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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1-10-13 01:0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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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日子
| 六月天, 蟲鳴四起. 湖畔楊柳垂條. 微風輕拂, 吹起湖面漣漪. 
 他靜坐在湖中的鏡月亭裡, 任由夜的黑淹沒自己. 他知道此時自己的思緒太過紛亂
 
 , 但, 卻是情不自禁地無法抑止地讓自己陷入這樣錯縱複雜的情緒中.
 
 畢竟, 明個兒是她成親的日子, 新郎卻不是他...
 
 不是深愛她的他...
 
 他低頭望向水中隱月, 莫名地好似依稀隱約地聽見她的聲音迴盪在耳邊...
 
 -- "
 
 你看你看. 她伸出手指著湖中央. 那兒有白色水菱喔.
 
 妳喜歡白色水菱嗎? 他沉穩的注視著她, 嘴角浮起淺淺笑意.
 
 嗯. 因為水菱花會讓我連想到詩經中的一首詩文. 她的視線對上了他那
 
 雙溫柔的黑眸.
 
 那一首詩? 是周南中的關雎篇嗎? 他雖然是用疑問句做為結尾, 然而,
 
 其語氣是不容置疑的全然的肯定.
 
 他對於她的心思早以全然熟悉. 畢竟, 打從她一出生開始, 他與她相處
 
 的日子已有十六個年頭.
 
 嗯. 她開懷地點了點頭. 隨即將視線調至於湖心.
 
 對了. 雲哥哥, 雲哥哥. 你幫我摘一枝水菱花, 好不好? 她輕扯著他的
 
 衣袖, 輕輕地咬了下唇, 貝齒微露. 蜜色的臉頰也微微地泛紅著.
 
 他所採取反應的唯一是捲起袖子. 只因他從拒絕不了她的任何要求...
 
 在那一剎時, 他見著她的臉龐受有一抹嬌媚的笑靨淡化開... 蕩漾...
 
 
 
 
 
 
 
 [ 桃之夭夭, 灼灼其華; 之子于歸, 宜其室家. ]
 
 
 
 韓家是南京的首富之家.
 
 而她, 韓若楓, 是韓老爺唯一的掌上明珠.
 
 他, 齊雲, 則是韓家齊總管的長子.
 
 此種際遇, 造就了他與她之間淡淡的情感堆積... 卻亦因此, 她的身份與他實是天
 
 差地遠.
 
 他是有自知之明的.
 
 就是因為這個樣子吧! 所以, 現今她才不會是他的娘子... 思及此, 他不禁狂笑了
 
 起來... 笑中有淚. 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呵, 但今夜就給自己一次放縱宣洩的機會吧...
 
 
 
 -- "
 
 雲哥哥. 你說我長大做你的娘子, 可好? 六歲的她蹲在園埔旁, 一邊用
 
 著十指輕輕挖土, 準備將爹爹從西域帶回的種子種下, 一邊向正揮劍習武的
 
 他問道.
 
 我才不要楓兒做我的新娘子咧. 十歲的他不加思索地答道.
 
 當她聽到他的回答時, 起先是愣了一下子. 隨即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忽
 
 地站起. 粗魯地拉起沾泥的群襬, 朝他的方向跑了過去. 小小圓臉蛋上有著
 
 著急的神情, 甚至有些許淚珠兒在眼眶中打轉.
 
 為什麼? 為什麼雲哥哥不要楓兒? 為什麼? 她停在他的面前, 不解地問
 
 道.
 
 因為妳愛哭. 他無奈地將劍收起. 畢竟, 怕傷到她.
 
 那我會為了雲哥哥變得不愛哭的. 她拉起其所著的綠衣水袖拭去臉頰上
 
 的淚痕, 雲哥哥, 你看. 楓兒不哭了喔.
 
 我真的不愛哭了喔. 這樣雲哥哥就願娶楓兒做你的新娘子了, 對不對?
 
 她用著祈求的眼神望向他的.
 
 真受不了妳. 當他見著了她那被溫熱暖泥弄髒的十指及臉龐, 不禁笑道.
 
 那就是好囉. 這時的她才甘願地破涕為笑. 那我們打勾勾...
 
 " --
 
 同樣的, 此景.
 
 然而, 不同以往的是 -- 此時的她已是別人的娘子...
 
 呵! 之子于歸, 宜其室家. 他強灌了一口烈酒入喉. 心想, 只要她過得好就好了.
 
 至於其餘的就讓他擔吧... 包括記憶...
 
 
 
 
 
 
 
 [ 翹翹錯薪, 言刈其楚; 之子于歸, 言抹其馬. ]
 
 [ 漢之廣矣, 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 不可方思. ]
 
 
 
 -- "
 
 啊~~~ . 當她瞬時從馬背上跌落時, 發出了一聲慘叫. 好痛...
 
 他看了她一眼, 急忙地下馬. 眼裡滿是笑意地道. 早叫妳一個女孩子家
 
 別學騎馬的. 他將手遞給了她, 示意拉她起身.
 
 可是, "逐風"是我要求爹爹送我的馬呢. 既然爹爹肯答應, 可見他也允
 
 諾我學騎馬啊. 而且我才不要每次當你在騎馬騁馳時, 什麼事都不能做, 只
 
 能站在一旁看. 語畢, 她微微地緊蹙起了下眉頭, 輕撫著右腳踝, 只因突地
 
 感到一陣疼痛的灼熱感傳回.
 
 隨即她將這樣的神情隱沒起, 怕讓他擔心.
 
 然而, 他還是注意到她那一閃即過的表情.
 
 他瞇起眼檢視著她身體周遭, 深怕會遺漏她身上任一處的傷痕. 妳身子
 
 有沒有感到任何的不適?
 
 沒. 她勉強地勾起嘴角. 拍了拍衣裳, 站了起來.
 
 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麼? 她試著往前邁一步, 卻終因捱不住越顯劇烈的疼
 
 痛而跌坐了下來.
 
 下一刻, 他不待其反應, 便把她抱了起. 語氣不悅地道. 太過逞強只會
 
 苦了自己.?
 
 她只是低著頭, 聽著他的心跳頻率. 不發一語...
 
 " --
 
 他走進了馬廄. 找尋著"逐風"的所在.
 
 今晚, 是她成親後的第一個夜晚. 也是第一個她不待在韓家的夜晚.
 
 你必定也如同我對楓兒一般, 有著不可抹滅的情感吧. 他輕撫著"逐風"鬃毛, 細語
 
 道.
 
 出去吹吹風, 可好? 他笑了笑, 將"逐風"牽出.
 
 之子于歸, 言抹其馬. 他乘著"逐風"追逐著遊盪的風...
 
 只要他與她的生命曾經有所交集, 這樣, 就足夠了.
 
 畢竟, 日子, 還是得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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