么要把他們也卷進來?反軍逃不過我們的手心。”
  在船長回答之前,一個飛船控制員匆匆地走到司令面前。“長官,”他急切地說,“我們收到一份來自‘复仇號’星球毀滅者的緊急報告。”
  彼特司令讀完報告,便急忙赶去告訴達斯·維達。當他走近時,正好听到維達給那群獵獎者的最后几句指示。“誰找到‘千年獵鷹’,誰就將得到一份巨大的報酬。”維達說,“你們可隨意使用任何必要的手段,但我要活口。不是碎片。”
  司令走到瑟斯君主的身邊。
  “君主,”司令興奮地小聲說,“我們找到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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