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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龍頭向北 第六章 天下檄文

作者:king_luolie


    曹操和郭嘉所慮果然不錯。

    三天後,曹軍十一萬部隊剛剛行至嵩山,未等到達陳留,便已傳來消息,司馬懿、司馬孝、司馬悌三人各帶領兩萬朝廷之師,攻佔陳留、潁川、譙、濟陰、任城、山陽六郡,加之原本漢室影響極重的許都一帶,七郡正式宣布脫離曹家管制,重歸朝廷。朝廷立刻任命了七位新的郡守,其中司馬氏的司馬朗、司馬孚兩人分任陳留濟陰郡守。

    原本司馬懿還要帶兵西進,只不過曹操及時帶著曹家主力攔在洛陽之前,方才避免了局勢繼續惡化。當曹操得知這一消息時,激怒攻心,一時竟暈了過去,待醒過來時,咬牙切齒的道:“司馬小兒,吾待其不薄,他竟一再拆我墻角,毀我基業,吾若捉到他,必剝其皮,抽其筋。”

    良久,曹操問那從許都逃來的小校道:“我留了殿中將軍徐晃領兵三萬在許都鎮壓局面,監視司馬氏。典韋和許褚兩大高手也在,怎會讓司馬懿鑽了空子呢?”

    小校遂將曹袁大戰時,許都發生的一切娓娓道來。原來徐晃原是楊奉手下,因不受重用而投降曹操,但心始終忠於漢室,英傑大會一日見漢室有著靜心小築支持,對漢室信心更增。所以曹操剛離許都,徐晃便向劉協表了忠心。有了這個開頭,大名鼎鼎的荀攸也是振臂一呼,投靠劉協,聯帶效應讓數百位心歸正統的曹係官員重投劉協,,整個許都一帶輿論也是一發不可收拾,完全倒向了劉協。

    徐晃的城衛軍加上原本司馬氏私訓的部隊,足足有八萬人,封鎖了整個許都,任何消息都沒有傳出去。典韋見勢不對,立刻帶一批人突圍離開許都,前往汝南等地通知各地守軍許都之事,自己則留在汝南助曹純以守住相對薄弱的南方。許褚則組織起曹係包括許家塢在內的諸多大族子弟守住宅院,與許都城衛軍對峙,至今再無消息。

    幾天後司馬兄弟便帶兵佔領了許都附近的幾個郡,只是由於其餘曹家的郡縣有了典韋的通知,防備甚嚴,司馬氏的擴張才得以作罷。

    曹操靜靜地聽完了小校的敘述,雙目竟流下了淚水,有些不敢相信的低喃:“我知晃攸二十年,竟不及靜心小築數月之功?”說罷,曹操雙手掩面,失聲痛哭。

    曹彰在旁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勸道:“父親節哀,即便失了兗州,我們還有長安、洛陽、汝南、宛等重地,雄兵二十五萬,仍是一方諸侯,此仇我們來日必報。”

    片刻後,曹操漸漸冷靜下來,輕輕拍了下曹彰扶在肩頭的手,道:“文若(荀彧字)公達(荀攸字)雖名為叔侄,但年歲相差不大,向來交好,公達心向劉協,想必文若更是如此,彰兒,你速去夏侯淵那裏,提了文若的人頭回來,決不能讓親漢的勢頭在蔓延下去了。”

    曹彰聽了大驚,忙道:“爹,文若乃世之賢臣,並無過錯,爹若殺他,恐失天下人心呀!”曹操狠狠地道:“寧可錯殺,決不漏殺!”曹彰還想在勸,曹操橫眉一豎,吼道:“去!”

    曹彰縮了一下頭,出了帳篷。

    不久,曹操向漢室提出條件,不會去進攻司馬氏所佔之地,要求漢室放回曹家眾大族的家眷。司馬懿也是為許褚帶領的子弟兵的頑強抵抗而頭疼,立刻答應了這個要求。

    十五天後,曹家剛剛有所穩定。發生了一件震驚天下的大事,徹底改變了天下的格局。劉協發布天下檄文,曰:“諭天下諸侯:曹操名為漢相,實為國賊。自竊據丞相二十年以來,不思勵精圖治,只慮挑起戰火,二十年來,九州大地生靈涂炭,四海之內苦不堪言。更欺天子年幼勢弱……

    ……

    諸葛家明知操乃大禍,非不除之,反予以勾結,共亂天下,罪同曹操。命天下諸侯新任大將軍袁紹、左將軍劉備、吳侯孫策、荊州刺史劉表、益州刺史劉璋、西涼太守馬騰共討之。

    欽此。“一片戰鬥檄文洋洋灑灑萬餘字,發到了六路諸侯手中。

    南皮城,袁府。

    袁紹跪地接下朝廷特使送來的聖旨和大將軍印,滿面春光的道:“臣領旨謝恩!”

    這個朝廷特使正是一年多前出使諸葛家的那個王馥,眼下正滿臉堆笑的看著袁紹,一連奴才相的道:“恭喜渤海公升任武官之首。”袁紹呵呵笑道:“謝過欽差大人了,送客!”

    袁紹一句送客,連頓飯也不給準備,便將還想拍拍馬屁的王馥趕出了袁府。王馥只得一臉尷尬的望許都趕路。

    許攸待王馥出了大堂,在一旁對袁紹道:“原來主公和朝廷早有協議,我說主公怎么在和曹軍會戰的時候胸有成竹、英明果斷呢!”

    和曹軍的兗州一戰後,許攸在袁家的地位大升,已經隱隱蓋過了沮授,袁紹也是頗為看重他。此時對許攸解釋道:“這個大將軍是袁家第一武將第一智囊和我一個兒子的命才換來的呀,一介虛名有何用處,若不是靜心小築送我三名天榜高手,並答應支持袁家,我才不會答應予他們合作呢!”

    袁紹的話讓許攸心有餘悸,他沒想到,從來看似溫和的袁紹,竟然能夠忍心拋起自己的愛將和兒子,只為換取一個強大勢力的支持。這個袁紹總是和已往印象中的那個袁紹有些格格不入,許攸不禁在想,若是有一天自己來不及逃回諸葛家,袁紹會不會也將自己拋起了呢?似乎自己兩年間所知袁家的秘密太多了。

    許攸出了一身冷汗,連忙向袁紹告退。

    徐州城,刺史府。

    劉備接過聖旨,恭敬的道:“臣領旨,請欽差大人轉告聖上,備乃大漢皇叔,必當為大漢殫精竭慮,誓除曹操諸葛圭兩大國賊。”

    欽差忙點頭稱是,劉備又親自陪欽差用過一餐盛宴,方放欽差回許都。欽差前腳剛走,劉備便冷冷的下命道:“朝廷正式反曹,佔領七郡,如今曹家沛、梁二郡已成飛地,僅有五千守軍,曹家無法支援,速速叫駐守彭城的紀靈帶著他的兩萬部隊拿下兩郡,不要叫司馬懿搶了先。”

    “是!”一名都尉立刻下去傳令。

    劉備在刺史府中輕輕的踱步,考慮著日後的行動。在旁聽命的謀士陳登見狀,小心的問道:“主公可是在猶豫是現在進攻諸葛家?還是等袁尚和諸葛家相互消耗了再行進攻?”

    劉備負手道:“非也,我是在想劉協最近大有動作,威信大增,現在世人不過視我為漢室旁支,一路諸侯,很難名正言順的即位為帝呀!”

    “主公不用為此憂心。”陳登瞇著一雙小眼,輕輕地道,“劉協雖然重新控制了屬於自己的土地,並且重新獲得了極高的威信,但天下間最重要的是實力,只要我們有了實力,總有辦法讓劉協主動退位的,主公現在大張旗鼓地支持劉協,是正確的選擇。”

    劉備點點頭,在天下間樹立正面的形象一向是他的做法,更何況他一向自詡為漢室正統,眼下更要支持漢室了。陳登接著又說下去:“眼下就是主公擴張勢力的一個好機會,天下詔書一發,以登之見,這六路諸侯都會欣然接旨,到時與曹家接壤的諸侯有五家,而與諸葛家接壤的卻僅有兩家,搶的人少。而諸葛家顯然不是我們和袁家聯手之敵,到時候諸葛家的大片土地必可被我們括入囊中了。”

    金剛門的十五萬絕對主力部隊雲集東海郡兩月之久,劉備為得正是這個目的,眼下陳登也是有這個想法,更增強了劉備的信心,於是劉備欣然道:“就這么辦吧。”

    西涼,太守府。

    “爹!你怎能去打曹家?”馬超怒極質問馬騰道,“你明知諸葛家和曹家是結盟,孩兒和諸葛家關係極好的。”

    馬騰面無表情的道:“孟起,你太不爭氣了,無非是一個諸葛家的諸葛鳳,便把你迷成這樣了,到時候帶我們攻破泰山,把諸葛鳳搶來送你便是。”

    馬超還要再說,馬騰立刻抬手打斷了馬超的話,道:“不用多說,這是我們擴張領地的好機會,我意已決,孟起若愛於面子,就留在家裏提防劉璋吧,爹不為難你攻打曹家。”

    馬超聽了騰的一下站起,憤憤離開了大堂。馬騰不理會馬超的憤怒,道:“龐德、馬岱、馬鐵、馬玩,你們四個準備一下,隨我出徵!”

    “是!”四人魚貫也是出了大堂。馬騰望著東方曹家的領地,冷笑了起來,十餘年前劉協親發的衣帶詔未能收拾得了曹家,如今這次有了靜心小築的幫助,曹家可是在劫難逃了。馬騰久處西方,對靜心小築的敬畏更甚於中原。

    殊不知在大堂的一個角落,馬文鴛在靜靜的落淚,她在為一個遠方的人擔憂著呀。

    成都城,刺史府。

    劉璋拿著特使送來的檄文,皺著眉頭,朝底下問道:“你們說,我們該不該和曹家作戰?”

    益州的首席文官法正道:“天聖教素與曹家不合,平日中實力不如曹家,一直隱忍不發。如今馬騰定不會放棄這痛打落水狗的機會,也即是說我們的北方會有一定時間的安寧,我想我們也應該出兵汝南,趁曹操分身乏術,擴大我們自己的實力。”

    法正乃是無量劍派的大長老,雖無武功,但在益州地位甚高,顯然他的意思便是無量劍派的意思,張仁等無量劍派長老定會出兵了。劉璋立刻點頭道:“那就勞煩張將軍帶兵出徵了。”

    襄陽城,刺史府。

    劉表靜靜的看著手下的人為戰與不戰吵得不可開交,整個荊州的步軍統領文聘力主出兵,在劉璋之前搶下汝南,為襄陽留出緩衝之地。人人都知道,文聘就是黃忠的二弟子,也是黃忠的心腹幹將之一,一般人是絕不敢反對他的意見的。

    眼下文聘正氣勢洶洶的環視著刺史府的每一位同僚,倣佛誰若敢提出反對意見,他就會吃了誰一般。果然荊州的諸多文武官員俱是三緘其口,默不敢言。

    對於場中的形式勢劉表皺了皺眉頭,生性愛好和平的他不希望打任何一場戰爭,何況他的師弟諸葛家的實權人物諸葛玄,在這些年來一直與他有書信來往,這讓他更不想與諸葛家為敵。只是神樂教在荊州的實力太大,很多事情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之外,他在做很多事情都是需要在荊州的各大世族間左右逢源,方可生存下去。

    劉表用期盼的眼光看像底下的各大世族的領袖,期盼他們能站出來反對文聘的想法,本來劉表並不抱多大希望,只是急病亂求醫,因為即便是荊州的眾多名門望族,在這十年內也都被黃、蔡兩姓壓得抬不起頭來,豈敢來反對黃忠弟子的建議。正在劉表放棄,準備親自勸文聘放棄開戰的時候,一人突然越眾而出,朗聲道:“劉荊州,末學以為文將軍所言有些不妥。”

    劉表喜出望外,定睛一看,這人正是一月前遊學歸來的天下名士龐統龐士元,這龐姓也是荊州一門望族,因此劉表在龐統剛一回襄陽,便迫不及待的請龐統為坐上賓。龐統雖沒有入荊州為仕,但也表示願為家鄉盡一分力,遂每次荊州議事他均在場旁聽。

    文聘立刻怒視龐統,但懾於龐統的名望,還是客客氣氣地問道:“不是龐先生所說不妥為何處?”

    龐統輕搖著一把羽扇道:“文將軍還尚未看清荊州真正的敵人是誰呀?且問文將軍,天下六路接旨諸侯中,只有一家無論與曹家還是諸葛家都無接壤,請問是哪家?”

    “孫家!”文聘答得很幹脆。

    “荊州與孫家家主孫策有殺父之仇,孫家上下對荊州仇深入骨,恐怕絕不會放棄這次名正言順的出兵機會,他們必會借道荊州,他們的真正目的恐怕還是荊州這塊肥肉呀,以統之見,荊州目前最大的敵人,是孫家,而不是曹家或者什么諸葛家!”龐統輕描淡寫間,便讓文聘的臉上換了一種表情,那是一種敬佩,但黃忠總沒有發話,文聘仍舊堅持自己的看法。

    “咳咳!我來說兩句。”荊州的另一大族的家主蔡瑁突然道,“諸位為了荊州的前途各抒己見,道明了戰或不戰的原因,不過最終決定權還是應該在主公大人手上,無論主公做什么決定,我們都應該全力配合。”蔡瑁一言震驚全場,蔡瑁一直可謂神樂教的二號人物,他說了這話,表明支持劉表,難道神樂教已經陷入了分裂?

    龐統心中暗笑,劉琦一死,荊州的繼承人僅僅剩下蔡瑁的外甥劉琮,恐怕這就是蔡瑁迫不及待的站在劉表一方的原因吧。想到這裏,龐統又幽幽的望向東北方向,自己雖能阻止荊州一家奉詔出兵,但天下間還有另五大勢力,不知哪個在遠方的諸葛亮能否應對?

    劉表對於蔡瑁突然的表態終於松了一口氣,道:“我亦認為士元所言甚善,我們還是要以防孫家為主。”

    眾人皆將目光看向荊州真正的實權人物黃忠,豈料黃忠竟沒有生氣反對,但也沒有讚成,只是不置可否的笑笑,沒有說話。文聘卻是明白了黃忠的意思,對劉表道:“主公所言極是,聘就不堅持出兵汝南了。”

    至此,荊州的意見終於達成了一致。

    會稽城,孫府。

    孫策興奮的舞著手中的檄文,道:“這可是個好機會呀!”荊州一向戒備森嚴,近兩個月孫家數次進攻均是無果而反,只能議和,如今孫策終於等到了一個名正言順進入荊州的機會了。

    坐在一旁的孫權一雙碧眼中也是放著光芒,憧憬的道:“我們以天子之名借道荊州,到時候伺機而動,從荊州腹地突然發難,江東再予以配合,荊州必滅矣!”

    一眾孫家的武將聽得孫權的描述,俱是歡呼雀躍,在多年的熏陶下,他們在心中對荊州仇恨,遠勝於北方的金剛門,他們都為能夠再次攻打荊州而感到興奮。眾武將中惟獨一個人沒有笑,這人卻是孫家兄弟最為重視的人,周瑜。

    孫策問道:“公瑾,怎么?借道荊州有什么問題嗎?”

    周瑜笑笑道:“當初我們數度吃過輕視‘臥龍’孔明的虧,如今聽聞荊州新來了個與孔明齊名的‘鳳雛’,雖然他的名號多來自民間,但盛名之下無虛士,想必他必能想到我們孫家的目的是荊州,恐怕我們借道的軍隊,未及荊州腹地,就會被神樂教設計吃掉的。”

    周瑜一語又激起了孫家眾多文官的共鳴,大呼還應從長計議。孫家元老程普冷哼道:“以公瑾的意思,莫非我們孫家還打不過他荊州軍嗎?”

    周瑜心嘆著程普始終看自己不順眼,很多事情都是和自己對著幹的,只是現在天下未定,還不是與他爭鬥的時候,於是說道:“得謀(程普字),瑜不是這個意思,想以得謀的能力對付荊州軍,想敗也不容易,只是我們需要減少損失,需要的是大勝,因為天下間孫家的敵人可不止荊州一家。”

    周瑜說的句句在理,程普無話可說。孫策遂問道:“公瑾,那我們現在應如何應對?”

    周瑜道了八個字:“按兵不動,先圖南方。”

    在天下六路諸侯收到天下討逆檄文的時候,我在樂安的駐地中卻迎來了一位美麗的不速之客,我微笑的看著眼前的林靜瑤,決定以不變應萬變,看看她來這諸葛家的軍中重地幹什么?

    林靜瑤果是仙子,雖是不露一絲笑容,但卻讓人倍感親切;雖是無一絲威嚴,但仍令人頂禮膜拜。在她踏進我屋的一剎那,我也倣佛感到了春風拂面般的快樂,這恐怕便是林靜瑤在靜心小築修身養性所得來的氣質吧。

    有了上次在許都試探的經驗,我深知林靜瑤的實力已經超出了現在武林人的極限,在她面前,我興不起一點搶先動武的念頭,只是準備搶奪主動權,遂率先皮笑肉不笑地道:“林仙子不在許都接受萬民景仰,跑到我這個窮地方來不知有何貴幹?”

    “北海太守、後將軍諸葛亮接旨!”一個動人的聲音從林靜瑤的櫻桃小嘴中迸出,顯然林靜瑤沒有理會我的問話。

    給我也有旨意?不會是什么討逆檄文吧?我自嘲的想到,為了得知旨意的內容,我還是跪下聽旨。

    “諭北海太守、後將軍諸葛亮:齊魯公、青州刺史諸葛圭,青州牧、安國將軍諸葛玄,泰山太守諸葛瑾三人勾結叛逆,為禍天下,現免其一切官爵。晉諸葛亮為齊魯公、青州刺史,統領青州一切軍政大事,望諸葛亮能大義滅親,剿除上述三人匪患。

    欽此。“這道聖旨在我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好個離間之計,我猶豫著,接還是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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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龍頭向北 第七章 天大誘惑

作者:king_luolie


    時機太巧了,爹讓大哥諸葛瑾留守泰山,用行動表示了誰才是他心目中的繼承人,自然我這個二公子是沒份了;然而剛剛為諸葛家周旋於許都各大豪強歸來的我,非但沒有的到任何獎賞,甚至在北方軍團中連前三把交椅都坐不上。我總有一種懷疑,是不是我的鋒芒畢露,讓爹也有一些驚懼了呢?

    我猜測這策反我的計謀定是出自司馬懿之手,因為在這種時機下給我提出這些條件,誘惑力實在太大了,而司馬懿恰恰非常善於洞察他人心理。

    正在我心中天人交戰的時候,林靜瑤似乎看出了我的猶豫,如銀鈴般悅耳的輕聲笑了起來,道:“諸葛亮,你應該聽說了淳於瓊的實力,以他不入流的資質尚且能達到天榜,以你的資質,或許靜心小築可以輕易的幫你超越天榜。”這悅耳的聲音足以化掉任何一人的反抗之心,我也是心神蕩漾。

    超越天榜?我第一個想起的人便是左慈前輩,之後又想起了管輅,那種令人羨慕的實力誰都想得到。我的眼中頓時精光閃爍,充滿了渴望,嘴角笑了起來。

    林靜瑤看到我的樣子,臉上流露出了一絲自信,一雙明眸一眨不眨的盯著我看,道:“諸葛亮,可是想好了接這份聖旨?”說著,一雙柔荑已將聖旨遞了過來,在她眼中,對於沒有任何希望繼承家主又心懷大志的我,另起爐灶是最好的選擇。

    我卻在林靜瑤驚詫的目光中站了起來,搖著頭道:“還請林仙子轉告皇上,恕臣抗旨不遵了。”我這種突然的態度也僅僅是讓林靜瑤驚詫了一下而已,隨即露出一種恍然的態度道:“看來諸葛家當真是要謀天下了。諸葛亮,你可是想清楚了?”

    我很佩服林靜瑤的才智,她並不是一個胸大無腦的女人,僅僅從我一個態度便可看出整個諸葛家的走向,因為一個小小的青州刺史是絕對滿足不了一顆放眼天下的雄心的。我淡淡地道:“諸葛家並沒有什么謀圖天下的意思,只不過聖上不分皂紅清白便誣陷忠良,實在讓亮寒心,諸葛家正值壯大之際,所以亮自然要和諸葛家站在一起。”我不著痕跡的打著官腔胡說一通,反正是不會承認諸葛家有什么謀天下之心的。

    一券聖旨依舊擺在我的眼前,林靜瑤向我走進了兩步,那如蘭的氣息頓時縈繞在我的周圍,讓我心神爽朗。林靜瑤的小嘴再次啟開,有些幽怨地道:“諸葛亮,你知道嗎?如今亂世,天下英雄成百上千,但在茫茫人海中,我卻只欣賞兩個人,你可知道是誰?”

    聽到林靜瑤如此問話,我有些受寵若驚,心道該不是我吧?但嘴上卻道:“天下間五大高手、四大公子實力非凡,八大勢力割據一方,其統帥也可謂當世豪傑,不知亮所說可是正確?”

    林靜瑤微微一笑,知道我這是可以敷衍她,便道:“周瑜智勇雙全,卻追求完美;曹操心思縝密,卻疑心過重;劉備心狠手辣,卻虛偽過度;三人均可爭天下但弱點突出,機會不大。至於所謂五大高手之流,除卻呂布,其餘武功也不過如此。其餘之輩不足為談。諸葛亮,你也不用和我繞圈子了,天下間我最欣賞你和司馬懿。我實在不願意看到你們兩個成為對手,相互殘殺。”

    林靜瑤的話讓我心跳不已,我的實力雖然天下有數,但也有自知之明,比起林靜瑤這種不屬於凡間的高手,我還是有不小差距的。然而我卻被她如此看得起,那完美的周瑜、狂傲的馬超、親切的趙雲、狡猾的曹操、甚至不可一世的五大高手都被我甩在了身後。一向在他們身後苦苦追趕的我,有朝一日突然發現自己已經領先了他們,那種震撼是無與倫比的。

    我突然想到曹操與我提起的他與劉備煮酒論英雄的事情,恐怕當時尚且四處流浪的劉備,在聽到天下惟他與曹操是英雄時,所受到的震撼,絕不比我現在小。不過當時劉備會裝,現在我又為何不可?我向後踉蹌了兩步,誠惶誠恐的道:“仙子的抬舉,亮惶恐不敢當。”也恰恰這兩步,讓我脫離了林靜瑤身上那股令我心神不寧的迷人體香。

    林靜瑤沒有理會我刻意退卻的兩步,只是道:“諸葛亮,不用再裝糊涂了。昔年劉備被雷驚掉了筷子騙過了曹操,但今天你騙不過我的,你的雄心壯志志在天下,當初你在收伏管亥時所說的話,很多人都知道了。我再給你一個消息,聖上已經發出天下檄文,號召天下諸侯共討曹操和諸葛圭,恐怕那六路諸侯沒有人會放過痛打落水狗的機會吧?諸葛家沒多少機會了,如果你要借這份聖旨,你應該知道,以你為核心的新諸葛家將成為靜心小築的另一個支持對象。”

    天下諸侯同討曹家諸葛家!這個消息如晴天霹靂般擊在了我的心頭,讓我表情瞬間僵住,太陰險了。從兩家聯盟到英傑大會,從聯漢討袁到東無戰事(和袁尚的協定),我一直以為我諸葛家才是設套的人,讓曹家孫家亦或漢室為我諸葛家所利用,想不到劉協一切大的動作,真正的目標竟是曹家和諸葛家。

    想到曹操自信的帶著曹家主力部隊北上攻袁,司馬懿卻在後方伺機起兵奪城,讓曹家損失了三分之一的土地,事情當時就很明白了,一向老謀深算的曹操被司馬懿擺了一道。豈知司馬懿這連環計中竟把諸葛家也算上了一個。心中突然又有一個念頭閃過,我冷笑了一下,道:“曹家被暗算後的損失已經顯而易見,按理來講同樣被暗算的諸葛家也應該有些損失,不知我是不是就是你們的計劃目標呢?”

    聽了我的話,林靜瑤美麗的睫毛輕輕眨了眨,掩嘴輕笑了起來,道:“真不愧為我所欣賞的人,竟這么快就猜中了。”說完,立刻有兩人從屋外走了進來,竟是那日在萬壽殿見到的新任左右光祿勳司馬孝、司馬悌兄弟。

    我心頭一驚,我在樂安的府上還住著三位師弟,為什么林靜瑤三人來了,他們一點反應也沒有?我沉聲問道:“我那三個師弟怎么樣了?”

    剛進來的司馬孝似乎很愛說話,搶先道:“放心吧,他們三個不過暈了過去,至於能不能留得性命,還要看你的態度了?”我暗自吐了吐舌頭,郝昭三人的實力如何我很清楚,能在毫無聲息中擊暈三人,絕不是實力和我相倣佛的司馬兄弟所能做到,那么林靜瑤的實力太恐怖了。

    我不禁苦笑著道:“看你們這個架勢,如果我不接旨,恐怕連我也難逃一劫了?”

    這時,司馬悌又接過話來道:“你很聰明,諸葛亮,皇上很看重你,希望能在重振漢室中的得到你的幫助,但你若和漢室對著幹,皇上也容不下你的存在,出於對你的重視,皇上甚至親自請出了林仙子來為你宣旨,又派出我二人來與你作個了結。”

    “也就是說我只有兩個選擇了?接旨反叛,我是兄弟四人生;抗旨不遵,我師兄弟四人死。”我漸漸冷靜下來,悄悄判斷著場中的形式,若是僅有司馬兄弟一人,我有六成勝算;現在卻兩人都在,我海上又獨自逃跑的可能;但再加上一個靜心小築的傳人,恐怕我連九死一生的可能都沒有,必敗無疑。

    大丈夫能伸能屈,大不了回頭和爹說清楚了今日的情況,我正想先接旨了再說。突然一股熟悉的力量從屋外傳來,強大到幾乎令已至天榜的我不可抗拒,強大到連林靜瑤都不禁輕皺了一下眉頭。四人不由自主地走出了屋外,看到一名布衣老者,皓發慈顏,樂呵呵的站在一片空地之上。

    我一望此人,便知自己有救了,驚喜的叫道:“左前輩!”來人正是左慈。左慈雙交浮空的緩緩飄來,笑道:“孔明,兩年不見,看來你已經參透了《軒轅遺志》中的自然之法,實力大進呀。”

    我恭敬的道:“謝前輩厚愛,晚輩在於黃忠交手的時候領悟了自然之心,這本《軒轅遺志》還請前輩收回。”說完,我便掏出兩年來一直隨身保管的《軒轅遺志》遞了出去。

    左慈並沒有伸手,只是問道:“孔明,我問你,你對軒轅遺志的理解是什么?”對於軒轅遺志,不過數百字的文章,這兩年來我可以說是通讀了萬遍,對其理解也是日益加深,當下脫口而出:“軒轅遺志重在‘道’,無為自可得萬物。”

    “呵呵呵。”左慈笑了起來,收回了我提出的軒轅遺志道,“資質甚佳呀,資質甚佳,把這軒轅遺志牢記於心,以後或許會有更多突破的。”

    我不禁汗顏,若非我在很久之前,也就是前世的時候接觸過《道德經》,我也不會這么快真正理解它。

    司馬兄弟突然臉色煞白如雪,顯然他們在悄悄試探左慈實力的時候吃了大虧,均不由自主地看向林靜瑤。我知道左慈乃是趙家人,對付司馬家的人自然絕不留一點餘地。

    諸葛家對靜心小築的態度一直是有些敬畏的,其中最大的原因是由於靜心小築那強橫的實力,其實不僅僅是我們諸葛家,天下所有強大的世家在靜心小築面前,都或多或少的敢怒不敢言,即便出了象我或是孫權這樣的桀驁子弟,在試探靜心小築實力吃了大虧後,見了靜心小築的人也只能是老老實實的盤著。

    再次見識了左慈的實力,或許是由於又左慈撐腰,我突然大膽了起來,以往被壓抑著得對靜心小築的不滿頓時爆發了出來,冷冷笑了一下,道:“司馬孝,司馬悌,你們兩個不要自討苦吃了。”

    司馬兄弟對我怒目而視,但又看了一眼左慈,頗有些無可奈何。林靜瑤微微一笑道:“你們兩個遠不是左前輩的對手,還是不要出手現眼了。”林靜瑤的話很不給司馬世家面子,但司馬兄弟竟是絲毫沒有怨言,只是垂下了頭,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

    看到此幕,我不禁懷疑起司馬世家是不是暗中投靠了靜心小築,而不是名面上的那種合作共保漢室的平等關係,不過我對司馬世家倒還沒有太多的敵視,雖然它將曹家整得很慘,但畢竟不是諸葛家,我的目標是靜心小築,於是我質問道:“林仙子,靜心小築既然以挽救天下蒼生為己任,那么我問你,遠乃至朝廷之中外戚宦官輪流值政、禍亂朝政的時候,四海之內百萬黃巾八州並起、動亂天下的時候,近則乃至董卓火燒洛陽、郭祀大殺百官的時候,怎都不見你靜心小築的影子?”

    這話句句慈中的精心小築的痛楚,但林靜瑤不溫不火,只是淡淡地道:“何時出來救世乃是家師的決定,並不由靜瑤來掌控,況且那時靜瑤方入靜心小築,更不明白其中緣由了。”很明顯的一句敷衍之言後,林靜瑤竟是不再理我,氣得我牙直癢癢,但也的確無法。

    林靜瑤轉而對左慈道:“左前輩,希望你不要忘了和靜心小築的約定。”

    靜心小築的約定?縱然我現在十分惱火,但心頭還是被好奇心佔了上風,看向左慈。左慈肅然正色道:“慈自從八十年前武功超越天榜歸隱以來,漢朝便是外戚宦官交替掌權,百姓貧苦,生活日下,天下群雄並起反漢,本就是順從天意。然靜心小築卻執迷不悟,傾力扶漢,讓百姓受這戰爭之苦,究竟是誰擅自插手凡間事務,一切早有定數吧?”

    左慈的話句句在理,林靜瑤沉默不語,良久方道:“左前輩之言,靜瑤自會轉告師公,但若師公認定凡間歸隱之人打破約定的話,師門高手齊出重整河山,靜瑤也無能為力了。”

    說完,林靜瑤竟轉身要走。司馬孝忙道:“仙子,聖上布置的任務……”林靜瑤搖頭輕嘆道:“左前輩功夫比我高出不止一星半點,麻煩你們轉告聖上,這次任務靜瑤無力完成了。”司馬孝經過剛才的大虧,心知確實如此,遂道:“仙子留步,家兄仲達托我們照顧仙子,我們送仙子會許都吧。”

    我本以為一向超凡脫俗的林靜瑤會拒絕司馬家的好意,豈料林靜瑤竟點了點頭,和司馬兄弟一起離去了。

    待三人走遠後,我驚奇的發現左慈竟還沒有離去,而是呆在我的旁邊道:“孔明,想必你一定是有很多問題要問吧?”

    我忙點頭道:“不錯,前輩,靜心小築真的有這么厲害嗎?靜心小築的約定是什么?”左慈輕笑,遂把他認為能夠告訴我的有關靜心小築的事情均告訴了我。

    半個時辰後,左慈留下一句話:“很可能你便是將來對抗靜心小築的先鋒,好自為之。”之後便飄然離去,留下一個面如死灰的我。

    原來人們心目中的仙界,武林人心目中的聖地,那個位於西方昆侖之巔的靜心小築,竟是如此強大,靜心小築的人生來就擁有自然之心,所以林靜瑤能在這么年輕,就擁有了天資卓越的師父五十年苦練才能擁有的實力。

    我也知道了什么事靜心小築的約定和每逢亂世,靜心小築派入凡間拯救神州的幾名弟子,都僅僅不過是派中剛剛出師的弟子,這對於他們來講,僅僅是一種歷練,凡間諸侯爭霸逐鹿中原的豪氣,在他們眼中,不過是一個遊戲。而淳於瓊呂威橫之流,並不屬於靜心小築,他們僅僅是為了配合靜心小築傳人而訓練出的武林人士。

    但左慈也給我留下了一些希望,說靜心小築實際上人數很少,數千年來從未超過五十人,而且在左慈他們這些隱世之人當中有一個領袖南鬥先生姜鵬,他曾接觸過靜心小築的這一代的領袖,或許靜心小築有可能收回這次人間的遊戲。

    諸葛家瑯玡郡,南方軍團大本營。

    諸葛圭頭疼的看著眼前一堆急報。

    “皇上發出天下檄文,邀六路諸侯共討我軍和曹家。……”

    “靜心小築仙子林靜瑤企圖策反二公子,後不知何故,從容離去。二公子目前一切如常,不見反意。……”

    “金剛門紀靈率軍奇襲曹家,攻佔沛、梁二郡。……”

    “大公子下令諸葛家治內半稅兩年,穩定民心,以減少天下檄文之影響。……”

    “三公子密會近半中層官僚,相談甚歡,表示全力支持大公子工作。……”

    “孫家起兵南下,目標不明。……”

    ……

    一件件急報被諸葛圭閱過,若是平時,半年也就見三兩件急報,如今卻是十幾件一起送了過來,而且每一件都是大事,尤其是天下檄文,更讓諸葛圭氣悶不已,他三十年的從政生涯中,鮮少栽這么個大跟頭。不過諸葛圭早沒了幾十年前那種浮躁,像曹操一樣,現在更多地想的是如何應對眼前的局面。

    諸葛圭僅僅是在“二公子或反”的急件上多看了兩眼,輕聲道了一句:“不可能。”便寫下一份手令:全軍待命,應戰金剛門。

    此時,金剛門侵略的鐵蹄已經邁向了諸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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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龍頭向北 第七章 天大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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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x mate.......waiting for NEXT!!!!
all the best!!
第七部 龍頭向北 第八章 兵分三路

作者:king_luolie


    “殺!……”

    校尉李蒙看著如潮水般涌來的金剛門大軍,有些不知所措。明明在家主大人下了嚴防的命令之後,在他駐防營地的前面,又新增了諸葛家的四個千人部,怎么無聲無息的金剛門的大軍就攻了過來。

    李蒙還在愣神,身邊一名都伯小心地道:“大人,我們是不是要抵抗呀?”李蒙被曲長的話驚醒,忙緩過神來道:“是!是!傳令!關上寨門,弓手登樓射箭!”

    隨著李蒙的命令層層下達,諸葛家前寨的木制大門緩緩合上,一片片的箭雨灑向蝗蟲般的金剛門大軍。金剛門中立刻便有數排士兵倒了下去,攻勢也是頓了一頓,仔細看去,似乎遠方還有幾個逃兵向後跑去,只是很快就被自己人放倒在了地上。

    李蒙站在塔樓上看到金剛門的攻勢頓了一頓,小松了一口氣,吩咐道:“火速通報主營,金剛門大舉進攻,至少五萬人,絕不是小打小鬧!”不多時,數十只飛鳥騰空而起,向諸葛家主營飛去。很快近百支利箭在諸葛家前營的後方射向了天空,但絕大部分飛鳥落下後,中就有三只跌跌撞撞的往北飛去。

    金剛門的隊伍在距諸葛家前寨八十丈處停住,隊伍中紅旗一展,一根五人方能合抱的撞木車被推了出來,周圍護有數十名重盾牌兵,令弓箭手無法射傷破城門的工兵。李蒙眉頭一皺,從身旁拿過一把大弓,挽弓搭箭,還未松弦,忽覺周圍氣息有些不對,下意識的往身側一閃,一桿快箭從臉際嗖地擦過,帶動的強勁氣流在李蒙臉上劃出一道血痕。

    李蒙大驚,只見金剛門的大軍中,一將正對著李蒙冷笑,赫然便是剛剛連克曹家兩城的地榜乙級高手紀靈。就在李蒙被紀靈一箭嚇倒的一瞬間,攻城的擂木車早已撞了寨門數下,“嘩啦”一聲,大寨的木門轟然倒地。

    該死!李蒙心中咒罵,高喊一聲:“全軍應戰!”說完,立刻綽起身邊的長 ,直接躍下三丈高的塔樓,迎向再次朝諸葛家前寨的涌來的金剛門大軍。

    長 飛舞,一名又一名的金剛門士兵倒下,李蒙心急如焚,他知道憑自己的一萬五千士兵,很難抵擋士氣正旺的金剛門部隊,他要盡快在亂軍中找到紀靈,縱然自己實力與他有很大差距,但諸葛家士兵中鮮少有人是其三招之敵,絕不能讓他肆無忌憚的來殘殺自己的士兵。

    終於,在拐過數個大帳之後,李蒙看到了手持尚在滴血的三尖兩刃刀的紀靈,在他的身旁,躺著三位諸葛家曲長的屍體。“畜牲!”李蒙看到了自己出生入死二十年的同僚躺在血泊之中,頓時紅了眼,挺 殺了過去。

    紀靈看到那個險些在塔樓上被自己射死的校尉殺了過來,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嘀咕道:“李蒙,人榜丙級。”輕輕搖了搖頭後,舉起三尖兩刃刀,向前一縱,在迎上李蒙的一剎那,肌肉一繃。只聽當的一聲,李蒙向後飛退了數步,紀靈也是身子一晃,左腳後退兩步方穩住了身形,讚道:“還有些蠻力,可惜……”

    李蒙盛怒一擊之下,還是未能擊傷紀靈,冷靜了不少,正納悶紀靈可惜什么,頓感一股強大的壓力從背後傳來。李蒙心頭一驚,一柄蛇矛已經從身後刺穿了自己的身體。李蒙艱難的回頭,喃喃的吐出了兩個字:“張飛……”說完,眼前一黑,便和他的無數同僚一同倒在了他駐守多年的戰場上。

    “翼德大人!”紀靈恭敬的拱手道。紀靈原是袁術手下大將,袁術被金剛門所滅後,紀靈便投降了劉備,至今不過八年。因此無論是在資歷上還是在實力上,張飛都遠在紀靈之上,所以每次紀靈見到張飛都甚為恭敬,這次強了自己的功勞也不敢有所怨言。

    張飛割下李蒙的人頭,扔給紀靈,道:“諸葛家軍官已經幾乎被吾殺凈,速速將剩餘敵人消滅,之後整隊隨吾繼續進攻!”紀靈接過李蒙的人頭,看樣子張飛不準備貪下這份功勞,不由喜出望外道:“是!”

    不到半個時辰,諸葛家前寨的廝殺已經漸漸平息,張飛和紀靈已經騎上了戰馬在寨內巡視著。遠方的大地突然又傳來了隆隆的震動,數百名身著諸葛家軍服的騎兵衝進了前寨,一路上毫無戒備的金剛門士兵像切菜一樣的被騎兵們砍倒,近百米的路程,已有上千金剛門士兵陣亡。

    紀靈大怒,派馬迎上當頭的一名騎兵,豈料只三五合間,便被擊飛數十米,重重地摔落在地。張飛自從那股諸葛家騎兵部隊闖入前寨之後,便一直冷著臉沉默不語,見紀靈幾乎瞬間便敗北,終於沉聲道:“溫侯,好久不見!”

    那為首的騎兵一揮天下聞名的方天畫戟,金剛門的眾人身子均是不由抖了一下,他們終於見到了天下第一高手——溫侯呂布,只是卻是他們的敵人。

    呂布沒有答話,只是沉沉的將氣勢布滿了方圓百米,張飛凝神以對,一股厚重的殺氣從體內涌出,與呂布相抗。兩名頂級的高手對決,無論是金剛門的士兵還是諸葛家的騎兵,都為場中這緊張的氣氛所震懾,不同的是,金剛門的士兵不敢動,離得近的更是有些瑟瑟發抖。而諸葛家的這些騎兵顯然是精銳中的精銳,雖然心中緊張,但卻默默地坐在馬背上,不時安撫著胯下焦躁不安的馬匹。

    似乎是商量好般,兩人同時飛身縱起,躍開了馬匹,在空中相遇,轉瞬之間已經交手數十招,但留給周圍兵士們的卻是一道道華麗的幻影。猛地,張飛在落地前的一剎那,將蛇矛在地上一戳,一股強大的震動,頓時將周圍的士兵們掀翻,甚至震死了數十人,諸葛家的騎士們也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馬匹,陣型亂了起來。

    突然其中一名騎兵高喊:“保持隊形,隨我高順再衝殺一番!”有了帶頭的,諸葛家的騎兵立刻隨著高順朝遠離呂布張飛交戰的地方殺去,紀靈艱難的從地上爬起,從旁邊搶過一匹戰馬,追上去道:“高順莫走,待我紀靈來會你!”

    呂布剛剛落地,便被張飛人為制造的地震絆得一個踉蹌,心叫不妙,忙舞出一團戟影護住全身,果然張飛莫名的從身後閃出,揮舞著蛇矛攻了過來。

    呂布暗叫,地之心嗎?好厲害。一道道的戟影驟然變紅,一股股的熱浪朝張飛涌去,四周的溫度急升,倣佛整個大地都燃燒了起來,呂布的眼中閃動著火光,他怒了,他第一高手的位置受到了挑戰。

    張飛高叫著,聲音中充滿了興奮:“來吧!呂布!”感受到了火之心的力量,張飛的血液沸騰了,與呂布一次次的兵刃相交,讓他感到有些吃力,但心中仍在咬牙堅持,堅信他們之間的差距僅僅是毫厘之差,才會分列甲乙兩級。

    兩人正打得如火如荼,周圍的氣溫又是驟降,地面的血液瞬間凝固結冰,張飛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顫,手一軟,丈八蛇矛被蕩開,一柄方天畫戟毫不留情的攻向張飛的心口。張飛大驚,腳面沒入土中,瞬間已不可能的角度側過了半個身子,致命的畫戟僅僅在胸口處留下一道輕輕的血痕。

    張飛不敢置信的望向呂布,道:“冰之心?”呂布冷酷的點點頭,道:“不錯,冰火兩重天的滋味好受吧?黃忠已經敗了,這次該你了!”呂布說的很有自信,沒有人能在驟變的溫度中不出現破綻。張飛臉色很是沮喪,道:“我敗了,你領悟了兩種自然之心。不過以你一個人再厲害,你能抵擋得住我這四萬士兵嗎?”

    呂布冷厲的目光往四周一掃,凡被掃過的金剛門士兵無一不驚恐的後退數步,更有甚者,竟是很不給張飛面子的嚇暈了過去。但呂布搖了搖頭,道:“我或許能抵萬人,但畢竟擋不住一只軍隊。今天給你個教訓,如果有膽子,就來進攻諸葛家主寨吧!”說完,呂布一聲長嘯,躍上了馬匹,匯合了高順等人,朝寨外奔去,沒有人敢阻攔,包括張飛。

    目送著呂布遠遠離去,張飛面色陰沉,這次他敗得很徹底,因為一絲鮮血已經從他嘴角緩緩流下——剛才他忍了好久。紀靈氣急敗壞的跑來,怒衝衝地道:“翼德大人,我們這就一鼓作氣追上去,連同諸葛家的主寨一起拿下!”

    “放肆!”張飛否決了紀靈,“除了二哥,無人可敵呂布,呂布不敗,諸葛不滅!”紀靈很小心的低下了頭,默不作聲,他知道現在張飛的心情很不好,從張飛嘴角的血跡可以看出,張飛也沒能從呂布手中討得了好。更何況,他們攻下諸葛家前寨,已經損失的太多了,又被呂布一個襲營,損失了四千餘人,卻僅僅殺了諸葛家十六名騎兵,不可謂不是一個天大的失敗。

    張飛沉吟半晌道:“拔軍,撤退,去東海城與二哥他們會合!”

    一柄大刀橫空劈過,伴著一陣狂嘯,又是一顆頭顱飛上了天空。管亥得意地道:“文遠(張遼字),守將終於被我搶殺了!”張遼笑道:“還是炳元兄(管亥字)技高一籌,張某佩服!”

    管亥加入諸葛家後,原來一直外張的 須被他修理得頗為有型,現在青州人都知道諸葛家有一位武功高強的大胡子將軍。對於鎮守南線十年的將軍張遼的誇獎,管亥很是自豪,舉刀遠眺,向南方一劃,道:“四天下來,我們嶒縣、蘭陵、襄棼三座城鎮,守將被為兄可是搶了兩個,前方便是東海郡城東海,文遠可要加油呀!”

    張遼不置可否的一笑,在家主大人的布置下,李蒙帶了一萬五千士兵組成了個諸葛家前寨作為幌子,吸引住金剛門的大軍。他則帶領了諸葛家六萬部隊悄悄從西路出發,攻入了金剛門腹地,果然沒有遇到多少抵抗,三戰三捷,損失不足三千。管亥則是被家主諸葛圭派來相助張遼的,管亥加入諸葛家兩年多來,張遼還是第一次和他共事,想不到管亥還真有兩把刷子。

    管亥看張遼不語,以為是自己的話太放肆了,忙道:“文遠,我就這性格,說話不客氣了些,你可別介意。”張遼擺擺手,示意管還不要說話,凝神片刻後,張遼一聲冷笑道:“炳元,看來我們不用去東海了,關羽已經帶兵殺過來了。”

    管亥也是閉目傾聽了一會兒奇道:“周圍沒有什么動靜呀。”張遼心中無奈的笑了,管亥亥無法感受到神識的奧秘,純用聽力自然是的不到任何信息了。但臉上張遼並沒有表示出來,而是神秘的道:“你片刻便知,咱們整軍出戰吧。”

    諸葛家的六萬大軍在襄棼城外排開,黑壓壓的一大片,鼓聲隆隆震天,氣勢逼人。果不其然,片刻後,地平線上竟真出現金剛門的軍隊,為首的正是新進天榜甲級高手——龍刀關羽。

    關羽帶領著金剛軍在襄棼外站定,騎馬一人獨自向前走出十丈,舉起手中的青龍偃月刀,傲慢的遙指諸葛軍,示意出一人來陣中單條。管亥見狀,呲牙咧嘴道:“吾來會你!”

    張遼忙叫不可,可惜管亥聽也不聽,直衝場中奔去。張遼暗罵管亥魯莽,管亥身手雖強,但絕不是關羽之敵,大敗之下只會影響士氣,這種情況下不理會關羽的挑戰,直接全軍出擊才是勝利之道。這些想法在張遼的腦中閃過僅是轉瞬之間,隨即便囑咐身邊一名副將道:“一會兒待我出戰時,十招之內,你定要下令全軍出擊!”

    管亥被關羽的傲慢挑釁得頭腦發熱,一刀徑直劈向關羽的頸間。關羽一改以往的輕敵,出手便是自己的最強絕學——龍嘯九天,青龍偃月刀揮動之間,倣佛一條兇惡的青龍涌向管亥,轉瞬間化解了管亥的攻勢,刀刀勢大力沉,誓將管亥劈碎。

    其實管亥在接了第一刀後便已經後悔,發麻的雙臂告訴他,他的確和關羽不是一個級數的對手。面對洶涌而來的青龍,二公子諸葛亮說過的一句話浮現在了管亥的腦海中,面對龍嘯九天,不敵時一定要往地上滾。

    管亥隨即否決了這個可能,心下自語道,我是戰士,怎能作出這種丟人的事情。可當管亥勉強抵擋了龍嘯九天第一式的九招後,又一刀迎面劈來,管亥瞬間便放棄了自己的矜持,或許在生命面前,面子並不是那么重要,管亥腦中閃過這一個念頭後,幾乎同時,一骨碌翻下了戰馬,在地上滾出了三米遠。

    青龍偃月刀收刀不及,隨著一聲悲鳴,管亥的戰馬劈成兩段,滾熱的馬血飛濺出了數米,頓時管亥便被潑成了一個血人,看上去好不恐怖!天下間又有幾人能夠面對關羽全身而退呢?即便是地榜高手也難逃升天,只要關羽再一刀下去,管亥就避無可避,只能硬抗了,但天榜與地榜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誰都知道這一戰的結果將是如何。

    “關羽住手!與我張遼一戰!”張遼見管亥十招敗北,怒喝一聲衝了出去,一柄七殺槍帶著赫赫的風聲,如離弦的箭般直刺關羽面門。關羽見又有人殺上,不屑繼續追殺在地上狼狽不堪的管亥,舉刀迎向張遼道:“張遼,好對手!可惜還不夠勁……”在接下張遼第一槍後,關羽有所失望。

    張遼冷笑:“接下來你就看看夠不夠勁吧!看我七殺槍法!”握緊七殺槍,一股肅殺之氣透過槍桿,從張遼內心深處蔓延開來,整個戰場籠罩在一股陰冷的殺氣之中,那七殺槍上倣佛有著萬股死氣纏燒著,黑絲漫布,更是那騰騰殺氣的核心。

    面對戰場上所籠罩的死一般的氣息,金剛軍士氣跌落了一大節,關羽也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面對氣勢驟變的張遼和越來越快的槍法,關羽甚至有些眼花繚亂,猛然想起那七殺槍的來歷,如同他的青龍偃月刀一樣,七殺槍乃是天下第一匠師鄭諢的傑作,能得鄭諢贈器者,決不是一般的武者。關羽不禁暗罵自己再次輕敵,雖也放出了自己的渾身解數。

    張遼的槍上倣佛帶著一股股的冤仇,每一槍都帶著憤怒的力量刺向關羽,一個人憤怒時的力量是最大的,強如關羽在接下張遼憤怒的七槍之後,甚至連人帶馬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五米有餘。

    該死!這絕不是地榜甲級所能擁有的實力,這已經達到了天榜,想不到諸葛家竟又擁有了一個天榜高手!關羽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不能讓他活下去!太危險了!關羽突然變得猙獰萬分,龍嘯九天又要出手了!

    戰鼓的聲音突然奏響,“殺!!!……”,六萬諸葛軍猛地涌了過來,上百支的箭支朝關羽射來,關羽青龍一卷,上百箭支轉瞬之間灰飛煙滅,但張遼已趁關羽擋箭之機,和管亥共騎一騎沒入了諸葛軍中。

    關羽見兩人已經逃跑,心中大怒,揮刀殺入諸葛軍中,所向披靡,只是六萬諸葛大軍豈是關羽一人可殺盡,瞬間關羽所帶來的三萬金剛軍便與諸葛軍混戰在一起,張遼和管亥也是刻意躲避著關羽,在亂軍之中肆意屠殺著金剛軍的中低層軍官。

    戰鬥從中午一直持續到下午,當關羽帶著不足萬人的殘軍撤回東海時,無論是張遼管亥這些武林榜高手,還是剩餘兩萬餘普通的諸葛士兵,每個人都累得筋疲力盡。但是他們驕傲,因為他們打敗了由關羽所帶領的三萬金剛門上等兵,而六萬諸葛軍中上等兵僅有一萬五千人。

    盲目的自信,讓關羽嘗到了失敗的滋味,他深深地體會到了一個人再強也擋不住一群人,同樣面對兩倍於自己的諸葛軍,自己的三萬精兵也不能硬碰硬。關羽帶著殘餘部隊飛速回到了東海,卻在城外愕然發現了張飛的四萬大軍嚴陣以待。

    關羽急奔到城下張飛身旁,那城頭上獵獵飄揚的卻是那黑底黃字的諸葛大旗,諸葛圭從城頭上探出頭道:“關羽,想不到吧!我諸葛軍兵分三路,在你們與中路東路交戰的時候,老夫已經帶著五萬大軍拿下了東海。”

    張飛聽罷,懊悔望了一眼關羽,據情報諸葛家南線在緊急徵兵後,共上等兵一萬五千人,義務兵十二萬。如今確定了西路張遼帶領六萬人,中路李蒙前寨共一萬九千人,現在諸葛圭又帶了五萬人在東路,那么呂布所駐守的主寨豈不僅有六千人?

    想到這裏,張飛痛心疾首,仰天長嘯一聲:“老子上了呂布那家奴的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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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龍頭向北 第九章 大賢相投

作者:king_luolie


    關羽同樣很後悔,東海城一直是金剛門抵禦北方侵略的要塞,墻高城厚,由於自己的大意和盲目的自信,在他帶兵徵討張遼的時候,僅僅在城中留下了兩千金剛軍。如今被諸葛圭偷襲了城池,諸葛軍恐怕損失也不會很大,近五萬的兵力,絕不是他和張飛兵和一處便可輕易攻下的。

    已漸至黃昏,落日的餘暉傾灑在東海城高大的城墻上,晚霞將關羽原本就通紅的長臉映得幾欲滴血,關羽欲噴火的目光最後怒視了一眼在城墻之上尤在洋洋得意的諸葛圭,隨即撥轉了馬頭,恢復了往日的一臉平靜,心平氣和的道了一句:“撤軍!”

    撤軍?張飛鄙視這個念頭,原本淩亂的 須在盛怒之下更加顯得外張,一把拉住關羽質問道:“二哥,為什么撤軍?我們不是沒有一拼之力的!”

    關羽撥開張飛青筋畢露的大手,無奈的解釋道:“天下間我們不止諸葛家一個敵人,我們時刻要小心背後的孫家,金剛門打不起無優勢的消耗戰,回大哥那裏,集中優勢兵力再來!”說完,關羽又遙遙望向北方,心裏嘆了一口氣,他現在所需面對的,不僅僅是傳說中戰無不勝的呂布了,更多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張遼。

    看到金剛門的軍隊緩緩地向南離去後,諸葛圭悄悄松了口氣,頓感幾道冷汗從他的背後悄悄的滑落,如果關羽選擇了進攻,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戰勝擁有張飛關羽的五萬金剛軍,至少他自己會九死一生。在他死後,他所認定的繼承人能夠壓得住諸葛家的局面嗎?沒想到這裏,諸葛圭便不寒而顫。

    數日之後,諸葛家陸續派來了各層官員,控制了佔領的各個縣城,在佔領的半個東海郡站穩了腳跟,東海一役的戰報也送到了諸葛圭的手中。

    這東海一役諸葛家可謂是慘勝,原來的十三萬五千大軍,如今剩七萬三千人,其中一萬五千上等兵更僅剩八千餘人。不過倒也殲滅了金剛門五萬五千人,其中上等兵兩萬三千人。可據情報,金剛門應該還剩下五萬餘上等兵和十二萬義務兵,遠要比南方戰線的諸葛家勢大,幸好金剛門背後還有一個心懷鬼胎的孫家。

    諸葛圭望著統計上來的戰報,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在信上寫下了八個字:三年之內,北攻南守。隨後交給身邊一名諸葛家高級家丁道:“把這封信交給北方戰線的諸葛玄,另外叫他多讓孔明歷練歷練!”

    “是!”

    在諸葛家丁離去後,諸葛圭又思慮半晌,提筆寫下一封信,交給身旁一人,道:“送到子瑜(諸葛瑾字)手中。”

    當我從二叔手中看到了爹的親筆信後,和二叔交換了一個眼神後,輕聲道:“金剛門的戰鬥力遠要比袁家強大,看來我們必須要先撿軟柿子捏了。”

    二叔點頭,道:“北線尚有十三萬部隊,其中精兵五萬人,對付袁家兵貴精不貴多,明日讓劍楓帶著兩萬義務兵支援南方去吧。”

    我的腦中立刻閃過劍楓和甄宓的戀情,為難地道:“恐怕劍楓不願離開北方戰場,我看還是叫石廣元去吧。”二叔呵呵笑道:“無妨,只是讓劍楓帶著部隊過去,又沒說把部隊帶過去後不讓他回來呀?”

    我也笑著點頭,遂出去安排支援南方的事了。不出一個時辰,便選好了人馬,由劍楓帶隊出了樂安大營,朝南急行軍而去。

    在回書房的路上,剛剛行至半途,忽覺身後有異,曲指輕輕一彈,身後便掀起一團塵土,閻柔立刻灰頭土臉的繞到了我的前方,帶著幾絲崇拜的道:“主公功力越來越精湛了!”我得意地道:“就猜是你,我已經感覺到了你的氣息了。這么急著從西方跑回來見我,是不是有什么要緊的事?”

    閻柔臉色立刻的變得十分嚴肅,點頭道:“不錯,屬下從曹家趕來,曹家有一人相見主公。”

    “誰?”

    “荀彧荀文若。”

    我心頭一驚,他來幹什么?但隨即道:“走,先到我的書房中再說。”說完,我便帶著閻柔來到樂安城中專屬於副統帥的小院。

    “怎么回事?”我先給兩人沏了杯菊花茶,問起了剛才的話題。

    閻柔接過茶,喝了一大口,答道:“具體情況屬下也不知,只是曹三公子彰數日前出手將屬下攔住,要屬下帶他和荀彧秘密來見主公。”

    “曹彰也來了?”我也很久沒見到這位很對我胃口的曹家三公子了,曹家四個權力最大的兄弟中,也就曹彰和我的關係最好,“他們現在在哪裏?”

    “哈哈哈哈!孔明,我跟了你半天,就在你屋外呀!”院外傳來曹彰爽朗的笑聲,我忙出門,果見一名黃髯大漢和一位雙手垂立的文士站在門口,正是曹彰和荀彧。於是我表示歡迎道:“數月不見,子文(曹彰字)兄功力又見精進,荀先生,快快請進。”

    閻柔見我們入屋坐定後,道了句:“屬下告退。”一個閃身,人便消失在門口。

    我為兩人沏了杯茶後,仔細觀察著這位曹軍陣營中赫赫有名的軍師,三十年的官宦生涯,其間的勾心鬥角已經讓他的臉上布上了些許皺紋,但一雙時時散發著精光的雙眸,昭示著荀彧心並沒有老去,依然像年輕時一樣充滿了雄心壯志。

    見我沒有說話,荀彧也稍顯尷尬,曹彰忙打破了沉默,道:“孔明,這次冒昧造訪有些唐突,不見怪吧?”

    我一直在考慮曹家的兩位重要人物來到諸葛家,是不是有什么要事相商,被曹彰這么一說冒昧造訪,我更是有些糊涂,道:“好說好說,不知子文和荀先生在此天下聯合之際離開曹家前線,有何貴幹?”

    “呵呵。”曹彰沒有說話,荀彧卻開口笑著說出了一句驚人的話語,“我是來投靠諸葛家的。”

    荀彧的話讓我的心顫了三顫,莫非曹家內鬥出事了?但我隨即否定了這個可能,心念一轉,想到了數日前荀攸在許昌帶領大批官員向劉協效忠的事情,心裏也有些明白了。

    看到我露出恍然的樣子,荀彧露出了一絲苦笑,道:“看來孔明也是個明白人,因為公達(荀攸字)的事情曹公遷怒於我,若非子文相救,恐怕吾命非矣。”

    曹彰在一旁也說道:“我爹本是要我殺荀先生,荀先生在我幼時曾教過我數年詩書,彰怎忍下手?更何況彰也不願父親曹公背上殺賢的罵名。荀先生說只有諸葛家才能救他,我便把荀先生帶到你這來了。”

    荀彧所說不錯,若是荀彧轉投其餘六家或者漢室,以曹操的性格一定會拼盡全力去刺殺他,荀彧手無縛雞之力,豈能活命?但諸葛家不同,諸葛家是曹家唯一的盟友,荀彧到了諸葛家,曹操便不敢貿然與諸葛家翻臉,而且荀彧離開了曹家,便失去了反叛所能帶來的影響力,這樣曹家少了一個隱患,也不用落得殺賢的罵名。

    不過我卻知道在史實中的那個荀彧乃漢室絕對的死忠派,最終死於曹操之手,若是收下了荀彧,難道對諸葛家就不是個隱患了嗎?我的心裏思慮萬千,不斷抿著杯中的菊花清茶,默不作聲。良久我嘆了一口氣,決定將一切疑問在如今就挑明,以免將來生患,於是道:"請問文若,你就這么肯定諸葛家回收下你,而不惜得罪曹家?""孔明!你……"曹彰聽了我的話很是不爽,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荀彧忙連咳兩聲,制止了曹彰。曹彰氣衝衝的又坐了回去,一臉不滿的看著我,顯然對我這推三阻四不仗義的行為很是不屑。

    荀彧對曹彰擺擺手道:"無妨,子文。孔明畢竟不是家主,不貿然引我加入是對的。"隨即又轉過身來對我一揖,道:"彧以為加入諸葛家,曹家去一心患,只會松一口氣,於諸葛家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對彧的能力,諸葛家想必也是有所了解吧?"荀彧之才我自然知道,當年他曾以五千兵馬,面對呂布六萬大軍,獨守孤城數月之久,這份膽量與才華是讓我十分欽佩的。我笑著點點頭道:"先生倒是對曹家和諸葛家的心思摸得很透呀。陳留荀家心向漢室,如今天下共討曹家諸葛家,你的確成了曹家的隱患,卻焉知不是諸葛家的隱患呢?"聽了我的話,曹彰也漸漸明白了我方才的猶豫,突然頗為擔心的看了一眼荀彧。荀彧哈哈大笑,起身道:"孔明當真不明白如今的形勢嗎?"我沒有說話,等著荀彧繼續說下去。

    "現在表面上漢室劉家重新奪權,天下歸心,同聲共討,在朝廷的有意挑撥下,八路諸侯必會不得已的自相殘殺,相互消耗,或許在十年二十年後,天下又能恢復朝廷坐大中央集權的上好局面。雖然結束群雄混戰也是我荀彧所樂見的,只是藏在朝廷背後的司馬家和高高在上的靜心小築,卻是讓彧小心的敬而遠之呀!"荀彧顯然也看出了司馬家的威脅。

    在百姓們的心目中,八大諸侯太過熟悉了,即便三大劉姓諸侯集體支持劉協,也不能讓他們感受到多少希望。但千年神秘世家司馬家的突然出現,和靜心小築的支持,讓人們感到了些許新鮮感刺激感,隨著朝廷勢力一步步地增強,司馬家成為了越來越多人心目中的救星,這對於八大諸侯是極為不利的。

    我明白荀彧的意思,荀彧的心中還是終於漢室,但卻不願為司馬家效力,所以司馬家一日不退隱,歸權朝廷,荀彧便會堅決地站在諸葛家一方。我心中冷笑一聲,荀彧,只怕你活不過司馬懿的,在史實中司馬懿最大的幸運就是活得夠久了,恐怕荀彧要為諸葛家效命致死了。想到這裏,我也站了起來,扶過荀彧將他重新請回了座位,道:"先生之心,亮已然明了,這就修書數封,給家父和操叔送去。先生就先請屈就在樂安一旬,等家父為先生安排機會大顯身手。"荀彧拱手道:"那彧就相謝孔明了。"曹彰在旁也是展開了笑容,在樂安留了一晚後,便帶著我給曹操的書信趕往洛陽新曹府了。

    十餘日後,曹操的回信先來了,道是很高興看到荀彧能有伸展自己手腳的機會,並希望以荀彧之才能夠助諸葛家度過這次的危機。我看出曹操信中的口氣是酸酸的,暗笑當時曹操要殺荀彧也僅僅是疑心過重,頭腦一熱,現在後悔了也無濟於事。

    不久,爹的回信也被劍楓帶了回來。

    字諭吾兒亮:文若大才,當委以重任。然初投吾門,其心不定,先授以北線軍師之職,位在趙雲於禁之左,出列核心。汝應親近與防範並重,日後若有功績,且無異心,再行升遷。

    家主圭爹果然對荀彧極其重視,對初來之人便讓其成為諸葛家的核心成員。我拿著爹的信找到了二叔諸葛玄,他是北線的最高統帥,任命軍師之權在他的手中。

    荀彧之學出自陳留,諸葛玄則學於汝南,代表了當世兩個流派,在這十餘天中早就唇槍舌戰,爭辯個痛快淋漓,互感欽佩。如今見我拿著書信找他,二話不說,當場任命了荀彧為諸葛家的北線軍師。

    荀彧顯然也為諸葛家對自己委此重任大感吃驚,但終究沒有推辭,當下正色道:"彧既然身為諸葛家北線軍師,當為諸葛家出謀劃策,現彧有一言要講。"諸葛玄笑道:"文若直言無妨。"

    "現在正是進攻袁家的好時機。"荀彧指著鋪在諸葛選屋內案幾上的地圖道,"袁尚數月前大敗於諸葛家之手,損失近半,造成驚弓之鳥,雖有天下共討之利而不敢出。面對天下六家,諸葛家處於絕對弱勢,天氣又漸漸轉冷,不利於兵團作戰,天下均以為諸葛家必會採取守勢,然而此時出擊正是出其不意之機。"

    荀彧的一番分析說得諸葛玄心花怒放,讚道:"文若當為知己也,玄早有此意,只是未能下此決心,不料文若也有此之見,亮兒,你意下如何?"

    看二叔的意思是準備出兵了,我又豈會不識抬舉的反對?我衝兩人一拱手道:"亮早已有了取平原的良策,二叔和荀軍師且聽我細細道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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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龍頭向北 第十章 閃擊樂陵(全)

作者:king_luolie


    建安十三年十月二十八日,北方的天氣已經漸漸轉冷,在郊外的野地中滿是枯黃的落葉,原本鬱鬱蔥蔥的野草,現在也綠得有些黯淡,眼見也要枯萎發黃,讓人不由自主地感到陣陣的蕭瑟。

    北方各大勢力的軍需部門,都為自己的上等兵們準備了一套稍厚些的衣服,因為即便是那些強健的士兵,身著一件單衣也不免有些瑟瑟發抖。至於義務兵,也都穿上了家人從家中托人捎過來的厚衣服。袁家樂陵渡口的三千守軍也是如此,一根根緊繃的神經也都漸漸放松下來。冬天就要來了,最多再過二十天,天就要冷得幾乎拿不住兵器,誰會在這種大冷天中進攻呢?

    袁家樂陵渡口的新任守將校尉趙 一早上起來,很是不在意的吩咐士兵們去黃河邊的瞭望塔,看看諸葛家的船是不是還老老實實的停在對岸。趙 很滿意他自己輕松的任務,有著黃河天險,即便諸葛家的戰鬥力再強,也不敢貿然行動。

    趙 突然發現今天樂陵渡口出操的士兵好像有些少,遂喚來身邊的一名督將,問道:“今天兵營了人怎么這么少呀?你去各個帳篷裏看看,是不是都在睡覺!”

    督將領命跑向最近的一個帳篷,豈料卻始終沒有出來。趙 一撇嘴,暗道奇怪,親自走向那個帳篷,剛剛掀開簾子,只覺手腕上一緊,一股大力將他拽進了帳篷。

    待得趙 瞳孔適應了帳中的黑暗,才發現帳篷中十六名士兵臥在地上,似是熟睡中一般,剛剛進去的那名都將也是俯臥在地,不見一點動靜。趙 畢竟練過功夫,也是三十三大派之一兄弟堂的弟子,有些見識,聽不到這些人呼吸的聲音,心知這些人是已經死了。

    趙 有些恐懼,將目光看向拽他入帳的那個人,身著袁軍的普通什長軍服,眼神冷漠無比,不同的卻是這人手上帶著一枚戒指,形狀是一個黑色的雄鷹。這人的實力在趙 的眼中簡直深不可測,這奇特的士兵恐怕不是袁家的人。趙 想到自己的身份管制不了他,內心充滿了驚恐,小心的道:“你是誰?這些人是你殺的?”

    那人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道:“讓你能死而瞑目吧,諸葛夜鷹首領,劍楓。現在你的樂陵港恐怕已經死了有兩千人了。”未等這個震驚的消息讓趙 消化,劍楓左手向趙 脖子一揮,趙 喉管破裂,倒地身亡。

    劍楓掀簾而出,不停地朝一些同樣帶著黑鷹戒指的袁家士兵打手勢,又悄悄接近一個又一個落單的士兵,將他們放倒在地。這種悄然無息的暗殺持續了近半炷香的時間,才有人發現倒地不起的袁家士兵屍體,整個樂陵港瞬間躁動起來,只是這時士兵們才發現,他們根本找不到他們的軍官,所有曲長以上的軍官都早已成了屍體。

    很快,他們就發現自己的同僚竟然朝自己揮起了刀子,有人不斷高喊著:“殺人了!殺人了!樂陵港裏面有姦細,大家小心身邊的人呀!”一時間,樂陵港亂成了一團,袁家士兵們在倒下了不明所以的又倒下了近百人後,開始了毫無目的的混戰起來,人人都在擔心自己的安危,在他們的眼中,凡是平時不認識的同僚,很可能就是姦細,能對自己生命造成威脅的人。

    吶喊聲、哭叫聲、兵刃的撞擊聲響徹在樂陵港的上空,足足兩炷香的時間才漸漸平息。當樂陵港最終重新安靜了下來時,整個樂陵港僅剩下五六十名袁兵,周圍布滿了袁家士兵的屍體,這五六十人每人手上都帶著一枚黑鷹形狀的戒指,他們正是諸葛家的秘密部隊——夜鷹小隊。

    劍楓大致計算了一下每人刺殺的人數後,神情冷漠的道:“不錯,我們殺了三千零十七個人,逃了八十三人。三到十小組,你們去封鎖渡口至平原的必經之路,任何人不準通過。”

    “是!”二十餘人領命,轉瞬間便消失在視線之中。

    劍楓倣佛絲毫不將剛剛殺死了三千人放在心上,自言自語道:“現在試一下二師兄的新玩藝……”說著,從身側拿出一個紙筒,點燃上面的一根燈芯,遠遠的跑開,只聽砰的一聲,一團焰火騰空而起,直衝雲霄。緊接著黃河北岸又有八團焰火飛上了青天,劍楓和夜鷹的其他成員看的目瞪口呆。

    早就等在黃河南岸的我,看到了衝天的焰火一閃,立刻對身邊的諸葛玄道:“二叔,暗號來了,樂陵得手了,袁家的八組暗樁也被拔除。了”

    諸葛玄點點頭,運足內力高喊了一聲:“開船!”

    數百艘諸葛家的大船齊齊向黃河北岸駛去,諸葛家將士們心中充滿了激動,在諸葛家鋪天蓋地的思想轟炸和多年來的安定生活下,他們的腦中對虛無縹緲的朝廷並沒有什么印象,在他們眼中,諸葛家才是他們的歸宿,即便會與仙界靜心小築為敵。

    以往從來都是袁家渡河強攻諸葛家,今天他們終於能夠踏上袁家的領土,將這份仇恨找回來了。

    此時,平原城中的太守府中,歌舞升平,熱鬧非凡。袁尚懶洋洋的坐在鋪著高貴毛皮的躺椅中,滿臉笑容,他對手下人新發明的這種家具很感興趣,簡直是太舒服了。

    在他面前一組舞姬在拼命跳著優美的舞蹈,企圖博取這位袁家三公子的歡心。幾位侍女將剝好皮的水果分成小塊,一塊塊的放入袁尚的口中。袁尚得意極了,他哥哥袁譚死後,他便沒了與他競爭家主繼承人的最大競爭對手,縱然袁熙重新得勢,又怎可能對他經營多年的人脈造成威脅呢?天下共討後,袁家在面對諸葛家時,又重新佔據了優勢,更令自己舒服的是,原來平原的守將淳於導始終不被諸葛家放回來,那么他自己在平原就有了絕對的權威。現在這種生活過的好不自在。

    突然一道人影出現在了大殿門口,滿臉怒容,皺著眉頭看著太守府大殿內奢靡的景象。袁尚定睛一看,見是審配,吃了一驚,神情有些尷尬。

    審配快步走到袁尚面前,指責道:“顯甫(袁尚字),現在大敵當前,可不是享樂的時候!”說完,未等袁尚反應,揮手斥退了殿內的舞姬侍女。

    那群女子們走後,太守大殿內又恢復了一片莊嚴與寂靜。袁尚平日中頗為倚重審配,他之所以能得到許多人的支持,與審配在其中的周旋是離不開的,所以他縱然對審配打擾了他的興致頗有埋怨,但也沒表現在臉上,只是道:“無妨,諸葛家南北受敵,佔著絕對劣勢,又剛與金剛門交手不久,損失慘重,豈敢現在攻我袁家?而且尚也與諸葛亮訂下君子協定,一年之內互不相攻,我們此時無憂。”

    “放屁!”審配聽了袁尚的話,急得連文人的風度都不要了,“顯甫你太傻了,那些協定在戰爭面前是毫無約束力的,你什么時候相信這些謬論了?”

    “這怎么是謬論!?我袁家有黃河天險,固若金湯。昔年我們二十萬大軍尚且不得過,更何況現在諸葛家北線不過區區十萬人!?諸葛家現在不是不願攻,而是不能攻!”袁尚也有些急了。

    審配看到袁尚滿不在乎的神情,盯住袁尚的眼睛道:“顯甫,當年諸葛家在黃河南岸布守強兵兩萬人,樂安處更有八萬大軍隨時出動,方才防得我二十萬大軍渡河。如今袁家黃河北岸布防不足五千人,不可同日而語呀。”

    袁尚哈哈笑了起來,拍著審配的肩膀道:“正南(審配字),你當真以為我袁尚是不學無術的紈 子弟嗎?其實我早有布置,除卻樂陵渡口的三千餘士兵外,我又在黃河北岸另設了八處瞭望崗,各有五百兵士看顧,絕對不會為諸葛家所知。只要黃河上有大批船只渡河,便立刻有消息報到平原。”

    審配這才點了點頭,但還是頗為不放心的問道:“那如果諸葛家強渡黃河成功了,顯甫想過怎么辦嗎?”

    袁尚一下愣住了,良久才喃喃地道:“我還有平原附近的十五萬袁家軍隊……”未等袁尚說完,一個渾身是血的士兵連滾帶爬的進了大殿,身後則跟著一位袁家將領張凱,張凱拱手道:“三公子,這人說是從黃河防線上逃回來的,有要事稟報。”

    袁尚看著眼前士兵狼狽的樣子,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點頭道:“有什么稟報的,說吧。”

    那士兵喘著粗氣道:“啟稟三公子,小人乃是樂陵渡口守兵,樂陵渡口今早失陷了!”“什么!?”袁尚驚得站了起來。

    審配指著士兵質問道:“現在已經是黃昏酉時了!為什么現在才來通報!?”士兵被嚇得一哆嗦,悄悄往後退了退,小聲道:“回平原的幾條路全被諸葛家派高手封鎖了,和小的一同逃回的八十二人全都被殺了,只有小的從野地中行走,才沒被他們發現,所以便耽擱了時間。”

    袁尚聽罷,揮手讓士兵和張凱下去,嘴中不住地嘟囔:“怎么會?樂陵失陷了,怎么我的八處暗樁一點消息都沒透回來?”

    審配冷冷的道:“三公子的幾處暗樁恐怕也被同時拔除了吧。”袁尚聽罷,長嘆一口氣,道:“速派人通知股縣,西平昌和樂陵郡的守軍全線戒備!”

    “稟三公子!”剛剛出去的張凱又跑了回來,“樂陵郡全郡失陷,股縣、西平昌處突然出現大批諸葛軍,陷入苦戰,估計半個時辰後也將落入敵手!”

    “該死!”袁尚怒道,“安德尚有兩萬守軍,諸葛軍一時半會攻不到平原。張凱,速去軍營整裝待發,現天色已晚,明日黎明,點起八萬大軍隨我至安德迎敵!”

    看到袁尚沒有被諸葛軍的來勢洶洶嚇昏了頭腦,審配滿意的點點頭,補充道:“從樂陵渡口,再穿過樂陵全境,再到股縣、西平昌,足足有近一百二十裏,恐怕那諸葛軍現在也成了疲憊之師,明日黎明之時正是他們似醒未醒,最為乏困之際,我們來個反奇襲,必能奏效!”

    袁尚的嘴角泛起了一絲殘酷。

    清晨時分,袁家將領張凱從安德出發,帶領著三萬袁軍悄悄抵至駐扎在股縣之外的諸葛大營處。看到遠方黑壓壓一片的營帳,僅僅有幾處火光若隱若現的晃動,張凱心中一陣激動,果真如三公子和審軍師所說的,諸葛軍沒有一點準備,是自己大顯身手的時候了。隨著張凱將手一招,一片片黑影朝諸葛家的大營緩緩逼近。

    忽的幾團焰火從袁軍的大軍中竄出,直衝雲霄,驚得張凱心驚膽顫,這是什么!?緊接著從諸葛家大營的方向傳來了隆隆震耳的馬蹄聲,數千騎兵揮舞著兵器,呼嘯著朝袁軍的方向殺了過來。

    這下張凱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了,他們的行動早就被諸葛家所料。只在瞬間,袁家毫無準備的三萬大軍便被諸葛騎兵衝得七零八落,組成不了有效的反抗,猛地,袁軍兩側又各殺出萬餘步兵,和早就被騎兵撞得暈頭轉向的袁軍開始了短兵相接。

    張凱氣得咬牙切齒,又猛地想起了臨走前審配囑咐他的一句話,“就算打不過諸葛軍也要盡量的拖”,想到這裏,張凱一咬牙,一揮手中的大斧,開始在亂軍中來回衝殺,不一會兒,身後便跟著數千袁軍,漸漸有了隊形。

    大斧在空中劃過幾道剛勁的直線,又是一顆人頭落地,身著服飾赫然是諸葛家曲長的服飾,一路殺下來,張凱已經斬殺諸葛家校尉一名,都尉一名,督將兩人,曲長六人,可謂戰功卓著。

    張凱放眼望向血腥彌漫的戰場,不遠處有一諸葛家少年校尉服飾的將領,幾乎所向披靡,所過之處袁軍片甲不留。張凱大怒,剛要上前迎上,忽見那校尉手中拿的兵器是雙錘,猛然想起諸葛家呂布的三弟子王雙所用便是雙錘,年方二十有餘,實力已是地榜乙級,身份似乎也還僅僅是校尉。

    身下戰馬一聲長鳴,張凱看到那校尉竟是朝自己衝了過來,相貌特徵和袁家資料上的王雙一點不差,苦澀的咽下一口唾液,立刻調轉馬頭,運足內力高喊:“袁家的戰士,今天的任務已經完成,隨我撤退!”

    袁軍被諸葛家打得早沒了鬥志,聽得首領張凱這么一喊,立刻拋下了手中的敵人,跟在了張凱身後,不一會兒竟是跟足了萬餘人,比兔子還快的朝西跑去。

    王雙被袁家的人群一衝,根本追不上前方的張凱,殺幾個身邊的袁家底層將領根本就無濟於事,不由恨得牙癢癢。但也只得無奈的撥轉馬頭,帶著諸葛家部隊,朝大營走去。

    張凱一路飛奔至安德,卻被城上的諸葛家大旗驚得七魂出竅,只見趙雲在城上手提著安德守將的人頭,高喊:“張將軍,別來無恙?”

    張凱在袁家呆了二十年,哪能不認得袁家的死敵趙雲,心知安德也已經落入了諸葛家的掌控,當下二話不說,揮手招呼餘下的袁軍離開安德,繞道回到平原。

    我站在趙雲身邊,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挽弓搭箭,運足內力,一箭射向張凱心口。張凱習武多年,耳目靈敏,猛聽得弓弦聲響,慌忙回頭閃避,只是天榜高手射出的箭其實可輕易躲過。在張凱回頭的剎那,利箭便已經射穿了張凱,張凱應聲落地。

    我在城上高呼:“諸葛戰士們,出擊,殲滅袁家!”

    早就在安德附近埋伏好的諸葛家五萬兵士,瞬間圍住了殘餘的一萬七千多袁兵,開始了有一場混戰。這是一場不對等的戰鬥,士氣低落,身體疲憊的袁軍那裏是諸葛家士兵的對手,更何況人數上已經處於了絕對的劣勢。

    僅僅半個時辰,在我的嚴令下,袁家的近兩萬士兵無一生還,諸葛家損失不足五千,完勝!

    安德城外的野地上,原本黃綠相間的野草叢被染成了紅色,處處都是殘肢斷臂,血流成河,空氣中彌漫著血的氣息。早已歷練多年的我,已不再為這等慘象而心痛,而是高昂著頭,以勝利者的姿態騎著戰馬,得意地和趙雲郝昭巡視戰場。

    忽然趙雲一揮手中的爛銀槍,指著東方道:“孔明,看我們大營的方向!”

    我隨著趙雲指向望去,現已是上午辰時,朝陽已經完全升起,那一帶的天際卻被映得通紅,那只有一個可能,火光!諸葛家的大營被人襲擊了!

    我出道武林近三年來,還未逢一敗,甚至勝利也都是勝得暢快淋漓,此次還是又一次遇到挫折,不由低聲道:“大意了!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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