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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三國演義》者，大多看完之後，對呂布的最深的印象怕就是燕人張翼德說的“三姓" F5 ?6 r9 v6 x2 G( f4 ]4 m
家奴”，為人好勇鬥狠純粹是個一介武夫，還奴顏卑膝，不講道義善變又無主見，只是
8 O, ^6 N1 H' f; m: \, R$ A如果去看看《三國志》，這些惡行恐怕要略翻一下才是。不管演義小說中把他寫成怎麼1 P& R: z' I: v+ M% y& ]" u& j
樣，但是在歷史記載中的呂布，按我的看法卻是個由於個人性格而導致最後身死名滅的
1 v$ m9 q1 n8 x' O悲劇豪雄，即使不算是英傑，也當可算得是一時豪雄，絕對不是像演義上描寫得那樣不& P* V* i0 g  `
堪的一個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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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5 J7 u: B+ A6 C呂布，字奉先，五原郡九原人。先以“驍武給并州。刺史丁原為騎都尉，屯河內，以布
/ H* }2 \( _; x; g) ^為主簿，大見親待”（1）。從這一段話，可以知道兩件事情，一個是呂布“驍武”，) U1 j" ]& ]7 \7 ]: x
這個自不待言，恐怕是人皆盡知的事情，第二個卻是被人忽略以及小說家們故意抹殺了8 Q' {- H: H& Y1 Z# M
的，就是“以布為主簿”一節，主簿，是掌管軍中所有錢糧政務、公文書信來往等一應
) G6 [  S+ V& V$ y, D事體的官吏，是個純粹的文職，而且所掌事務很瑣碎，而呂布在任主簿後丁原便“大見! X9 a) C  }8 v2 H
親待”，那應該說呂布在這個職位上是做得很不錯的，由此可見呂布絕對不是個卑魯少
  s2 p; e3 p  M$ C8 j" F文之人，按現在的說法，怎麼也算得上是個知識份子，而不是像演義中所描寫的那樣，
7 m, H1 {9 i0 Y5 o- P9 E- v是個只知道仗蠻勇的莽夫。9 n& k1 W; b. `) ^4 q

, @" v0 r1 J( B; j0 ?靈帝崩後，大將軍何進與司隸校尉袁紹謀誅宦官，何進乃召卓使將兵赴京師，而丁原和
) n/ m2 ?3 `) \; \6 ~呂布也“將兵詣洛陽。與何進謀誅諸黃門，（丁原）拜執金吾”，執金吾相當於現在的
3 O: `& f) [* Q, ~: X% n衛戍司令一職，結果事不成何進身死，洛陽大亂，“中常侍段珪等劫帝走小平津，卓遂& I, ?- d1 y/ y5 O
將其眾迎帝於北芒，還宮”，董卓開始掌權。董卓為了專權，便“欲殺原，並其兵眾。
! ~8 |! ~5 l1 Y* n  Y8 `4 _. \- F6 K卓以布見信于原，誘布令殺原。布斬原首詣卓，卓以布為騎都尉”（2），演義上說到
0 x! M* O- p/ |9 B/ o+ g9 ^這一段的時候，說呂布是丁原的義子，然後又因為貪圖金珠寶馬殺丁原而投董卓，其實
* d$ W% M+ x/ Y" p: A* T6 l2 m( y歷史上根本沒有呂布和丁原為父子的說法，寫二人關係只有“大見親待”一句，也沒有% ]: a5 d* C9 l. {) ]5 p
說董卓用金珠寶馬去收買呂布，而且當時董卓官拜前將軍，封斄鄉侯兼并州牧，要論官
0 z" J# J7 \" ~, |' ^- ~位，董卓的前將軍遠在丁原的執金吾之上，對呂布以上令下，呂布當沒有迴旋的餘地，
2 @' U8 [* T# G8 H! C* \# w而且呂布並不是丁原的私人武裝——部曲將領，而是漢官吏，再有其時甚至連“（何）
9 M; [. x& e/ D: G進、苗部曲無所屬，皆詣卓”（3），非唯呂布一人，又加董卓有救架大功，皇帝在他
. [- U% r8 M& }( t# [; P- l手上，生死予奪，只是一句話的事情，由不得你不從，所以這一段，又是小說家的曲
4 |8 g) P$ s8 F$ M3 ]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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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1 X+ c, [1 p* {! I另外，董卓進京的初期，其名聲相當不錯。《後漢書》《董卓列傳》有云董卓初時
  L, E: p$ t, |) X3 {  e, R& _/ F“……擢用群士。乃任吏部尚書漢陽周毖、侍中汝南伍瓊、尚書鄭公業、長史何顒等。' {& r; {% {6 @) f+ Z
以處士荀爽為司空。其染黨錮者陳紀、韓融之徒，皆為列卿。幽滯之士，多所顯拔。以+ b! Q* N" h) j2 v# g" K3 Y2 Z' Q5 T
尚書韓馥為冀州刺史，侍中劉岱為兗州刺史，陳留孔宙為豫州刺史，潁川張咨為南陽太( K" M2 W5 c' M  p: ]5 `
守。卓所親愛，並不處顯職，但將校而已……”，《資治通鑑》又云：“……董卓率諸2 D) r+ S9 e) X( q  J- k8 q" J
公上書，追理陳蕃、竇武及諸黨人，悉復其爵位，遣使弔祠，擢用其子孫”，陳蕃、竇
+ A" x. W: ~" Q1 _2 X9 b) d9 x武乃天下名士，靈帝時為宦官所枉殺，當時天下士人百姓皆冤之，而今一朝得雪；大儒
$ G- h- y  G4 ~蔡邕，先也因為得罪宦官，“……徙朔方，會赦得還。五原太守王智，……奏蔡邕謗訕/ e- U! l; l- j( ?! S: V. A3 w
朝廷；邕遂亡命江海，積十二年”，董卓進京後又辟之，“……（蔡邕）到，署祭酒，& p) U" ]3 c3 E& Z
甚見敬重。舉高第，補侍御史，又轉持書御史，遷尚書。三日之間，周曆三台。遷巴郡
3 O1 O5 [: [) t1 N2 d0 V太守，復留為侍中”（4），“……卓重邕才學，厚相遇待，每集宴，輒令邕鼓琴贊
! ?8 t/ l* U' e* A6 F9 |事，邕亦每存匡益”（5），正因為這樣，蔡邕才有在董卓死時，于王允席上感董卓知
9 M4 {5 v! v5 G# w& {  \- n遇之恩的一歎，以至身死。這個時候，董卓儼然是個賢臣，天下棟樑的模樣，誰知道他; J* p! }8 ~" F
後來會怎麼樣，正可說“設使當初身先死，千古忠奸有誰知”。是以是時亦不得罪呂布
' H( X5 h; |, O! d( D) M  V以助紂為虐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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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n% Q# B; ]2 ?# j* c3 O待後來王允與僕射士孫瑞密謀誅董卓的時候，因為“卓自以遇人無禮，恐人謀己，行止
  O" Y! V# Z4 f- d" W6 J% `* K8 y常以布自衛。然卓性剛而褊，忿不思難，嘗小失意，拔手戟擲布。布拳捷避之，為卓顧
! c8 c- f" a! k. C8 a2 I' x謝，卓意亦解。由是陰怨卓。卓常使布守中閤，布與卓侍婢私通，恐事發覺，心不自) ^% ~9 L0 o3 Y6 v, P: J
安”（6），因此便以呂布為內應來刺殺董卓，呂布與董卓，倒有“卓……甚愛信之，
# ?+ X; K: j& G誓為父子”一句，又有王允說呂布時，“布曰：“奈如父子何！”允曰：“君自姓呂，0 v# Y2 A' j2 F. U3 t4 X$ G6 a
本非骨肉。今憂死不暇，何謂父子？”布遂許之”一段（7），這個時候說呂布倒是有1 B* i; F/ u0 L4 s: [
得一說的，只是董卓此刻已經兇相畢露，是個亂天下的國賊，關東諸侯已然起兵討伐，
: n" i9 |" m  r" p* {+ {( f可說人人得而誅之，所以最多只好說呂布是假公濟私而已。
2 S, q3 j& b& w; T, W# `  d緊接著因為王允不赦董卓部曲，董卓部曲李傕、樊稠、李蒙等十幾萬眾合圍長安城，這
6 c6 ~6 b4 O# F7 U1 z個時候呂布顯露了他性格的一角，《英雄記》有曰：“郭汜在城北。布開城門，將兵就3 c& x3 g4 ?/ _1 {- ^0 r8 s0 W
汜，言“且卻兵，但身決勝負”。汜、布乃獨共對戰，布以矛刺中汜，汜後騎遂前救
5 c: L4 W0 Y: U汜，汜、布遂各兩罷”，洛陽城中當時呂布為大將（允以布為奮威將軍，假節，儀比三
3 L, X: h; w! \: G1 Q司，進封溫侯，共秉朝政），他卻率軍出去與人“卻兵，但身決勝負”，固然可以說豪
9 Q  |) X$ z+ x( j* V2 @氣蓋天勇武過人，卻表明了他不以大局為念，只以斬將奪旗的偏將之行為能，全然是個8 ~, w0 |6 }7 d. ~( ~6 T
江湖豪士的形象，混不像個大將。後洛陽城破，呂布與李傕、樊稠戰城中，不勝，遂帶
4 k  L: p  I: D: M- R" y* @! H# T數百騎以董卓頭繫馬鞍，駐馬青瑣門外，招王允同走，《通鑑》曰王允以“朝廷幼少，2 |: z; d6 i  z* S
恃我而已”，並要呂布轉告關東諸侯：“努力謝關東諸公，勤以國家為念！”，遂不去
3 d# Z/ U' J: _- B  T死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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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東出後投袁術，袁術拒而不納，《三國志》記載他先“從張楊於河內。李傕等購求
$ U- C. ~  X3 f. G$ ~# t( [4 ^布急，布又逃歸袁紹”，然後“紹與布擊張燕於常山。燕精兵萬餘，騎數千。布有良馬0 `5 e7 `; b7 T9 |; P: e
曰赤兔。常與其親近成廉、魏越等陷鋒突陳，遂破燕軍。……紹患忌之。布覺其意，從- o4 _! ?1 c1 |+ Y7 x' E  c
紹求去。紹恐還為己害，遣壯士夜掩殺布，不獲。事露，布走河內，與張楊合。紹令眾
$ K( ]! `1 Z- Z8 @; U2 m* Z* E% F- h追之，皆畏布，莫敢逼近者”。而在裴注中又有載這件事的詳細經過：“英雄記曰：布
( e8 x8 x6 Y$ }# x+ o自以有功于袁氏，輕傲紹下諸將，以為擅相署置，不足貴也。布求還洛，紹假布領司隸
( D8 }; t3 M1 G$ X, `校尉。外言當遣，內欲殺布。明日當發，紹遣甲士三十人，辭以送布。布使止於帳側，
1 v4 |* _! U) B4 D6 g7 }偽使人於帳中鼓箏。紹兵臥，布無何出帳去，而兵不覺。夜半兵起，亂斫布床被，謂為
; q* _4 M! F# P/ w$ _已死。明日，紹訊問，知布尚在，乃閉城門。布遂引去”，從這裏看，可以知道，先是4 n9 B: z6 h  s% D
袁紹“患忌之”，而呂布因為袁紹手下的將領是“擅相署置，不足貴也”，所以“輕傲
. q' w5 M. n6 e& B$ u4 e, A. s9 z紹下諸將”，要按現在的說法，就是人際關係不好，驕傲自大，公關能力太差。其實這( @, t9 k* q/ `* h/ W( V% c
也慣他不得，因為袁紹的車騎將軍是自己封的，不是朝廷下詔封的，而袁紹的手下的官
( x- g6 G, d! `9 @8 ]. ^& p) |是袁紹給的，所以當然比不上呂布由天子冊封的“奮威將軍，假節，儀比三司，進封溫
# D+ M8 [( t! Y+ j! L侯”來得名正言順，說他們“擅相署置，不足貴也”不為過。不過，由此亦可見呂布自
) D6 x1 x& t8 a% h+ h4 @視頗高的個性，只是他的自高也有他的資格，在洛陽單挑傷郭汜，在袁紹處破張燕時; X! \+ E5 j; p0 z' `- f' D
“燕精兵萬餘，騎數千。布有良馬曰赤兔。常與其親近成廉、魏越等陷鋒突陳，遂破燕5 Q/ P6 _0 R; H. S. I1 W) h- |
軍”，及“紹令眾追之，皆畏布，莫敢逼近者”的兩事，可以想見呂布的勇名之盛，所" U, O# r  T8 S3 }% O' T6 ]
以人“皆畏布”，加上高官和殺董卓的大功，確實有他自傲的資格。4 l) K% G2 U4 z3 {  \- B' F  t,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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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到了張楊那裏，還是不安全，因為李傕等人還是不放過他，乾脆懸賞通緝他：“楊3 U* |2 V# P) G7 F
及部曲諸將，皆受傕、汜購募，共圖布”，而呂布知道後，出了一著頗為高明的棋，他% A. T/ [: ~/ h7 y4 @
抓住張楊性格上的弱點，“（張）楊性仁和，無威刑。下人謀反，發覺，對之涕泣，輒
$ u2 ~6 V1 r# O; l, V2 _原不問”，對張楊說：“布，卿州裏也。卿殺布，於卿弱。不如賣布，可極得汜、傕爵1 Q% O. I' S* v. I
寵”，張楊原本沒什麼主見，而且呂布說得也的確不錯，於是便“外許汜、傕，內實保
' V/ u' z4 s" q9 _0 [6 ?. d護布”，這樣一來，“汜、傕患之，更下大封詔書，以布為潁川太守”（8），呂布便2 T5 w1 Z1 v0 Z' s- s7 L  F* t. p
成功地解脫了來自朝廷的通緝，得以擺脫了逃犯的身份。由此可見，在對局勢和人物的9 z$ G. W( W* Y+ M6 ~1 o
分析上，呂布還是比較有見地的，說明他在丁原那裏做主簿而丁原愛之，不是沒有道理
' c: R/ n1 y9 j0 ]% p* [的亂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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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個時候兗州內亂，給了呂布東山再起的機會，而內亂的原因卻是因為呂布。' C( T- W9 k9 o7 t

6 Z; x3 X' G0 A5 ~原來在呂布逃出袁紹那裏投張楊的時候，曾經在過陳留太守張邈處，臨別二人把手共, _# F; D! c) }3 X0 e, b/ w
誓。於是“紹聞之，大恨。邈畏太祖（曹操）終為紹擊己也，心不自安”，到興平元
: l5 u( Q0 t& d年，曹操復征陶謙時，於是“邈弟超，與太祖將陳宮、從事中郎許汜、王楷共謀叛太6 m% |5 G3 v: m# q+ q, H. \4 v
祖。宮說邈曰：“今雄傑並起，天下分崩，君以千里之眾，當四戰之地，撫劍顧眄，亦1 D3 `8 J2 d6 T* Y5 \: D9 Y
足以為人豪，而反制於人，不以鄙乎！今州軍東征，其處空虛，呂布壯士，善戰無前，
, x  e$ s: t) A/ \( B若權迎之，共牧兗州，觀天下形勢，俟時事之變通，此亦縱橫之一時也。”邈從之。太; G( T7 o) B# k7 r
祖初使宮將兵留屯東郡，遂以其眾東迎布為兗州牧，據濮陽。郡縣皆應，唯鄄城、東
2 u( r9 U6 R( _0 ?* \. w阿、范為太祖守”（9）。陳宮勸張邈和呂布聯合的原因是“呂布壯士，善戰無前”，4 O6 @; B& Q$ B- B
這個說辭又一次證明了呂布令人畏懼的戰鬥力。2 ^5 n3 E" n" r- \!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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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呂布和曹操幾次交鋒，終因敵不過被公認為是三國時期傑出軍事家的曹操，敗出
* g+ ?7 K" Y: v9 D( H! L+ u兗州，東奔劉備。偏生劉備是個時時要擺出一副君子相的人，並不喜歡呂布身上的江湖
% B' d9 M8 g% v, k氣息，《英雄記》說：“布見備，甚敬之，謂備曰：“我與卿同邊地人也。布見關東起
$ o  p. \4 U; \! c/ `9 ^兵，欲誅董卓。布殺卓東出，關東諸將無安布者，皆欲殺布耳。”請備於帳中坐婦床
- T$ T# }$ Y: i6 [+ E7 Y5 Y上，令婦向拜，酌酒飲食，名備為弟。備見布語言無常，外然之而內不說”，就呂布來5 d' c  V: ]+ N6 z7 B
說，這個時候對劉備應該說是尊敬的，又與劉備同是北地人，再加在軍中，沒有什麼私
, @' k4 ]  ]) O6 ^/ p, a! y/ |1 p人場所，所以有“請備於帳中坐婦床上，令婦向拜，酌酒飲食”一舉，只是在漢朝男女+ P4 y! A' y; ~2 c
大防還是很講究的，所以呂布在軍帳中請劉備入後室，應該是表示親密無間的意思，而* g* t6 j9 L  P9 Z. ]
此年劉備年紀當是三十四歲，呂布長劉備兩歲，他稱劉備為弟也不為過，那知道劉備卻
" f6 N1 T2 w1 L1 x1 J不做如此想，大約是覺得呂布來投靠自己，卻喊自己“弟”，又不慣呂布命妻子“向
+ G+ c  ^2 [( S' U% S: i5 G4 f) i拜，酌酒飲食”不合禮儀之舉動，所以覺得呂布“語言無常”，因此“外然之而內不
+ S1 {2 X$ \# e, A/ v, p9 x2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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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劉備和袁術為了搶徐州開始對峙，袁術無奈想起了呂布，呂布這個時候正缺軍糧，4 b& C$ _: \, \' y
袁術便書信一封奉上了糧草及裝備：“二十萬斛，迎逢道路，非直此止，當駱驛復致；1 H7 h# _' U/ I' c* a2 f; e- l5 w/ _
若兵器戰具，它所乏少，大小唯命”，而前面又有“昔董卓作亂，破壞王室，禍害術門& W: h# M7 G+ a1 I! K6 E
戶，術舉兵關東，未能屠裂卓。將軍誅卓，送其頭首，為術掃滅讎恥，使術明目於當8 i4 `2 z+ r# Y% ^
世，死生不愧，其功一也。昔將金元休向兗州，甫詣封丘，為曹操逆所拒破，流離迸
. ^# c7 r" `7 e8 d走，幾至滅亡。將軍破兗州，術復明目於遐邇，其功二也。術生年已來，不聞天下有劉$ _( N% P; l2 X" b2 l% ~
備，備乃舉兵與術對戰；術憑將軍威靈，得以破備，其功三也。將軍有三大功在術，術
6 }; e/ |) P$ O( t8 ^9 a雖不敏，奉以生死……”云云，此時正好下邳內亂，又有人來請呂布入城，“備中郎將6 g; d' x% x  e6 _2 |% [; N
丹楊許耽夜遣司馬章誑來詣布，言“張益德與下邳相曹豹共爭，益德殺豹，城中大亂，: \6 \( _$ a. O$ j0 J% Q) K
不相信。丹楊兵有千人屯西白門城內，聞將軍來東，大小踴躍，如復更生。將軍兵向城2 e% s! `, O1 T& }3 X9 F
西門，丹楊軍便開門內將軍矣”。布遂夜進，晨到城下。天明，丹楊兵悉開門內布兵。7 e/ Q6 ]9 \  @# W2 i+ `
布于門上坐，步騎放火，大破益德兵，獲備妻子軍資及部曲將吏士家口”（10），《通
2 F- w  e# n) k% _0 {鑑》又有“陶謙故將曹豹在下邳，張飛欲殺之。豹眾堅營自守，使人招呂布。布取下; e5 |: @7 f. G9 b' b
邳，張飛敗走。”一說，因此可以說呂布占徐州一半是袁術的慫恿，一半是徐州兵將請
+ ?0 R, w( x4 N0 U  @( c呂布入城，而徐州兵將請呂布當自有其道理，至少是慕呂布之聲名，非是無由之舉，不
" m$ n  G/ V; A, T( p然不會有“聞將軍來東，大小踴躍，如復更生”之語。
- t: D1 M( E6 o呂布在佔領了徐州後，劉備陷入了困境。“備軍在廣陵，饑餓困踧，吏士大小自相啖
+ ]8 J  m  F, s+ x) g4 k' K食，窮餓侵逼，欲還小沛”，於是“遂使吏請降布”，呂布這個時候並沒有因為劉備失$ m8 Y% L: `) l5 A1 y6 |' M
勢而趕盡殺絕，相反地還是以刺史禮相待：“……具刺史車馬童僕，發遣備妻子部曲家6 _& x3 W% I1 H# v+ K0 [
屬於泗水上，祖道相樂”（11）。他這樣做，手下不是沒有反對意見，《三國志》《先
4 R2 b$ a1 b+ B  T: ?2 T# D" U主傳》的裴注中說：“諸將謂布曰：“備數反覆難養，宜早圖之。”布不聽，以狀語
6 D& c7 d# K7 G% B- W  K( M8 v$ ?備。備心不安而求自?，使人說布，求屯小沛，布乃遣之”，從這裏看，呂布還是頗有* [/ w- G- ~( ]) H
容人之量的，說他對劉備英雄相惜當不為過，他這個舉動和孟德在許昌覆蔭劉備的舉動, N0 b+ X/ V) {1 l5 C
是一個性質，一個是要用劉備抗衡袁術，一個是以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都目劉備為英8 V0 R' M6 w& O. a; _" C
雄而相惜，意圖借助其力平定天下。後來膾炙人口的“轅門射戟”故事也可以說明這
; {7 _6 O( e" ~0 x) Z點，《三國志》記曰：“……術遣將紀靈等步騎三萬攻備，備求救於布。布諸將謂布曰
5 ^5 f: T: j# @. v1 U8 K( h( \：“將軍常欲殺備，今可假手於術。”布曰：“不然。術若破備，則北連太山諸將，吾: }/ C; u7 M, x8 b
為在術圍中，不得不救也。”便嚴步兵千、騎二百，馳往赴備。靈等聞布至，皆斂兵不0 A8 }' j4 k; }* r+ u
敢復攻……布謂靈等曰：“玄德，布弟也。弟為諸君所困，故來救之。布性不喜合鬥，
5 V0 {8 V9 N+ P! h# P但喜解鬥耳。”布令門候于營門中舉一隻戟……布舉弓射戟，正中小支。諸將皆驚，言
! U1 f7 R- H! p4 C4 _0 a“將軍天威也”！明日復歡會，然後各罷”，這件事一表明了呂布還是很有軍事見地
3 ~) a' b9 `4 d4 h& r* r! v的，二當然是他目劉備為豪傑要借助劉備，所以發軍相助，三呢，以步兵千、騎二百居
: V( x6 n' H3 Q  Y然鎮得袁術的三萬人皆斂兵不敢復攻，只能說呂布的豪氣和威名抵得幾萬兵將。而且這. H3 v% v1 ~6 V7 {6 ^9 f
件事情頗具戲劇色彩，兩軍對陣之時，橫裏突然殺出個呂布，然後便開始在陣前開始你
- D9 I" d3 U" H! S請我回的大宴，而尤其是“玄德，布弟也。弟為諸君所困，故來救之。布性不喜合鬥，
! F3 M4 Y# Q$ M% E5 _但喜解鬥耳”一句，在我看來實在頗為可愛，袁術聽了紀靈的彙報後應該是哭笑不得，
: g; u( h. s4 s不知道臉上是什麼表情，實在是風趣得緊。可惜劉備卻不是這樣的人，在呂布戰敗後，
  N8 c0 [+ g# O5 f- z5 k# Y, S1 E一句話便輕輕鬆松不露聲色地送了呂布的命：“……遂生縛布，布曰：“縛太急，小緩
0 [6 v  j. _! D1 d; I, {' p8 z之。”太祖曰：“縛虎不得不急也。”布請曰：“明公所患不過於布，今已服矣，天下
* L3 i* c0 q# q/ Z7 I1 q不足憂。明公將步，令布將騎，則天下不足定也。”太祖有疑色。劉備進曰：“明公不
5 O3 ^7 d; S( `, \見布之事丁建陽及董太師乎！”太祖頷之。布因指備曰：“是兒最叵信者”，比起劉備0 t! G2 E5 k6 p8 G' r
在白門樓上的這個舉動，呂布實在是太沒有政客所必須的不要臉、心狠手辣的素質了，
1 c- R- s: h( O5 i2 x4 v3 w也實在太直肚腸了一點，更像個江湖人士，所以才會很不理解地罵劉備“是兒最叵信
* I! b1 M# n1 s, q$ D1 l者”。9 c8 N) f9 J$ p& E4 D

4 Q7 I. \1 c, g7 Q, z) Z另外，還有兩事也可以說明呂布的器量，一是《通鑑》云：“備在豫州，舉陳郡袁渙為) F# w. J! e/ l! d6 A0 s1 p1 ]
茂才。渙為呂布所留，布欲使渙作書罵辱備，渙不可，再三強之。不許。布大怒，以兵
) C* `. }$ a3 J3 I脅渙曰：“為之則生，不為則死！”渙顏色不變，笑而應之曰：“渙聞唯德可以辱人，
1 D9 q# \) n4 R+ l! b+ M不聞以罵。使彼固君子邪，且不恥將軍之言；彼誠小人邪，將復將軍之意，則辱在此不3 b+ ~$ l# S5 W0 C6 V% b7 [
在於彼。且渙他日之事劉將軍，猶今日之事將軍也，如一旦去此，復罵將軍，可乎！”: M9 T  P7 o" B
布慚而止”，呂布堂堂的一個封溫侯、假節儀比三司的奮威將軍，聽了一介書生袁渙的
2 m' |" i  d( A' w8 [一席話，竟然會從因為袁渙拒絕自己的要求而大怒，到不做掩飾地慚愧而止，可以想見5 Y4 q% D" \1 v2 W5 T- x4 f
他至少是個講理而頗為直率的人，且頗有器量，非是通常那種一得勢就飛橫跋扈的小7 b. R; ?( k% C7 M
人。二是陳登為呂布使許昌，“始，布因登求徐州牧不得，登還，布怒，拔戟斫幾曰：
4 B7 h6 ?0 Q2 e“卿父勸吾協同曹操，絕婚公路；今吾所求無獲，而卿父子並顯重，但為卿所賣耳！”6 ?9 n( J) W; p8 V  o0 `( p
登不為動容，徐對之曰：“登見曹公言：‘養將軍譬如養虎，當飽其肉，不飽則將噬
, x2 [- U( q  {2 l人。’公曰：‘不如卿言。譬如養鷹，饑即為用，饑則颺去。’其言如此。”布意乃
' `1 |. c2 U# t9 R. i# l3 {' a( [解”（12），這個也可以看出呂布的胸襟容量，還說明了此人是個直肚腸，動輒大怒，
, n; j3 A7 P  J7 u1 P8 x) K人言有理便意解，而他在這裏對曹操的“譬如養鷹，饑即為用，饑則颺去”一番話應該
% N; U& F, e9 v. E% a! K也是頗心許之的。5 k& {3 j, D' G  m& Q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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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裏，又有可以說的問題了，既然說呂布“饑即為用，饑則颺去”，那呂布求“用”
  ?. b! K1 _  [的目標是什麼呢？0 w7 |2 N1 n% E8 [5 D- ?+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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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看看前面，在呂布殺董卓之後，《通鑑》上有一段記載：“……初，呂布勸王允盡4 s" |( r4 V# [1 J
殺董卓部曲，允曰：“此輩無罪，不可。”布欲以卓財物班賜公卿、將校，允又不從。
3 ~' f3 C) b. T允素以劍客遇布，……（呂布）漸不相平……”，呂布盡殺董卓部曲和以卓財物班賜公
% F' z' d# _9 v$ t( r7 J2 S卿、將校的提案，應該說不無道理，表示了他想參與朝政的意念，只是王允“素以劍客
4 ]! R+ E9 D! i' n& I遇布”，所以才會“又不從”，忽略不計呂布的意見。聯繫前面有“以王允錄尚書事，
0 Z# j3 ]* d2 H& y6 M' q呂布為奮威將軍、假節、儀比三司，封溫侯，共秉朝政”一節，可以想見，呂布的理想
; t5 X0 Q/ Q/ p. m+ s" t不僅僅是做個天下無敵的勇將劍客而已，而是“共秉朝政”，因此他才會“漸不相& @8 ?% l0 U' L
平”。還有可以證明這個說法的就是他在白門樓已經是個階下囚的時候，向曹操提出：
- M( n1 `" S8 V+ y" g：“明公所患不過於布，今已服矣，天下不足憂。明公將步，令布將騎，則天下不足定8 k) C5 |( u1 X+ |
也。”而曹操當時頗心動，書曰“太祖有疑色”（13），其時呂布已是縛於階下的亡3 I6 l1 b+ [6 D/ ~5 u$ J
虜，尚且說“明公將步，令布將騎，則天下不足定也”，直把自己和曹操置於平起平坐
, s8 l" f& _  [' a( N/ R/ V5 @1 u的位置，不經意中說出他欲平定天下的理想，而且此又可見呂布睥睨群雄，不把天下諸( F! k. N3 L. B+ s' i5 e0 f
侯放在眼裏的傲氣，而“……太祖有疑色”一說，又說明曹操至少也是有幾分贊許他這
2 q9 Y$ v+ m; G1 b0 ^$ [# M個說法的。8 f+ B& C5 X" h% c( C' M  I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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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呂布的為人，想來必定是很有他的可取之處，所以還是頗得人心的。他戰敗後，手
* Q+ L* K4 L. r4 @5 e下大將高順等不降，陳宮慨然求死，都說明他的得人心處；而戰敗之際“布與麾下登白+ @9 I! x3 R" O% X+ h+ V
門樓。兵圍之急，布令左右取其首詣操，左右不忍，乃下降”（14），“左右不忍”一( z8 J$ ?* D1 p8 K; u
句，也證明了呂布應該是頗得人心才對，不然何來不忍一說。從“布令左右取其首詣
# W7 T! x! z5 W操”一句，又可以看見與演義上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呂布其實並不怕死，不然就先投降
( L8 K; f. N, I% i0 S3 Y6 \了再說，何必要左右取自己的首級去見曹操，他的“乃下降”，應該是還想有“明公將
( T$ S. ]+ l5 K! `( a步，令布將騎，則天下不足定也”的一日才做如此舉動的，其實這個也說明呂布對自己
6 w- B% @( m  {+ C能力的自信，他相信曹操會需要他這樣的豪傑來平定天下，所以在言辭間還是自有其豪
* b- u, ]: L8 j, T0 |6 {$ X5 Y氣在的。但是在演義中直把呂布寫成個貪生怕死的人，還特意杜撰安排了張遼罵呂布怕: ?  B0 g" z6 L: O0 r: g( n
死一節，實在又是小說家們一個大大的曲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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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由這個說開去，呂布雖然想“天下不足定也”，可是他最多也只僅僅滿足於一個“明, D  G6 S3 a+ a- w% F3 a
公將步，令布將騎”的衝鋒陷陣的大將和“共秉朝政”重臣角色，可以說自始至終，並, ~6 D5 ?& n8 X
沒有割地稱王的野心，比之後來動輒稱帝稱王的那幾位要好上許多，而且在徐州時還一: N1 s; F' M9 i0 \- T6 w, {& |: \
直在謀求回朝從政。0 M+ W. b' n* Y; t6 o'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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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時，“天子在河東，有手筆版書召布來迎”，因為“（呂）布軍無畜積，不能自
+ z$ B1 M. I+ g* g" w致”，所以呂布“遣使上書，朝廷以布為平東將軍，封平陶侯”，那知道“使人于山陽
4 n! v5 L+ G! |: O4 ^7 A1 d界亡失文字（即封官的詔書和印綬）”，於是這個時候已經是司空的曹操“又手書厚加
0 K& I- a3 L9 l9 r  E5 J) r慰勞布，說起迎天子，當平定天下意，並詔書購捕公孫瓚、袁術、韓暹、楊奉等”，呂6 {- q: r- j" A$ y# p) P
布知道後大喜，於是“復遣使上書于天子曰：“臣本當迎大駕，知曹操忠孝，奉迎都+ P& c5 w1 d9 p; U8 V
許。臣前與操交兵，今操保傅陛下，臣為外將，欲以兵自隨，恐有嫌疑，是以待罪徐0 H( n+ l2 A5 p% H& o3 ]& s% P$ u
州，進退未敢自寧。”答太祖曰：“布獲罪之人，分為誅首，手命慰勞，厚見褒獎。重
8 _; p9 N" `+ O+ q- T  B0 F: c見購捕袁術等詔書，布當以命為效。”太祖更遣奉車都尉王則為使者，齎詔書，又封平" S, ~! c; c# q
東將軍印綬來拜布。太祖又手書與布曰：“山陽屯送將軍所失大封，國家無好金，孤自
# Y' N+ @) N/ K) p7 X取家好金更相為作印，國家無紫綬，自取所帶紫綬以籍心。將軍所使不良。袁術稱天4 Q- V" b# i+ T/ @+ y6 Q# k: t
子，將軍止之，而使不通章。朝廷信將軍，使復重上，以相明忠誠。”布乃遣登奉章謝: s0 f/ e4 b! {2 R' B
恩，並以一好綬答太祖”，這一段時期呂布和曹操的關係相當微妙，其中厲害暫且不8 V- p5 j) q6 v9 V
說，至少可以說明呂布很想堂堂正正地回朝做個天子腳下的階下臣的，後來東海蕭建為: M$ S& T4 e4 }  N
琅邪相，治莒城，“保城自守，不與布通。布與建書曰：天下舉兵，本以誅董卓耳。布
( e* P& v6 m! l/ d0 S: N殺卓，來詣關東，欲求兵西迎大駕，光復洛京，諸將自還相攻，莫肯念國。布，五原人+ m4 z5 ]! u$ P) {
也，去徐州五千餘裏，乃在天西北角，今不來共爭天東南之地。莒與下邳相去不遠，宜
# I& d/ j$ i$ ?當共通。君如自遂以為郡郡作帝，縣縣自王也！昔樂毅攻齊，呼吸下齊七十餘城，唯4 C+ \6 w, j- l; d/ @
莒、即墨二城不下，所以然者，中有田單故也。布雖非樂毅，君亦非田單，可取布書與
0 _% o3 l* Z" @1 S4 b智者詳共議之。……”（15），尤其是後面給蕭建書中“君如自遂以為郡郡作帝，縣縣' ]( ]9 r$ k. n/ X6 I- V$ i
自王也！昔樂毅攻齊……布雖非樂毅，君亦非田單，”幾句，和曹操的《讓縣明本志9 Y- O5 d* Z8 N$ r7 ]: z
書》中的“設使國家無有孤，不知當幾人稱帝，幾人稱王”一句幾有異曲同工之意；而6 H9 k7 [  x) l
“天下舉兵，本以誅董卓耳。布殺卓，來詣關東，欲求兵西迎大駕，光復洛京，諸將自  C- B+ B- m) K- a; x
還相攻，莫肯念國”之說，誠為當時實情，前面的“天子在河東，有手筆版書召布來
/ G2 `- N# f0 g- ~2 U迎，布軍無畜積，不能自致”，和他與曹操的戰役中因為沒有糧草而退兵兩事，又互相/ E) ~+ j  r* p3 X+ l1 B
印證了呂布的確是想西迎漢帝而力不能，這也都可以說明他的理想是做個漢朝的臣子，4 o( J2 p" w5 ]6 V1 ?6 O
並無不臣之心。也許他對王允對他說：“努力謝關東諸公，勤以國家為念！”的囑咐還
+ x2 G5 a4 n0 e5 U9 h沒有忘懷。因此我說他比“郡郡作帝，縣縣自王”、“自還相攻，莫肯念國”之流的諸
# [" I$ ^, |2 r9 V. g3 d  K4 F侯們好多了，從這個意義上說，至少呂布可算得是個大漢朝的“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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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些來看呂布，可以說呂布此人能文，且行文豪氣不除，文字也可一觀，他給袁術和7 @" r& _2 x$ z  o* M2 t/ e9 U# }* |
蕭建書（呂布幾封書信文多不載，附錄於後）中喜笑言談間自有豪氣在，而且對大局和
1 h" g9 v. M7 l9 y+ b/ s人物亦有自己比較有見地的看法，這樣的人，不為無知；有容人之量，覆蔭劉備和對袁" i% S/ f4 v5 d3 {1 @# _3 m
渙事自可說明；亦有其得人心處，所以高順、陳宮慨然赴死，左右臨危不忍取其首詣曹  g9 H3 [  ?% M8 \! A) K
操；臨陣身先士卒，勇猛過人，勇名聞於天下，因此時人才有語曰：人中有呂布；只可6 ?& D9 J3 W, ~7 Q
惜他有兩大致命的性格上的弱點，一個是他手下大將高順說的：“將軍舉動，不肯詳' z* {. a3 C& t: w9 I' \
思”，舉動隨意性太強；二就是沒有主見且不善斷，郭嘉說袁紹好謀寡斷，而呂布既不/ ?9 P4 s1 S; m6 t
好謀又不善斷，他雖然知道高順的忠言而不能用，陳宮有善謀而尚自猶豫當從不當從，
* L3 W% [# u) ^$ L$ T3 a( N作為一個諸侯沒有這樣的政治素質，反而更像個江湖豪士，不敗亡就是天數了。因而誠8 H( C- K! H* b% E+ I) ~
如高順所言：“凡破家亡國，非無忠臣明智者也，但患不見用耳。將軍舉動，不肯詳' i+ j% Z( [: Q1 \
思，輒喜言誤，誤不可數也”，又陳宮被俘後對曹操說：“但坐此人不從宮言，以至於
! b) X9 }! C4 u+ D此。若其見從，亦未必為禽也”，這二人的確說出了導致呂布敗亡的致命傷。& A' U+ F/ w#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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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乎，縱觀呂布，當是能文善武，頗得人心，亦有容人之雅量及見地，又無割地稱王的
& K" {5 g0 M8 Q1 U, J7 r野心之人，而最後的覆滅的悲劇，實在是源自於他性格弱點的一個性格悲劇，頗可為之
: b) {3 h' E5 `一歎。又其一生行無大惡，譬如屠城坑卒，親信小人，屈殺賢良，目無君上等等常見於
; p( p+ a* N! w5 V: P% c  a9 @% d9 e歷史奸邪人物的罪名一個沒有，甚至可以說連大過都沒有，真要指責也許只可以指責他& e# S# I$ ^; j$ f# P
和董卓婢女私通這個事，其他諸如攻城掠地之所為，在三國時期比比皆是，實在沒什麼2 K; x# p- Q: S" @$ z5 `* @1 \
可以大加指責的惡行，再者要是說起反覆小人，大耳公劉備先生先是在公孫瓚手下，因. _& z- o) X! ?
為陶謙給了他四千兵就棄公孫投陶謙，然後占徐州，後來又投靠呂布，再反攻呂布而投  t" x# e- z- U) z' P
曹操，然後又反攻曹操轉投袁紹，再投劉表，最後一次剛剛對孫權說完你如果攻劉璋我
# H& ~2 W0 w. f7 C就披髮入山，一轉身就用劉璋給他的兵馬圍攻成都，搞得劉璋最後在孫權的保護下才度3 L- J  t% I+ f5 i1 d
完餘生。因此如果比起劉備來，呂布的所做所為簡直是小兒科，根本就連和劉備評比誰$ |4 s+ R# P1 I
更“反覆”的資格都沒有。可是卻因為一部《三國演義》，平白地背上了“三姓家奴”
$ T, k. F$ T# j6 W& b3 [1 |的千古名，成為反復小人的代名詞，小說家的刀筆不可謂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